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墨禹,王雅婷并没有因为耶律桑迪的谦虚而谦虚。
“说起大哥,本宫的确未曾见过能够与之媲美的。”话语中淡淡的骄傲,真正的将墨禹当做一个值得炫耀的大哥。
墨禹与王雅婷的关系并未公开,知道的人不懂,耶律桑迪自然不会知晓这样的事情,听到王雅婷的话略微吃惊,随即轻笑:
“没有想到安亲王妃与墨禹国师有这般关系。瞧瞧,这件事情不是没算出来吗?不过如此说来,我倒是真真想见见墨禹国师的风姿了。”
见耶律桑迪对墨禹来了兴趣,王雅婷却不打算继续聊下去。
“大哥这个人平日一直是闭关修行,若非要是断不会出关。这八年里出关的次数手指都能数回来,弄不好桑迪公主就要失望了。”
耶律桑迪眨了眨眼睛,多了几分遗憾。
“若是这般到当真是遗憾,作为喜欢周易之人,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
“志同未必道和,若是二人心中有异,那么就算有所交集也未必是舒心的事情。”王雅婷别有所指的说道。
耶律桑迪低眉:“受教了。”
转而耶律桑迪又眉眼带笑,声音却是无比的认真说道:“桑迪又一事缠绕心中,素闻王妃聪慧,不知可否指点迷津?”
暗道一声果然说到了这里,王雅婷笑容不变:“指点迷津又哪里敢当,你多年龄相仿,就当做是平时的戏谈说吧。”
耶律桑迪见王雅婷话语之间滴水不漏,暗中赞叹一声后缓缓道:
“古有伟人为国忠烈,今有贤良为国和亲。当一个人的事情牵扯到一个国家的时候,不知这个人又当放在什么位置。”
王雅婷唇角多了几分无奈的苦笑:“这倒是个大难题。不过以本宫愚见,自然是任何人都比不得一个国家。”
耶律桑迪点了点头:“如此这般,若是一个女子的身上多了一份牵扯整个国家未来的命运,那么又当何为?”
王雅婷道:“自然是国家为大。”
“那么……”耶律桑迪抬头直视王雅婷,“若是这名女子必须要以婚姻为代价,嫁给一个陌生人方能保住一个国家的未来,又会怎样?”
耶律桑迪直白的话另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没有人会想到耶律桑迪会这帮直截了当的问王雅婷。这般的提问,若是王雅婷说该嫁那么就等于同意了耶律桑迪嫁进安亲王府,成为仅次于她的侧妃。
而若是说嫁不得那么丢能与自打脸,违反了之前的言论。
王雅婷眼睛放低,仔细看了看耶律桑迪,却发现耶律桑迪的双眼中干净清澈,丝毫没有其他人算计时眼中偶尔闪过的恶毒。
这般坦坦荡荡,反而义正言辞。
王雅婷并未正面回答耶律桑迪的问题,而是转问:
“本宫年幼的时候在相府院子里喜欢看地上的蚂蚁,这种生物很是神奇,一直蚂蚁走过路后后面的蚂蚁哪怕看不见前面的蚂蚁依旧可以顺着前面蚂蚁的路线走下去。
本宫很是好奇,这般顺着同伴走路,再动物里可很是少见,一次好奇,便以障碍挡住了前面蚂蚁走过的路,你猜后面的蚂蚁怎么样了?”
耶律桑迪不假思索的道:“自然是要换一条路了。”
王雅婷笑着点了点头:“正是这个理。道路被挡死了,但是却不代表别的路也被挡死了便换一条更好的路,否则钻牛角尖下去,饿死前面的路恐怕也不会再打通。”
耶律桑迪一愣,没有想到王雅婷会如此说,随地轻笑道:“那若此时是最简单的捷径又该作何呢?”
王雅婷道:“世间本就没有捷径可言,古人云世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而捷径则是能够更快的接近终点。但是有舍有得,无论是路还是捷径,所得到的与失去的,都会形成正比。说捷径方便,但是谁又能保证没有荆棘?说路遥远,但是一路上会得到的又会有谁真正清楚?”
王雅婷颇具深意的话另耶律桑迪沉默,许久方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今桑迪方才感觉,过去的我的确是思虑不周。”
见耶律桑迪如此干脆利落,王雅婷也十分欣赏,到:
“既然如此,桑迪公主可还想着捷径?说句不好听的,桑蒂公主太过于依赖卦象,却未曾真正代入去考虑时局。这一点或许公主见过大哥就能够迎刃而解了。本宫的大哥说出的每一句话,预言出来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卦象上得知后按照时局仔细斟酌最后坐下决定。”
耶律桑迪默然,许久方才叹口气:“从前还不相信王妃的伶牙俐齿,如今有幸得见,方才感叹人外有人。”
王雅婷道:“你人外之人是大哥,却不是我。我对你说的,也不过是从大哥那里参悟而来的罢了。”
耶律桑迪抬头看着王雅婷,眼中多了几分无奈。
“那么桑迪依旧要询问一件事情,婚姻嫁娶,究竟代表着什么。”
如此敏感的为题,一个未出阁的少女竟然大胆的说了出来。
这一次回答的不是王雅婷,而是轩辕浩。轩辕浩独有的低沉的嗓音响彻大厅,带着几分内力的加持,反而令人心醉。
“本王曾经看过一本古籍,一个男子想要娶妾,但是却感到对不住妻子,从而给妻子一段小诗,‘我为学士,你做夫人,岂不闻王学士有桃叶、桃根,苏学士有朝云、暮云。我便多娶几个吴姬、越女无过分,你年纪已四旬,只管占住玉堂春。’
其意便是圣贤尚有妾室,我多几个妾室也不过分,你只需做好正室的的位置变好了。男子之妻是一个才女,看后便填了一首《我侬词》,男子见后便再也不提娶妾一事。
诗词为:‘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夫妻生同房死同穴,才不会愧对夫妻二字。而婚姻嫁娶,不是一个砝码,而是一生的抉择。没有心之所向只是时辰未到。若是在错误的时间嫁给了错误的人,那么也只会给一生增加遗憾。”
轩辕浩一大段话无非是两个意思,一个是他不会娶妾,另一个则是一个婚姻永远不是目标的代价,而是目标的重点。
葛根塔娜惊讶的看着轩辕浩。
从前素闻轩辕浩钟情于王雅婷,心中虽然羡慕,也是多了几分不相信,毕竟这大夏之中,除了地位低下的,几乎找不到没有妾室的。
而如今,轩辕浩的一番言论确实好好的给耶律桑迪上了一课。
轩辕浩不娶妾,不是因为当初在皇上面前的那一份誓言,而是心中有了王雅婷,在不准许有其他人的靠近。哪怕是在大夏人心中理所应当的小妾也不可以染指他的感情。
耶律桑迪在后宫之中见惯了自己父皇以及兄弟中的朝三暮四,女子只能可怜的等待,同时相互伤害、相互算计,为的就是能够另自己的丈夫多看自己一眼。可怜而又可悲。
童年的记忆,也给耶律桑迪留下了女人的婚姻不过是男人们的交易,女人在婚姻之中只能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在后宫、后宅的弹丸之地永无休止的进行着无用的斗争。
如今的轩辕浩忽然告诉他,时间真的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而且他就是那个愿意执行这句话的人,这不得不说颠覆了耶律桑迪过去的三观,更是让耶律桑迪对轩辕浩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同时也对王雅婷感到好奇,会是怎样的女人,竟然让轩辕浩这样的优秀男人愿意从一而终?
耶律桑迪心思急转,转而轻声而笑。
“王爷说的如此坚定,但若是君意难为,又当如何?”
若是皇上赐婚侧妃,难道要去抗旨不尊?
轩辕浩道:“世间没有强人所难之君,若是强迫他人意愿,那便不是明君所为。我的府中带给轩辕浩的永远是一片净土,没有任何其他痕迹。”
耶律桑迪地下眉眼,眼中充满了羡慕却并没有说出来。
“那……若是有名无实,仅仅一个名头呢?”
轩辕浩依旧摇头:“莫说名头,与婷儿在一起,我便开始洁身自好,其余任何女子都会敬而远之。这是对自己的妻子最起码的尊重。”
在场的众人无不是心跳加速十分惊异,轩辕浩的这番言论,说是惊世骇俗也不为过,但是却没有人出来指责。
一是他们根本没有这个资格,这第二,她们是在是羡慕王雅婷有这样的丈夫,多么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又轩辕浩思想的十分之一。
回想起家中的妻妾成群,庶子庶女成群,盯着各种各样的压力还要费尽心思的不留痕迹打压他们来提升自己女儿的地位。还要与妾室争宠,否则一个疏忽妾室独大,丈夫宠妾灭妻,自己要被贱人才在头上不说,自己嫡出的尊贵子女弄不好还要被庶出的贱货压上一头。
她们大多从不敢奢望丈夫只属于自己,只是希望自己能够一直稳坐正室,不要被妾室压过去便心满意足了。
而一众被带来的适婚少女无不是双目发光的看着轩辕浩,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可是只有戏文里才看得到的,即便是戏文之中演着男女主角中也是插着妾室,哪怕男女主角最后在怎样甜蜜妾室依旧是理所应当。
而如今有了这样一个神话一般的存在,她们怎么可能不去嫉妒?
多么想那个被轩辕浩百般宠爱且洁身自好的人就是自己?
王雅婷几乎瞬间就感觉到了数十道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不单单是少女,连夫人的严重都带着仇恨一般的嫉妒。
王雅婷暗自摇了摇头,就知道自家浩会给他惹麻烦,瞧瞧,一番言论给她招来了多少敌人?
王雅婷道:“有道是非卿不娶,非君不嫁。两人相爱,心之所向,心知所有。相互之间早已是不离不弃,又哪里会容得下其他人?”
“如此说来,婚姻嫁娶是可以随心而定。”
王雅婷:“不是随心,而是走心。情不知所以一往情深,并非其余事情可以左右。”
耶律桑迪轻轻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又有哪些人是真心如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