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头疼欲裂,但一看他又要打自己的侍女,强撑着起来要拦,说道:“别动手!”
“是我自己,半夜爬起来,没穿厚实就下了车辇,到处转悠着的凉,一点不关她俩的事。”
蓉蓉脱口说道:“那夜正是雪莲,啊,不是白贵人值夜。”
珍儿说:“是这样,白贵人怀着孕,那晚不舒服,一直呕吐。”
拓拔汗停下了,把这两人一搡,推倒在地下:“皇后替你们求情,这事也罢了!好好侍候皇后,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先剁了你们这俩小蹄子!”
雪莲正怀着他的龙胎,他怎么好责怪呢,因而这追责的事也就过去了。
拓拔汗十分担心珍儿是不是也患了肺痨,但这回他却不避讳了,着急得每天过来问寒问暖,还时常坐在床边,摸摸珍儿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看烧退了没有,还握住珍儿的手帮把脉,好像自己会看病一样。
珍儿虽然病得全身酸软,头痛得厉害,看到他围着自己团团转,心里既有些烦燥又有些怜悯,有气无力的揶揄他:“你不怕我传染?不把我禁闭起来?不像盈儿那样赶出宫了?”
“哎呀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若一传染了我,你的病就好了,朕也愿意嘛!要禁闭朕陪你一起,若出宫朕也陪你一起出,决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说罢,拓拔汗还有意凑上来,嘟着嘴温柔的亲着亲珍儿眼睛、鼻子又亲了亲她的唇。
这话特别的深情款款,如此的爱意浓浓,为了自己舍命相随,让珍儿心里又一阵酸楚,再怎么铁心也被这炽烈的火溶化了吧?
珍儿又想起往事,去年春拓拔汗闯进太子宫,想把她和盈儿一起带走,可她让盈儿装肺痨,把拓拔汗吓跑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当时是怕极了此绝症。可他如今因为她而不怕肺痨了,宁肯陪她一起同生共死,甚至愿意以死换取自己的生,这说明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多重要,可让她全然去接受他,扪心自问:自己又对得起什死去的亡灵吗?
默然的任他亲,任他抚,心中又生出一种怨,既然你愿意陪我死,就让病魔传给你,让我们一起去死吧,那样我谁都不欠了!
皇帝着急,几个太医几天都不得休息,救治了两天,史太医说只是伤风有些严重,诊治及时疾患还没侵入肺部,拓拔汗才放了心,他这些日子虽然与珍儿亲密相伴,也许身体强壮得牛一般便没有传染上,反而把冯仁贵给传染得病倒了,换了小剥皮来侍候。
正是晚餐时间,珍儿基本全愈,可以正常饮食了。拓拔汗特意叮嘱小剥皮,自己要与珍儿共进晚膳,让御厨把给自己准备的菜全搬到凤仪宫去,庆祝她身体康复。
拓拔汗能和珍儿一起进膳,食欲暴增,一上桌就对珍儿说了声:“来!”
他风卷残云般的左右开弓猛抓猛吃,嘴巴叭哒叭哒咬食,然后呼呼噜噜喝汤,珍儿盯着他看,心想:这哪里像一个生活优雅的帝王,简直像饿了几天的抢食的野狼一样,以前太子什从来都没有这么粗鲁的表现,越看越觉得有些好笑。
珍儿不知道,这几天拓拔汗为了她病忧心忡忡,食不甘睡不好,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只是今天心情大好,突然感觉特别的饥饿,便表现出这种饥不择食的样子来了。
拓拔汗不到一会儿就吃撑了,响亮的打一个饱隔,感觉到珍儿一直在盯着他看,这才想到自己光顾着吃,没有顾及到珍儿,便说道:“宝贝儿,今天皇夫给你摆了这桌去晦酒,喝了这桌酒,但愿从此你不会再生病了!”
小剥皮难得有单独侍候皇帝皇后的机会,他心眼活络得很,今天他是要想方设法的表现表现,他手脚麻利的给拓拔汗倒满大半盅酒,可只给珍儿倒的酒只盖了个盅底。
拓拔汗一看便瞪了眼:“咦,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才给皇后倒这么点酒啊?”
小剥皮谄笑着,活脱脱又一个小冯仁贵:“皇后娘娘不是大病初愈嘛,奴才娘娘怕喝多了酒伤身,所以就少倒了些。”
拓拔汗一拍脑门,说:“哎呀,还真是!宝贝儿对不住了哈,朕只顾着高兴了,忘了这一茬了!看你这小奴才年纪不大,做事什么事都上心,比你师父还灵巧,赶明儿你就接你师父的班好了!”
小剥皮心里乐开了花,但他强压住内心的喜悦,又进言道:“天气冷,酒有些凉,奴才把酒给温一温,对娘娘身体也好。”
拓拔汗点了赞:“嗯,这倒是个好办法!”
以往酒都是一倒就喝,管它是冷还是热,小剥皮却琢磨出这么个喝法,又讨了一回好。
酒温好了,拓拔汗举起酒杯,对珍儿说道:“朕祝你福大命大,一直陪朕到寿终正寝!来咱夫妻来个交杯酒!”
珍儿却撇了撇嘴说:“寿终正寝?臣民们不都是对你高呼万岁万万岁么?”
拓拔汗手一摆说道:“那都是瞎扯蛋!哪有人活过万岁的!要活咱俩一起活,只剩下朕一人活万万岁有啥意思?”
看来这家伙心里还明白,帝王谁不都以为自己天之骄子,不同于凡人,像秦始皇、汉武帝哪个不追求长生不老药,可最终被这些这些所谓的长寿药丹损害了健康。
珍儿白了他一眼,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哼,才不要跟你一起活,我宁肯立即死了穿越回现代,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也不要呆在古代跟你受煎熬!”
拓拔汗睁大小眼睛道:“穿越现代?现代是个什么光景?”
珍儿讲得高兴起来:“穿越回现代,没有皇帝,没有后宫,男人女人都是平等的,不光是人与人平等,生活也丰富多彩。有电影看,有电视看,有电脑玩,每个家庭都用电器,每个人都拥有一部手机,不仅可以随时联系还可以阅读新闻和书籍,大家出行可以乘坐飞机、动车、火车、汽车以及电动车等便利的交通工具,像飞机转一圈地球也就一两天。”
拓拔汗听得迷糊,无非又是珍儿病傻了,那些莫明奇妙的话又出来了,想像也太丰富了吧!
“电是个什么东西?还有,你说的那些个飞鸡是什么样子的,真比马车还跑得快吗?朕怎么看鸡怎么跑都比不上马快嘛!”
珍儿听了啼笑皆非,跟古人说话就是费劲。觉得让拓拔汗理解电还真是费点心机,想了想便耐心的解释道:“你看到天上打雷时,不是有发光的现象吗?天上有很多水分子,一分部带正电荷,一部分带负电荷,异性电荷相遇摩擦就发光,这就形成了闪电。人们就利用电的原理来制作了电器。”
拓拔汗打断珍儿的话说:“咝,宝贝儿,你的话朕怎么听不懂啊!不过朕知道一点,你说的一正一负就是你我,一碰‘吧嗒’一下就发光闪电!嘿嘿!”他两手一拍,还真像那么回事!
珍儿觉得他虽然不懂科学,但理解力还是蛮强嘛,居然知道用正负来比喻男女,只是用歪了心机,便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说的飞机不是我们说那饲养的活物鸡,是用特殊材料仿天上的飞鸟制作的能飞的东西,这能装载人去天空飞的东西叫飞机,这飞机当然比古代马车快了。”
拓拔汗应道:“哦哦,朕的宝贝儿脑子就是灵光,想学飞鸟来了。赶明儿差人去抓一只大鸟来照着它做个飞机,叫冯仁贵坐上去飞一飞,若他摔不死,咱俩再坐上去玩玩,嘿嘿,不过朕还是让马拉车稳妥,总不能让鸟去拉车吧?”
珍儿没好气讽刺道:“一只鸡和一只鸭真没共同语言!”
刚说完,她觉得自己失言了,可话已经说出来了,这不自己埋汰自己么?因面表情讪讪的。
拓拔汗“嘿嘿”一笑,狡猾的说:“宝贝儿,这你可是自己骂自己了哈!照朕说,你属兔,朕属猪,多好的一对!兔会被猪的才智所吸引,猪的如火的热情也能打动漂亮的小白兔!”
珍儿内心觉得好笑,居然搬来生肖配对了,有意气他说:“人人都说蠢笨如猪,骂人的话就说猪狗不如,猪除了吃就是睡,最懒最笨就属猪了,看不出猪有什么才智。”
拓拔汗挠挠头,拍拍吃饱而撑得圆溜溜的肚子,眼睛一眯笑道:“朕这猪可不是一般的猪,是猪中之精,人中之凤!宝贝儿,你光看到猪的缺点了,没看到他的所长。”
小剥皮赶紧在一边恭维道:“皇后娘娘,皇上说得对极了!猪便是朱,大红大紫;猪便是珠,珠光宝气,猪便是主,天地之主;猪全身都是宝,不吃肉来不吃草,卖乖又讨巧,只会对你好。”
说得拓拔汗洋洋得意,一个劲的直“嗯嗯”,珍儿越看越觉得他挺像猪,忽然想到一首猪的搞笑诗,叫猪的“四大愿望”:四周删拦都倒掉,天上纷纷掉饲料,天下屠夫都死掉,谁都信伊斯兰教。想着着便哑然失笑。
拓拔汗见珍儿笑了,心里可乐坏了:嘿,八成今晚有戏!可以抱着佳人美美的度良霄了!
冬雪对凤仪宫很熟悉,径直走了进来,候在门口的夏花和蓉蓉在门口一见她就很亲热。
这个说:“咦,冬雪,怎么有空来了呢?”
那个说:“是不是舍不得我们姐妹啊!”
冬雪一嘟嘴说道:“还说呢!皇后娘娘偏心眼儿!老把我派到别的宫去,要不你们把我换回来吧!”
夏花一撇嘴说:“才不干!我是跟定皇后娘娘了,雷打不动!”
蓉蓉笑嘻嘻的说:“谁让你名字里赶巧有雪来着,皇后娘娘说你与白贵人有缘嘛!你也不用恼,白贵人现在怀有龙胎,今后指不定怎么风光呢!你就等着享福吧!”
冬雪瞪了她一眼:“就知道欺负我!不跟你说了,我有事得找皇上,回晚了,月丽宫这头得急了!”
拓拔汗正想着与珍儿今晚好好的亲热亲热,哪知冬雪闯了起来,进门跪下就说:“奴婢有事秉报皇上!”
小剥皮看到拓拔汗眉头皱起来,便抢过去压低声音说:“你这奴婢咋这么不懂事呢!不看见皇上和皇后正用膳的吗?”
珍儿看见冬雪为难的样子,便说道:“让她说嘛!冬雪,有什么事啊?”
冬雪赶紧说道:“白贵人说她肚子疼!”
拓拔汗正在拿着酒盅喝酒,听此话差点被噎着,他好不容易把酒咽下去,大声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