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你们可能有血缘关系，要么就是人世间的奇缘。”打不死花说道，“找个机会你们去做一下DNA鉴定。看看你和她的父亲有没有血缘关系，说不定你们是同爷爷呢！在那战火纷飞的年代，很难说没有一些离奇的故事，回家再问问你们的爸妈。真的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没关系，只要他们之间的父女感情是真的就行。人与人之间为何要计较亲不亲？关键是看感情真不真。”胡晓春开心地笑着说。
饭后，胡晓春给三个人挨个儿按背。她说她学过推拿，在卫校的时候，她的推拿水平是全班最好的。
何德昀趴在沙发上，阳光温暖地照进来。吴晓丽的手或重或轻，时快时慢地拿捏着何德昀的肩背，平时酸胀的两肩真的慢慢舒畅了许多。吴晓丽一边认真地按摩，一边和何德昀说话。
她声音清冽剔透，像融化的冰水，又有点柔软的样子，醉里吴音，那稍稍带点鼻音的普通话就如醉人的酒，又如听不厌的山泉，赏不够的风花雪月。
一阵子下来，吴晓丽稍稍有点气喘。额头上渗出微微的汗珠，鼻尖闪闪地发亮。何德昀心疼地让她歇会。
“没事的！”吴晓丽改用肘轻揉何德昀身体的穴位。特别是何德昀受伤的右腿，当她用肘轻轻揉压下来的时候，何德昀感觉腿在发麻、发胀、酸疼。当她停下来的时候，这腿便格外地舒畅。
“干爸！你这腿要经常按摩，这样会加速血液循环。”
“嗯！”何德昀被她按得有点想睡去，上眼皮重重的搭在下眼皮上，他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另外你每天要坚持泡脚，这样对你的腿和身体都有好处。”吴晓丽说。
“是的，谢谢你了！”何德昀的心暖暖的，心想还真的要感谢这个行业，不然怎么会结识这么好的姑娘？要是大家能相处日久，真的要好好善待这个孩子。要是何正清知道有这么个漂亮的的姐姐，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干爸！待会晚饭后我们去美好家园吧？”
“可以呀！”何德昀很干脆地答应下来。
胡晓春和打不死花，此刻正在房间里上网聊天。抓紧邀约，组建自己的队伍。有了这两个人每日在网上邀约，何德昀的心也就踏实安稳了许多。
在美好家园的广场，吴晓丽来回地数着广场上的路灯。
“你数这个干什么？”何德昀不解地问。
“等下再告诉你。”吴晓丽故作神秘地说，“干爸！你先去你们男厕所数数看有几个蹲位。”
“数那个干吗？不去。”
“干爸！你就数数看嘛！”经不住吴晓丽的撒娇，何德昀只好装着上厕所的样子，走进了公厕，然后站到小便池前，装着尿尿的样子，头歪过去点数着蹲坑。有几个人不解地看了何德昀几眼，可能是把他当成了变态的流氓。何德昀忙挤了几点尿走了出来。
“几个？”吴晓丽问。
“五个。”何德昀疑惑地回答。
“这就对了。”吴晓丽很兴奋，见何德昀不解地看着她，就笑着说，“胡总说了，这个公厕是有来头的，国家为了让新人相信这个行业是国家行为，把厕所也建成这个行业的一种标志。你们男厕所五个蹲坑就标志着这个行业的五个级别。女厕所三个蹲坑就象征着行业的三个晋升阶段。这个广场上路灯十一盏正好代表我们行业的11份高起点运作。那灯柱上的600个孔代表600份出局。”
吴晓丽一说完，胡晓春和打不死花就跑过去数路灯和灯柱上的圆孔。
“不用数了，她说的数字一定是对的。”
“为什么？”
“说这话的人是先数过然后再编这话的，他是根据结果来编造故事的原由，你怀疑结果那肯定是怀疑错了对象。”
几个女人没说话。吴晓丽由刚才的兴奋变成了疑惑。
何德昀不希望下面的业务员用这种荒诞的故事去误导新人，因而接着道：“国家真要做这上面的文章，完全用不着在公厕上花这样的心事，这要是传到了国外，岂不让外国人笑掉大牙？他们肯定会捧着肚皮大笑着说：可笑的厕所文化，可笑的东方文化，可笑的中国人。
“我们行业里经常碰到的几个数字是1、3、5、11、600，而自然界无奇不有，兴义这么大，我们要从生活的各个方面去寻找与这几个数字对应的现象，其实很简单。我很认真地数过万佛寺二层的几根柱子，如果连最上面的那两根恰好是十一根，是否有人和你们讲过那也和行业有关呢？
“还有刚建起来的古玩一条街，你要是是去那里数一数，我保证你会找到许多1、3、5、11、600这些数字的。”
胡晓春看了看何德昀。何德昀知道她眼神背后的东西，但他没去理会。
第二天一早，吴晓丽就兴奋地跑过来问何德昀有没有2005年版的100元人民币。何德昀狼狈地翻了一下自己的口袋。他的口袋里只有五十七元八角，几个银行卡早已是负数了，但他不担心自己会饿死。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女人的接济，这些女人会把钱主动地放到他的手上。
何德昀知道吴晓丽将要告诉他什么。上次和王正才一起打配合的时候，王正才告诉过何德昀他是在看了一百元上面的图案和一美元上面的等腰梯形，听了讲工作人员的解释之后才留下的。而且彭迟平每次讲工作，也喜欢拿这百元里暗藏的秘密来说事。
打不死花儿拿出两张百元钞票。红红的，很可爱！这个世界上不爱钱而又不会花钱的人恐怕没有几个，大家进入这个行业，不管当初的出发点和客观原因是什么，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拥有更多的这个东西。
人往往是被自己无止境的贪欲打败。总以为自己很聪明，可以摘到影子里的苹果，结果摘到的只是自己的影子。有位从行业里出去的老高说了这么一段耐人寻味的话：选择这个行业，穷在梦中，死在梦中，可能会知道自己是怎么穷的，但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胡晓春也知道这百元里的解释。何德昀从一开始就将它否定了，因而胡晓春没有多少兴趣。而打不死花儿没接触这方面的东西，所以很有兴趣地催促吴晓丽快说。吴晓丽刚想开口，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胡杨伟打过来的。他让大家去万峰林那边烧烤，东西都买好了，大家只要人过去就可以了。
何德昀估计胡杨伟在接新人，为了给新人一种假象，他必须营造一种气氛：一、他在这里过得逍遥自在，而且是很上流的生活。
二、从事这个行业的不是一些乌合之众，都是些有理想、有追求、有胆识的人，他们在家里都是有工作有事业的人，现在放弃了。
只要把这两点做到滴水不漏，就能请君入瓮。新人在通过七天的考察和了解，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新人多半自己会冲动性地申购。500万到800万，这个数字对每个人都充满着诱惑，加上大家一个个现身说法，把自己的故事改动后胡扯一番。
何德昀不想去。每次新人过来，都要带去那里走一趟，“看山不像山，看水没有水。”何德昀记起往事随风的评论。再说每次口袋干瘪，看着想，没钱买，实在是一种煎熬。
不想去还有个原因，就是最近忙得没多少时间去撘理网友。而网友是他未来的财富。冷落他们就是和自己的财富疏远。因此，何德昀很想静下心来和这些网友多多沟通。自从上次张庭去说了他的网友年龄似乎都大了一点，何德昀的心里就在暗暗地发誓：一定要约一个年轻貌美的过来，让张庭去看看他何德昀是不是只能约来那些年长于自己的中年妇女。
功夫不负有心人，也是无巧不成书。有个东北的少妇就在何德昀这样的想法中闯进了何德昀的网络生活。
她是自己加进来的。她小妹今年十六，却沉迷于网络小说的写作。无意中看了何德昀空间里的东西，说是被深深地吸引了，一定要何德昀把她加为网友。
看她资料才28岁，何德昀觉得太年轻了，因而爱理不理的。缘分这东西真的很玄，明明以为只是偶然，只是行走路上的一道风景——她只是何德昀上千个网友中的一个。何德昀以为他们根本不可能有接下来的故事，他何德昀的谎言只是为那些四十岁以上的女人人准备的。从某种意义上讲，何德昀自身的条件和素质，只对这些妇女还有一定的诱惑。
没想到这么一条美丽的美人鱼，在东海里待得太寂寞，受到龟丈夫的欺侮，就忍不住要红杏出墙，掉进何德昀的谎言陷阱中，而且翻江倒海，弄得何德昀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吴晓丽撒着娇，坚持要何德昀一起过去。男人最怕女人撒娇，何况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姑娘。
一行人挤着公交，颠簸摇曳着。车窗外晃过的风景，已熟悉得像自家的园子。公交很便宜，一元钱就可以坐一个小时的路程。
有个老太背着箩筐挤上了车。弯腰驼背，头上扎一根暗花布带子，腰间扎一根黑布带子，蓝色衣服，看样子是布依族的。吴晓丽忙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她，自己又去抱公交车上的那根柱子。何德昀几次站起来想把位置让给她，都被吴晓丽给拒绝了。
“干爸！你腿不好，你就安心坐在那里吧，我这么年轻，站站还会长高的呢！”说完自己先笑了笑，车上的人也跟着嘴角上浮现出笑。
“真是个好女孩！你外婆真会教孩子。”何德昀说。
“这孩子不但长得好看，心地又这么好，菩萨会保佑她的。”车上的人说。
“我外婆可好了，经常会拿着茶叶蛋送给一个流浪的傻子。那傻子浑身脏兮兮的，衣不蔽体，人们见了她，躲都来不及，可是我外婆不但不躲，还把她带回家里让她洗澡，然后拿干净的衣裳给她换上。”
“后来呢？”车上的人对吴晓丽的故事发生兴趣，忍不住问。
“很长一段时间，傻子每天就坐在外婆卖茶叶蛋的摊子背后约两丈远的地方。每天等着外婆的茶叶蛋。有一天夜里下雨，外婆担心傻子，就带着我给傻子送雨披，可我们到了那里，根本没看到傻子，外婆在周围找了很久也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