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宁肯让拓拔汗虐自己,总比像现在这样不冷不热强,自己内心充满了对他的情和爱,每次听说他被皇后骂出来,都会万分的心疼和怜悯,她很想对他说:“皇上,您心里有什么难受的,只管冲小妾来,小妾一定会好好的安慰您!”可看到拓拔汗一副漠然的神色,她又不敢开口了。
她时不时拿自己与日季比,虽然日季现在被皇帝打入冷宫,可难说还有复出的时候,至少以前皇帝也曾荣宠过她,可自己从来没真正得拓拔汗招幸过一次,在别人眼中她是皇帝的新宠,对她可是敬畏有加,可哪知道她心中的苦呢?
小瓜现在是紫云的贴身侍女了,跟宫锁一起,常伴紫云左右,她觉得跟着这位紫娘娘,比跟着日贵人舒服多了,至少不用担惊受怕整天被斥责被打骂。紫娘娘对谁都和颜悦色,就算做错事,也至多沉着脸说一句:“没有下一次了,再这样本宫换人了啊!”
紫云要帮小瓜改名,说道:“小瓜这名字太土了,换个好听的吧!叫桃艳吧,像桃李一样艳丽芬芳!”
小瓜听了十分高兴,姑娘哪个不爱美呢?何况还是紫贵人给起的名,比之花奴身份高贵,且她已经死了,再用她给自己起的名字太晦气。
“桃艳谢紫娘娘恩典!”
宫锁赶紧也凑过来说:“紫,紫娘娘也给奴,奴才换个好听的吧!”
他被日季骂成宫缩,所以十分的不高兴,正好趁机会改名呢。
紫云想了想说:“既然有春有桃艳,夏有柳青,你长得有如女孩子一般的扶风弱柳,叫你柳青很合适,可惜宫里已经有个侍女叫柳青了,那你叫夏柳吧!”
“夏,夏柳谢紫娘娘恩典!”
夏柳终于不被人叫宫缩了,自然也乐得很,且紫娘娘还夸自己长得扶风弱柳,那不就是俊的意思嘛!
紫云带着桃艳和夏柳,来到了凤仪宫,拓拔汗老叮嘱紫云,每天都要到皇后那转转,多关照一下刚恢复身体的珍儿,她也得好好照办,顺便请个安,何况珍儿还是自己的旧主子呢!
紫云向珍儿请安时,桃艳和夏柳觉得在皇后前也得表现表现,随着赶紧自报家门问安。
“桃艳给皇后娘娘请安!”
“夏,夏柳恭祝皇后娘娘万福,皇,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夏柳觉得桃艳抢了先,白了桃艳一眼,自己的问安要比她强一点才好。
雪莲听了在一边捂嘴便笑,笑得十分的诡密,而珍儿看了一眼雪莲,也莞尔一笑,蓉蓉似乎悟出什么,也抿嘴笑了。
紫云不解,便对雪莲说:“死丫头有什么好笑的!”
曾经在一起服侍珍儿,因而紫云对雪莲的称呼习惯了,不免显得亲切一点,珍儿使个眼色想让雪莲不说,可雪莲憋不住说出来了:“紫娘娘,您这两个随从真有意思,一个是讨厌,一个是下流,哈哈哈。”
又回来侍候珍儿的冬雪听罢,傻呵呵的也跟着一起笑起来了,那蓉蓉看见珍儿面有难色,想笑却压抑着,知道她是于心不忍笑话紫云,便只暗暗的发笑。
紫云本以为自己所取的名字意头很好,哪知却被雪莲歪解,在两个奴才面前丢了脸,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而桃艳和夏柳两人杵在那发愣,两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珍儿猜测,这名字是紫云起的,一般宫里就好主子给自己贴身奴才起名字,这还是自己带的头。
为了给紫云解围,便对雪莲说道:“桃花盛艳群芳妒,所以讨厌,夏柳依依扶水流,所以下流,这有什么可笑的?这才有诗意嘛!”
夏柳一看机会到了,立即说道:“是,是咧!紫,紫娘娘就是这个意思!皇,皇后娘娘说得真是妙哎!夏,夏柳依依扶水流,多美的诗,诗句啊!”
他既拍了紫云的马屁,又恭维了珍儿,还给自己名字添了彩,一举三得。
桃艳眼珠子骨碌一转,也抢上前说道:“紫娘娘起的真好,皇后娘娘说得真妙,桃艳自从起了这个名字,觉得自己越长脸了呢!”
紫云心里这才舒服了许多,她谦虚的说道:“小妾不才,还烦请皇后娘娘多指点!”
原本出身小康的富足人家紫云,也曾是小家碧玉,父亲也曾为她请过教书先生,只是一场瘟疫几天之间,父母及兄弟姐妹都亡故,只剩下她一个人奇迹般的活过来了,沿路乞讨流落到太子府,是珍儿收下她做侍女的,因此说,珍儿对她还有恩呢。
珍儿拉着紫云的手说:“没用晚膳吧,一起吃吧!”
紫云的确也饿了,去万寿宫却没被拓拔汗留下用膳,在凤仪宫却得到珍儿热情的接待,还是皇后对自己好呀!她暂时忘却了被皇帝冷遇的失落,与珍儿高高兴兴的一起吃了晚饭。
回来的路上,紫云又思忖上了,问夏柳和桃艳道:“你们说说,日贵人比本宫漂亮吗?”
她想皇后姿色自然是无人能比的,可跟日季比,也许还有胜算。
夏柳抢着说:“哪,哪有可比性啊?日,日贵人就好比粪坑里的石头,烂,烂泥地里的臭虫,而紫,紫娘娘您是天,天上的明月,美丽的彩,彩虹啊!”
紫云觉得太过了,若真是这样,那皇帝不是眼瞎了吗?
“别胡说八道!说正经的!桃艳你侍候过日贵人,你来说!”
桃艳嘴没有夏柳能说,她不停的眨巴眼睛,搜肠刮肚,支吾着说:“呃,日贵人的眼睛像牛眼,看起来凶,紫娘娘的眼睛细,看人挺和气;日贵人屁股太大,紫娘娘屁股刚好;日贵人的胸太吊,快到肚脐眼了,紫娘娘的胸,平,不过也刚好吧;呃,还有,日贵人的嘴太大,紫娘娘的嘴刚好。反正,当然还是紫娘娘您漂亮啦!”
这下说得紫云心里挺安逸,桃艳形容应该没错,一切都符合紫云心中日季的模样,虽有些夸张,但确实有特点。自己的形象不见得比日季差,也许还好一些,可怎么皇帝就是不正眼瞧自己呢?
“你们说,若是以后日贵人出来,皇上是要本宫管事,还是继续由她管事,她管得好还是本宫管得好?”
夏柳急了,又抢先说道:“怎,怎可能?皇,皇帝还让这个毒妇出来啊?她,她管事哪有紫,紫娘娘您管得好嘛?她要是出来管,管事,咱一千个不,不答应一万个不,不答应!”
桃艳比夏柳更害怕日季,她也说:“紫娘娘,千万不要让奴再去服侍日贵人,求您了!”
紫云轻轻一笑,说:“这难说啊,皇上的意思就是暂时隔离她一段时间,只要观察些时日就可以放出来。若是皇上放日贵人出来,是不是本宫管事,就由不得本宫说了算了!”
夏柳和桃艳惊恐的相互对视,两个人都曾得罪过日季,他们不敢想像若是日季真给放出来管事,不知自己被她治成啥样,搞不好连小命都难保。
两人同时给紫云下跪,说道:“紫娘娘,您求皇上,求皇后,不要再让日贵人出来吧!”
紫云摆摆手,让他们起来,说道:“幼稚!本宫能求吗?你们想想,求皇上他不就认为本宫自私贪婪,想攥着后宫的人权财权不放吗?求皇后更没用,皇后是万事不管的,求了她反而觉得本宫心肠硬,要致日贵人于死地,两都不讨好!”
两人无奈的站起来,由此心事重重,日季真要复出,皇宫里的很多人恐怕都睡不好觉了!
紫云看了一眼桃艳和柳夏,见俩人一脸的郁闷,轻咳了一声,说道:“除非日贵人有什么意外,要不然过些时,皇上指不定还真的放她出来管事呢!毕竟她为皇上生了个美公主,比本宫更受皇上的青睐。再说皇后娘娘一直都让她管理后宫来着,本宫只不过代理而已。”
这番话说得这桃艳和夏柳更是灰溜溜的,突然夏柳说:“日贵人怎么不得病呢?真是,出点意外也好啊!”
紫云瞪了他一眼说:“又胡说八道了!别让人听见!”
夏柳谄笑着说:“奴,奴才不正想着紫娘娘好嘛!”
紫云含笑嗔道:“瞧你这奴才,就知道嘴巴讨巧,为本宫好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夏柳眼珠子一转,低声说道:“紫,紫娘娘的话,奴,奴才谨记记在心!”
桃艳怕落了后,也紧跟说:“紫娘娘,奴才也记着了!”
夏柳白了桃艳一眼,那意思是:你懂什么?
翌日,押车的护卫回到宫中,照着玉凯的话编故事,说盈儿坚决要回贺兰部养病,他们只好照办了。
拓拔汗听罢,也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反正像盈儿这种情况,愿意去哪就去哪,只要她高兴。且只要她高兴,珍儿也一定高兴。
这段时间,珍儿为盈儿的事,情绪很坏,只要见他来,话也懒得多说,一转身就给个背,要不就横眉竖眼的让他滚蛋,拓拔汗说什么都是错。
这回盈儿回贺兰部了,可好跟珍儿一说,她不就乐了?因此为了讨珍儿的好,拓拔汗又跑来凤仪宫。
“无所谓宝贝啊,告诉你一个好事情,想不想听啊?”
拓拔汗一进寝宫就嚷嚷,珍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但她暗想,看他那像乐滋滋的样子,难道真有什么好事?
“宝贝儿,先给朕亲一个,朕就告诉你!”
拓拔汗赖上了,他觉得这事珍儿一定着急,这回珍儿的豆腐他是吃定了。
“不说拉倒!料想你狗嘴里也吐不象牙来!”
珍儿对拓拔汗已经是毫不客气了,反正她觉得自己已烂命一条,要杀要剐都无所谓了。
现在她每天都在痛恨自己,不知为什么这么心软,要杀他已经下不了手,但怎么刻薄怎么骂还是可以做到的,所以只要他一来,总是尽情的发泄自己对他的恼恨,可他居然就是不生气,还不时的讨自己的好,因此每次他一走,自己柔软的心又觉得十分的难受。
冯仁贵一看他俩又斗气了,赶紧把夏花、冬雪等人全赶出去,自己也悄然跑出外去带上了门。
“嘿嘿,怎么说皇夫是狗嘴呢,那不是骂你自己的嘛,来,亲一个!”
拓拔汗突然扑上来,死死抱住珍儿就亲,把珍儿亲得喘不过气,她恼怒的挣扎了许久,他才放了手。
珍儿黑着脸骂道:“真是死皮赖脸!像煮不烂的狗头一样!”
拓拔汗一脸坏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嘿嘿,这狗字就不要了,要不你刚亲的不就是狗头了?不过,朕的确就是一个烹不熟,煮不烂的铁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