兰心倒是个机灵人,为了使四季消除对自己的误解,话说得十分的有诚意。
“好嘛!本宫快要生皇子了,五贵人手工这么好,能不能给小皇子做几套衣服呢?”
四季见好就收,她的目的就是要五贵人知恩图报,今后好好的支持自己。
“必须的,厚的薄的,棉的绸的,春夏秋冬的,兰心一定准备全套给小皇子!”
“好!那就劳神五贵人了!”
四季说罢,又去翻了翻那床上的衣袍,说道:“这是你主动做给皇上的,还是皇上要你做的呀?”
“要不兰心做好了,让四贵人交给皇上。四贵人就对皇上说,是您专做给皇上的,可好?”
“这样不好吧?皇上要是知道是你做的,那本宫如何收场啊?”
“兰心不说,皇上怎么会知道呢?既然兰心的一切都是四贵人给的,那兰心为您做什么也是应该的!”
“嗯,那好吧。”四季十分满意,月秀宫这一转,她的收获可是满满的。
独孤玉凯新婚以来,从来没踏进过婚房,也从来没跟宇文青娥吃过一餐饭,甚至连个照面都不打。每天一早就出门去皇宫当值,到很晚才回到家。
拓拔汗见玉凯便问:“怎么样啊,小舅子,朕赐的新娘子满意不?”
独孤玉凯也只能装得很受用的样子,说道:“多谢皇上的关怀,臣很满意!”
拓拔汗的老鼠眼笑得眯成一条线,说道:“满意就好嘛!听说新娘子比雪山上的雪莲花还要美。比她姐姐宇文彩蝶还要漂亮,当年她姐姐当过朕的王妃,着实也是个绝顶的美人,只可惜红颜命薄啊,娶进门不久就病死了。朕原本还想过把宇文青娥也招进宫来,放在朕的身边封个贵人的,可还是把她让给你做妻子。你看,朕对你不薄吧?”
玉凯说:“皇上的大恩大德,臣牢记在心,今后臣一定要好好效忠皇上!”
拓拔汗拍拍玉凯的肩说:“嗯,这就好!”他哪知道玉凯正在心里骂他乱点鸳鸯谱呢!
宇文靖见到玉凯也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玉凯,这位女婿年轻有为,相貌堂堂,他是越看越爱啊。
“贤婿啊,和小女过得还和谐吧?”
玉凯拱拱手说:“岳父大人,我俩很好啊!”
“小女从小娇生惯养,就怕她不会侍候人,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希望贤婿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就原谅小女吧。”
玉凯客客气气的说:“岳父言重了,夫妻之间相互谅解是应该的。”
“呵呵,还是贤婿明理啊!”
宇文靖捋着小胡子,神态颇为满意,他觉得皇帝把小女儿赐婚给玉凯,那是做得最最正确的一件事,他以往对女儿未来所有的担心都云消雾散了。
玉凯平时都是早出晚归,偶尔有一天,他提早回府,正想从正厅穿过回自己书房,却看到果果在楼下神色紧张的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而宇文叱罗杰正从二楼下来。
“三哥,有事找你妹子啊?”
出于礼貌,玉凯还是客气的跟叱罗杰打了个招呼。
叱罗杰撞见玉凯回来,满脸的不自在,他“嗯嗯”了两声,低着头匆匆的出了府门,这时宇文青蛾紧跟着从二楼探个身子,也显得神色慌乱,她勉强的对玉凯笑了笑,说道:“官爷,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玉凯想着新婚那天叱罗杰的话,心内还存着芥蒂,他只应了一声,便面无表情转头又往自己的书房方向走去。
“官爷!”青蛾又叫了一声。
玉凯只得往上看了一眼青蛾:她到底想干什么?
“今晚,今晚一起用晚膳吧?”
青蛾说话像卡壳一样,迟迟疑疑的说。
“不了,咱俩还是分开吃吧,你我生活习惯各不一样,这样大家都自在些。”
说罢,玉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只留下青蛾独呆愣在那,新婚也有十多天了,他从来没理睬自己,且面也不照一个。她也感觉出玉凯对自己十分冷漠,难道他察觉出什么了?
玉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他的书房说是书房,倒不如说是睡房,书的架子基本上是空的,因为他从小都没读过什么书,也大字不识几个,只不过现在当了个皇家侍卫统领,多多少少也算个高官,当官不懂文化会被人耻笑,近来他除了做事,下了值,还专门找了个教书先生给自己教些文化,学习读书写字。
他脑子里闪现了果果那慌乱的眼神和叱罗杰窘迫的神情,还有青蛾有意讨好的模样,这三个人见了他像作贼似的,这哥哥偷偷来看出嫁的妹妹真是少见,就这么放不了心么?玉凯越想越觉得奇怪,按理妹妹已经嫁作他人妇,哥哥不应该背着妹夫来看妹妹,且看那样子躲躲闪闪的,像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每次用膳由库狄管家亲自端来给玉凯,今天也不例外,晚餐,库狄管家给玉凯端来了丰盛的食物:碎肉炒面、酱菜、烤羊腿以及各式杂绘菜,满满堆了一桌子。
玉凯虽然现在富足了,可他忘不了以往穷困的日子,平时并不铺张,无论吃用能省则省,所以见库狄管家一下子端来这么丰盛的食物,便问:“今天什么日子?快赶上全羊席了!”
库狄管家说:“这是大奶奶亲自交代的,今天是官爷和大奶奶新婚半个月的日子,应该好好庆祝庆祝。”
玉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庆祝?她可真会来事,有这个必要吗?库狄管家,这么多菜我吃不了,你去拿些酒来,咱俩一起喝个痛快!”
“这,这。”
“怎么?让你陪我喝酒都不乐意吗?”
“不不不,奴才怕不配和主子喝酒,也怕,大奶奶怪罪。”
“我说你配就配,咱府上没这么多讲究,她怪的什么罪?”
“大奶奶本想跟官爷一起用膳来着,现在官爷却叫奴才来陪,这不太好吧?”
“你给我听好了,我是凯乐府的主子,这里我说了算,快去给我拿酒来,今晚就让你陪我喝酒!”
库狄管家不敢怠慢,便按吩咐拿来酒,陪着玉凯喝了起来,酒到半酣,玉凯不经意的问了句:“三舅子来过几回了?”
“您说的是大奶奶的三哥吗?”
“嗯。”
库狄管家正眼不敢瞧玉凯,含含糊糊的说:“奴才也不太清楚。也许来过一两回吧。”
玉凯本来不是很在意这事,只顺嘴一问,可他看库狄管家表情有异,心下便添了迷惑,瞪着有些泛红的眼睛说:“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当的?连三舅子来过几回都搞不清楚,你是怎么看家的?”
库狄管家见玉凯有些恼了,不得不说了实话:“奴才看到,三舅子差不多隔天都来一次,几乎来都是中午来,一直呆到您回府前,果果姑娘悄悄的给他开的门,走时也不打招呼就悄悄的走了。”
“果果?”
果果是宇文青蛾的贴身侍女,她应该最清楚宇文青蛾和叱罗杰在做什么。玉凯知道叱罗杰的军队是一般早上训练,下午武官们若没有战事只巡巡军营,看来这个三舅子有空就来会自己的妹子,还怕人看见,这种关系太不正常了,超越了一般的兄妹之情,这两人一呆就是一个下午,有这么多悄悄话可说么?或者,叱罗杰是来会果果的?
玉凯联想到吡罗杰对他娶了宇文青蛾十分不满,现在想来分明那眼光里充满嫉恨,这是一个男人对情敌才有的目光,难道这两兄妹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罢了吧,管他呢!玉凯又灌了自己一碗酒,脑袋有些发晕,也不想去多想:反正自己这辈子就当供着一尊佛,宇文青蛾爱怎么着怎么着,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今晚好好喝个够,一醉方休,免得晚上又在翻来覆去苦苦想着盈儿难受。
“官爷,您别喝醉了!”
“多嘴!要喝就喝个痛快!”
玉凯与库狄管家一直喝到半夜,喝得昏天黑地,库狄管家也不敢多劝了,只得由着他,一直喝到玉凯醉倒后,库狄管家才帮他脱了衣袍鞋子,盖好被子,放了帐子。然后撤了酒席,关上门悄悄的退出去。
别看库狄管家外表憨厚少言,但凯乐府中的事,他都看在眼里,这男女主子新婚以来从来没住过一起,也不在一起用膳,见面都少说话,形同陌路。好在凯乐府就几个奴仆:他、果果、厨子和两三个粗使的杂役和一两个丫鬟,都是住在本府不外宿,又多是收留外乡逃难人员,否则人多嘴杂,一定会把两人的事传扬出去。
库狄管家感觉这太奇怪了,没有哪家人新婚夫妻僵成这样,两夫妻就算是床头打架床尾和,这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没闹什么动静就分居。可当宇文吡罗杰总是玉凯外出时,往府里来看望,且都是由果果探动静,偷偷摸摸送进送出的,这更让他生疑,强烈的好奇感驱使他决定摸清这件事。
在正厅,果果瞧着库狄管家用托盘把剩的酒菜端去厨房,问道:“库狄管家,官爷睡了吗?”
“嗯,刚睡下。”
“官爷跟您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
库狄管家看着果果有些担心的样子,不由小声的问:“大奶奶的三哥老来府里,你能跟我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有吗?您不会是看花眼了吧,哪有老来,不就来过一两回而已。”果果的表情有些紧张。
“他是来看大奶奶的吧?”
“当然,他是二小姐的三哥,兄妹自小在一起长大,感情很深,现在二小姐嫁了人,三哥自然还不习惯,总想来看看二小姐,聊聊天嘛。”
“哦哦,明白了。”
库狄管家嘴里说明白,其时心里也在解不开的疑惑,想到只有是宇文将军府里的人,才了解宇文叱罗杰、宇文青蛾和果果他们之间的情况,正好他有个表弟在宇文将军府里当差,他便就动了心思,专程去找了表弟一趟。
苗健按照与珍儿商量的计划行事,他与熊壮自从与西燕打仗班师回朝后,因战功显著,从左右代将军晋升为左右将军,各掌握一支几千人的军队,但仍属于宇文靖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