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哥的超市真的要人吗?”
“你过来吗?”何德昀一下子来了兴趣,这样的美女过来,邀约几个人应该没问题。她申购一份的钱总会有的。
“不,我想让我小妹过去。在你身边你既可以辅导她写作,又可以教会她做生意。”
“除非你自己先过来。”何德昀不想她小妹过来知道了这里的一切。
“我有个五岁的女儿在读幼儿园,我想过去但走不开呀!”
“你可以带到这边来读呀!或是给你的爸妈带,也可以让你老公带。”
“他肯定带不好。”她眨巴着眼睛,嘟着嘴说,“他要是会带孩子,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孩子小的时候,有一次让他说给孩子摘尿不湿,不到两秒孩子就发出了凄惨的哭声。
“一般孩子还比较坚强,不是特别疼不会哭成那样。一定是尿不湿的不粘胶撕拉的肉疼,当时孩子不配合检查伤处,赶紧哄了哄就洗漱上床睡觉了,直到第二天才发现女儿的大腿根被拉了一条宽0。3公分,长6公分的血道道,看的让人心疼死了。
“有一次让他给孩子冲奶粉,我也没试就给孩子喝了,孩子喝了一会就不喝了,我一摸那水几乎是凉的,大冬天的给孩子喝一肚子凉奶“给孩子穿衣服,衣服是穿好了,人没离开过房间,可袜子穿了一只另一只死活没了踪影,我翻遍了床上,孩子的裤子(小人不配合翻查,所以只翻了裤子),老公的衣服里,就是没有,很是神奇,直到中午孩子睡着了才在她的袖子里发现那只袜子。”
“孩子让他带!他只会把孩子教成一个流氓。”
“那也未必,男人是这样的,你在他身边,他就指望着你。一旦无法偷懒了,他也就会好好去做。你不给他锻炼,他怎么学得会?”
“小哥,你是不是也这样呢?也是慢慢学会的吗?”
“我天生就会带孩子呀!我七岁的时候,不但要带四岁的弟弟,还要带一岁的妹妹。白天还要帮着大人烧锅做饭。有时候妹妹大便了,自己都弄得满手都是。”“小哥的童年真的很辛苦。”
“不会呀!现在想想觉得也挺有趣的。我们的童年虽没有现在孩子那么舒服,但感觉无忧无虑。没有现在孩子这么多压力。那时候家长对孩子读书的要求也就是能认识几个字就可以了,哪像现在?孩子一出世,家长就巴不得孩子长大会成个什么家。其实这个社会能成名成家的毕竟是少数。多数人还不是碌碌无为地过一辈子。人只要身体健康,能平平安安就好!”
“小哥小时候很调皮吧?会不会经常让妈妈跟着后面打屁股?”
“那我们小时候挨打是经常的事情。作业没做挨打,家务没做挨打,不听话了挨打,做错了事情更要挨打。哪像现在动不动就被说成是虐待,屁大点的事情,往新闻里一放就被说成天大的事情。我最看不惯的就是现在新闻媒体沾风就是雨,夸大其实的报道。”
网上一小时,世上已一天。网络渐渐成了何德昀每天的第一缕阳光。和草原格格的每一次聊天,何德昀就觉得似乎是坐在高高的山岗上,坐在一片幽深的树林里,阳光弥漫着,欢快地流淌,空前绝后的惊喜和好奇淹没了他,竟觉得自己仿佛从来没有那么快乐过。
恍若走进了百花谷。何德昀站了起来,伸着懒腰,打开了窗户,呼吸着新鲜又湿润的空气。不远处的街心花园里梅花飞尽,芳春不远。“杨柳依依垂新绿,溪水自流向天涯。”何德昀想起自己写的这句诗,摇了摇头。尽管冬天已将过去,春天依旧在何德昀看不见的地方徘徊。
每次和草原格格的聊天,就如孤独寂寞的时候借酒消愁。以为自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却觉得什么也没找到,就是给了他,他也无法把握。剥掉网络的外衣,只剩下衰老和迷茫。在这个行业里,悠悠荡荡靠不了岸。
“我已经到了。”手机里传来格格兴奋的声音。何德昀放下手机,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下,又站在镜子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匆忙地拎起床上的衣服,委托胡晓春抓紧把房间里的资料和电脑收拾好。小步朝大顺加油站跑去,外面是刺眼的阳光,晴朗而亲切。
“可以再快点吗?”何德昀冲着司机道。接了这么多的人,他这是第一次显得格外激动和兴奋,恨不得一下子飞到新人的身边。这个在视频中美的如女神一样的女人。
何德昀不停地打开手机看时间。他担心新人等得着急。车风驰电掣,窗外的银杏树和中华灯像抗日剧中中弹的小日本鬼子,一片片向车后倒了下去。
车站口络绎不绝的行人,有接的,有送的,有的在拥抱着告别,有的欣喜地接过归人的行旅。
何德昀在拥挤的人群里四处寻找着。以前每次接人,都是在夜里,而且是他早早地来到这里。到处都是乱纷纷的喧闹。这个格格,还真的给他来了个突然袭击,不声不响,到了兴义车站才给他打电话。弄得何德昀手忙脚乱,工作还没安排,看来只有先好好地带她玩几天了。
何德昀找不到人,掏出手机回拨刚才的号码,他按键时手有点抖。
“我在左手边第二棵银杏树下。”清脆标准的北方口音,让人听了特别舒服。她声音的甜美和吴晓丽不一样,吴晓丽的声音柔软温和,她的清脆悦耳。
何德昀远远地望着银杏树下亭亭玉立的少妇,如欣赏着一幅绝美的山水人物作品。曾经见过视频里她的各种各样的样子,而这次是第一次的正式见面。前面无数个网友,都是在晚上,而这个是在白天。
何德昀把领带拽了拽,虽然现在没多少人再打领带了,但何德昀喜欢这样的装束,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全身,确信没什么被遗忘的角落。
“你好,是格格吗?”何德昀小心翼翼地问,他怕万一认错了人,被人当成了色狼可。
“嗯!”她回过头,有点惊讶,她正面向东边的人群在默默寻找,见了何德昀嘴角笑了一笑,有点兴奋地说,“别再叫我格格了,我叫尹子慕,我爸妈都叫我小慕。”
清秀的面孔,隐隐的甜美的笑容,俨然是何德昀20年前梦牵魂绕的伊人。而此时此刻却依然如梦中的景象,何德昀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心跟着晃动起来。
“小哥,你比我想像中还要年轻,远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老。”她弯腰拎起手提包,向何德昀点点头,又用亲昵的声音说:“我们走吧!”
何德昀赶忙从她的手里接过手提包。这次是临时叫的出租车,杨司机的车出去赶不回来,因而也就没有那些骗人的谎言。何德昀觉得杨司机的那些话有时会给警觉性较高的人造成没必要的恐怖心里。
在出租车里,何德昀不停地用眼角扫视她,内心充满着喜悦。也许是长途辗转的原因吧!尹子慕软软地靠在坐背上,随着车子颠簸摇晃着,少了视频里的顽皮。
何德昀的心里涌起一丝柔情,不舍地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虽然彼此在网络上交流很久,但毕竟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彼此都显得有点拘束。网络里可以大胆去说去表白的东西,见面未必还能说得出口。
一个拐弯,车子大幅度摇晃了一下,尹子墨的头几乎要钻进何德昀的怀里。
何德昀觉得一股电流经过,他伸手将尹子慕搂住。这位来自草原的“格格”没有挣扎,索性把头往何德昀的怀里靠了靠,紧闭着长长的眼睛,眉头皱起来,没有血色的嘴唇轻轻地咬着。看去她不会坐车,这从东北到西南,一路颠簸,够她呛的了。
何德昀掏出钥匙,开了好几下,才把门打开。
小小的三室一厅,装修虽然简陋,但布置得十分干净整洁。这都是胡晓春的功劳。自打胡晓春踏入了这个体系房,房间里的卫生情况,在整个体系房里可以说是最好的。为了讲工作,何德昀跑的体系房不下五百家。
一进门,尹子慕的眼睛就定格在写字台的电脑上。大概是时间匆忙,胡晓春没有把电脑收掉。那是她们认识的媒介。多少个日日夜夜,何德昀就是守着这个小小的窗口,欣赏着她,陶醉在她的自我展示中。
何德昀给她倒了杯水,尹子慕轻靠在沙发上。喝着何德昀递给她的杯子里的水,尹子慕的脸渐渐红润起来。张庭去穿着睡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和尹子慕打过招呼后,偷偷地冲着何德昀激动地竖起了大拇指。何德昀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但何德昀对张庭去到现在还穿着睡衣,感觉很不舒服,却又不好说什么。谁让自己想在他面前显摆呢?
何德昀简单地告诉尹子慕怎么去使用卫生间里的热水,然后就坐回到客厅的沙发上。他的心在激动,也在担心。他真的怕她如清水涟漪那样突然走掉。尹子慕放着洗澡水,轻哼着《红尘情歌》,水声哗啦啦的。
她换上了绿色长裙,湿漉漉的长发披挂下来,白皙的脸颊泛起健康的色彩。
“快十二点了,我们出去吃饭吧?”何德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征询着她的意见。因为太匆忙,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和安排。
“我不饿,你不是说你很会做饭吗?我想先尝尝你亲手做的,要不我给你包饺子吃?让你尝尝我们北方人的饺子。”尹子慕望着何德昀笑道。这正中何德昀下怀,如果是外面,随便吃点什么,至少也得几十元。何德昀接人是能省就省。
于是何德昀和张庭去打了个招呼,偷偷地嘱咐他抓紧订工作,国引还是让胡剑圣过来讲。何德昀带着尹子幕在超市里挑着新鲜的蔬菜。他的心甜滋滋的,却又充满着矛盾,接下去他该怎样向她解释呢?
尹子慕认真地把挑好的物品扔到购物篮里,不时地咯咯地笑。女人就是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她们从不去刻意地掩饰自己。
“你的超市也这么大吗?”她深情地望着他问。
“嗯,噢,不!比这要小一点。”何德昀心不在焉地说。
“下午我们就去你的超市吧?”何德昀最怕的一句话她还是说出来了。
“先陪你玩几天再说吧!”
“小哥,你为了我超市都不去了呀?”尹子慕很开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