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彩女听此说信以为真,但想到自己心里和皇后过不去,去讨赏未免有些尴尬,但为了要赏钱,也只能厚着脸皮来到珍儿面前。
拓拔汗搂着珍儿腰粘着她说赋,自己好不容易花了三天时间把这赋写成了,还改了又改,刚得到全场喝采,但却没见珍儿鼓掌,心里不踏实,所以得问个明白。
“宝贝儿,你说说朕这神女赋写得咋样啊?”
珍儿知道这赋花了他不少心机,虽然也写得像那么回事,自己听了都有些感动,但却不像那些臣子们吹得这么神乎其神,若说写不好,又打击他,若说写得好,实在勉强自己。
“你觉得好就好呗!”
拓拔汗有些失望,但仍涎着脸说:“要是哪不满意,朕就改,知道不,朕就是要把这首神女赋雕刻在凤仪宫门口,留给后人,让子孙万代都知道朕有这么一位好皇后!”
珍儿看他那副认真的样子,却觉得他像是一个孩童在做着大人觉得滑稽的事,自己却乐此不疲,自以为是,甚是可怜又可笑。
“神女赋,一听那意思我都不是人类了,你是在赞不食烟火的神仙,跟我有啥关系。”
拓拔汗急忙解释:“宝贝儿,当然有关系啦,写的就是你啊!这样吧,改成皇后赋,珍儿赋,要不直接就改贺兰珍儿赋!那这样,头一句:哎呀有一美人兮,在云那端飘飘;就改成:哎呀贺兰珍儿兮,在云那端飘飘,这样就不会不是人类了吧!”
珍儿听了哑然失笑,逗他说:“我在云那端飘飘,那不成鬼魂了吗?”
拓拔汗挠挠头想了想说:“那这样改,哎呀贺兰珍儿兮,在草原上飘飘,不,在草原上散步可行?”
珍儿憋住笑,仍有意说道:“我在草原上散步,你还仰头而叹息兮啊?你又不是矮子!”
拓拔汗眨眨眼,觉得真是不太对,于是说“那就朕低头而叹息兮!”
珍儿还是跳刺:“又不是像遗体告别,低头叹啥息!”
拓拔汗语塞,心有些凉,唉!这赋写得宝贝儿不满意啊!
珍儿依然继续嘲讽道:“就语句来说也是怪怪的,开头又哎呀,后面兮,那兮不也是啊或呀的意思吗?读起来就是哎呀又啊呀的,你口吃啊?”
拓拔汗一拍大腿,小眼睛一瞪说:“就是嘛!那些个臣子们哪有朕的皇后有水平,全是在瞎糊弄!还是宝贝你高明!嘿嘿!”
此时,那两彩女凑上前来给皇帝皇后贺岁,其时目的就是来向珍儿讨赏的。
“皇上万万岁!皇后千千岁!”
拓拔汗正心烦自己的赋没写好,便不给好脸,说道:“你俩又来干啥,内不急了?”
乌洛兰暗暗拽了拽费连一把,示意她说话。
费连一见拓拔汗就紧张,嘴巴子就不灵了,结结巴巴的说:“小妾想跟皇后讨个赏。”
拓拔汗嫌她俩碍事,刚跟珍儿讲赋还没说完,这不是打岔吗?便没气的说:“讨啥赏,讨骂的吧!”
珍儿和颜悦色的说:“两位姐姐,本宫身上没带赏银。这样吧,先到紫贵人那每人要五两银子,算本宫帐上。”
两彩女怕皇帝发飙,既然讨得了赏钱,便赶紧谢恩退下了。
珍儿不满的对拓拔汗说道:“大过年的,干嘛这么凶,就不能好好说话吗?这神女赋就不要再改了,越改越糟!就原本这样还有些意思!”
拓拔汗捉摸出珍儿还是喜欢的,又高兴起来:“好好好!明儿个就差人刻在石碑上!”
而此时,紫云正在回自己寝宫的路上,与雪莲一起走着,她有意跟雪莲套近乎,夏柳和冬雪各自跟在主人后面走。
紫云说:“皇上今晚怕是还在凤仪宫留宿吧?”
雪莲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叹道:“唉,可不是嘛!从年三十皇后娘娘病倒后,皇上三个晚上都不来小妾的月丽宫了!”
紫云心想:这白狐才三天不近皇上就叹气,可我呢?升了贵人半年多了,一次都没有好好和皇上近亲过,唯一的一次机会也给这个妖精破坏了!一想起她就恨得牙根痒痒,但表面依旧笑语盈盈。
“哎哟,我的白娘娘啊,你就知足吧!你看看,皇上除了去皇后那边,就数到你这最勤,再说皇后没生育,你怀了龙胎,一但生了龙子,将来这皇宫后院还不是你最风光啊!到时本宫得靠你这棵大树乘凉喔!”
“瞧姐姐说的,你先升为贵人,皇上把主事交给你,说明他最信任的还是你嘛!若不是小妾中彩,怀了皇上的龙胎,皇上哪记得起小妾嘛!”
这两人相互吹捧着,实则各自嫉妒,各怀鬼胎。
“啊!”
突然一声尖叫,雪莲被吓得腿都发软了,紫云也打个了激灵,她俩回头一看,原来是冬雪缩着脖子,抱着手臂,全身在颤抖。
紫云问道:“怎么回事?”
冬雪指了指正在阴阴坏笑着的夏柳,又指了指脖子,紫云过去一看,原来是冬雪后脖梗上满满塞了一堆雪,看样子肯定是夏柳的恶作剧。紫云心想,自己还真是起对名了,这小太监还尽做下流事!
紫云边帮冬雪清理脖子上的雪,边斥责道:“夏柳,你这猴崽子能不能消停点?”
雪莲怕被惊了胎,摸着自己的肚子说:“你个死太监!要是皇子吓出了事,看本宫不让皇上收拾你!”
夏柳原不过就是想闹着玩,见冬雪年幼老实便想欺负一下,可见雪莲这一说怕事情闹大,忙跪在雪莲面前说:“请白,白娘娘恕罪,奴,奴才只是闹着玩的,下次再,再也不敢了!”雪莲恼怒的骂道:“原来是个死结巴,心眼儿这么坏,玩笑敢开到本宫头上,瞧你主子也是个厚道人啊!”
她本就是个出了名的吝啬鬼,惹上她就没得完,这句话明则赞紫云,却藏着损意,腹黑主子没把奴才教好!
紫云听得出来,尽管自己责备了奴才,夏柳又道了歉,可对方还不依不饶的,可她强忍着恼火,装着很诚恳的样子说:“白贵人不要生气了,气坏了对龙胎不利,回去本宫会好好教训这奴才的!”
这时,费连和乌洛兰又追到这里来讨赏了。
雪莲一见她俩来了,眉头一皱,想到这两人上回与自己的争执便十分的讨嫌,对紫云说道:“小妾先走了!”
对这两人连个招呼也不打,一拧头对冬雪说:“别在那杵着了,走吧!”就扬长而去。
两位彩女看着雪莲的背影,气得直鼓眼睛。
“哼!啥玩艺儿,不过怀个龙胎就了不得了!”
“就是!皇上叫她妖精真不错,就是个妖精!”
紫云心里痛快,却装着很平和的样子说:“白贵人就那个性子,两位姐姐别介意了!给你们二位道个万福吧,祝你们新年万事顺意!”
两位彩女也恭恭敬敬的给紫云行了大礼,口称吉祥,可没等她们说领赏的事,紫云就先开口了。
“两位姐姐,本宫给你们早备好了赏银,一人六两,连月银一起提早发,一会儿本宫差人送到你们寝宫。”
这两位彩女喜笑颜开,这紫贵人真是豪爽,比皇后还大方,可皇后这头银子还得跟紫云讨啊。
费连问道:“那皇后这头赏的另发吗?”
紫云很是机敏,马上回答道:“当然,皇后说赏你们多少?”
乌洛兰忙说:“五两。”
紫云心想:她发了六两,珍儿赏五两,传出去那不是惹事吗?有好事者会说自己有意盖过皇后,笼络后妃这就说不清了。
“两位姐姐,你们只说本宫赏了四两银子,千万别说是六两。”
“为什么?”
费连睁大眼睛说,乌洛兰推推她说:“当然了,皇后知道紫娘娘赏得多会嫉妒的!”
“哦哦,明白了!但不是小妾说,皇后真没紫娘娘大方!”
不断得紫云的好处,又总听紫云的甜言蜜语,在这两位彩女的眼中,紫云已经是她们的财神,也是她们的主心骨了,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两人心满意足的离去,紫云对夏柳说道:“你不要再给本宫惹事,让你做啥就做啥,再惹事的话本宫保不了你!皇后和白贵人的人千万不要乱惹,你知道不?”
夏柳心里有些不能为然,今天不就惹了一下侍女冬雪,道个歉不就过去了,又能怎么样?
紫云看出了夏柳的心思,说道:“不信你等着瞧,你今天惹的不是小侍女,是惊了白贵人,这事不会完!”
夏柳这才有些害怕了,想到皇上对白贵人恩宠有加,她一句话就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便说道:“那,那怎么办?”
紫云冷冷的瞪他一眼:“怎么办?你就自求多福吧!”
夏柳越想越怕,他“扑通”跪下来,哀怜道:“紫,紫娘娘!奴才错了,求您护,护着奴才吧,奴,奴才会永远铭记紫娘娘的大,大恩大德!”
紫云淡淡的说道:“起来!好好听本宫的话就行!”
晚上,凤仪宫张灯结彩,寝宫内外都挂满五颜六色的宫灯,感觉十分喜气,远远看去,像一座水晶宫。
拓拔汗守了珍儿三个晚上,就一直在珍儿对面那张小床睡,无论珍儿怎么赶他回万寿宫,或劝他去月丽宫,他就是不去,说紧了就死皮赖脸的躺着小床上装死。
他从雪莲这知道珍儿的心结,是因为知道盈儿已经去世,是玉凯把她葬在了寺庙,还因此出家为盈儿守灵。珍儿把盈儿的死又怪罪到自己头上,而又恨起了自己,使两人刚缓和的关系又冻结了,还让珍儿为此又大病了一场。
拓拔汗思来想去,自己如果善待玉凯,厚葬盈儿,珍儿多少还会谅解他,平心而论,对盈儿自己做不到的,可这个独孤玉凯竟能做到,也算是为自己尽了心,这个夫君的名义就让他也不为过了。
因此他特意差人给在大年初一寺庙送去了一笔高额的修缮费,说明一部是给贺兰盈儿修坟,一部分是修建寺庙之用,还有一部分是给玉凯赏银。
义慧法师以为是珍儿做的功课,为她大烧高香,心中默默为这位仁慈善良的女施主祈祷,还写了一封感谢信把珍儿大加赞扬了一番。
待珍儿退烧身体有所恢复,拓拔汗把义慧的感谢信给珍儿看,珍儿读了才知道,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拓拔汗,原来他不像她所想的这么心胸狭窄,还能良心发现,并能对她体贴入微,把她想做的全做妥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因而对他的恨意便减轻许多。
今天珍儿大好了,牌坊揭幕仪式完后,拓拔汗粘乎着珍儿,像个甩不掉的橡皮糖,一心想陪着珍儿度良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