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长情能够感受到梅子期像是变了一个人般,对她特别殷勤。
虽然他还是会时不时地说几句讽刺的话,但行动上却可见他的几分温柔。
“女人,我要吃你亲手做的饭。”梅子期翘着二郎腿,看也不看长情。
他倒是发现,这几天越是对她温柔,反而让她对自己的防备越深。所以行为上也就没有多少收敛,人前与她恩爱非常赢得大家的一致夸奖——浪子回头金不换。
心中冷笑,这样也好,省得他装模作样了。
长情浅笑盈然,款款去了厨房,拒绝丫鬟们的帮助,自己做了些吃食。
她并不是典型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苏长洁虽然要求她如古代闺秀那样,学女工、习三从四德,但苏家是大商之族,一年四季多得是在外与人交际、应酬不断,难免无法过多顾及家里。
长情母亲死后,几个姨娘争着要成为苏家主母,不说五姨太青如向来是个不甘于屈人之下的,那个时候四姨太莫宛萍还没有因疯癫之症被送去别院,长情又生的极像她母亲便成了几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被如同梅子期这般当丫鬟使唤,也不是一次两次,她已经习惯了。不过,这倒是锻炼了她的厨艺。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像梅子期之前那样温柔待她,反而让她无端觉得恐慌。
“小姐,还是我们来吧,也不知道姑爷这是何意。”说这话时,翠屏有些愤愤然。好不容易以为姑爷和小姐和好了,却没想到姑爷竟又会这般把小姐当丫鬟使唤。
“就是,二少爷太过分了!”美景气鼓鼓的说。
长情笑了笑:“不必在意。”他这样的态度才让她觉得正常。
长情看起来温婉善良,其实心里也是个薄情的,被她看在眼里的人,她自然百般好,一旦心有芥蒂,她便很难再原谅。显然,梅子期在她心里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
就这样和平的相处了两个月,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秋季,凉风阵阵,落叶萧萧。
谢蕊也经常过来,想要借机让谢宸和长情见上一面,却没想到两人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错过。
谢宸一个半月前就突然离开了,谢蕊也不知道他是去干什么,只觉得神神秘秘的。
梅子期大概也没有想到长情并没有如他所愿那样爱上他,两个人一直这么不咸不淡的相处着,尽管同住一屋,却是同床异梦。
大多数时候,两人单独相处,也是她在看书,他在一旁无所事事。
就如今天这般,长情缩着脚蜷曲在贵妃榻上捧着一本诗集津津有味的看着,灯光打在她脸上,让那张本就绝美的小脸多了几许梦幻般的朦胧感。
梅子期倚在不远处的床上,他面上透漏着几许不耐,看着正专心看书的长情,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无聊的事这个女人都觉得有趣。
视线总会不由自主的被长情吸引,他神色有些恍惚,竟突然觉得苏长情似乎也挺不错的。在这两个月的相处中,他对她的印象好了不少。
至少不会开口闭口的说她恶毒有心机了。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兀的坐直了身子,从床上下来,大步走到长情面前,从她手中抽出那本书扔到一边。
长情微愣,疑惑看他,她不明白他这又是想要干什么,还是表现出几分防备姿态。
即便是已经经过两个月的平和相处,两人也没有再出现什么矛盾,基本上都是各顾各的,当得上一句相敬如冰。她依然不会忘记那一晚他想要强迫她,那夜的诛心之语依然会时不时的回荡在脑海,提醒着她离他远点。
“我没有打扰你。”她抿着唇,如水眸中漾着几许清冷。
他对她来说就像个陌生人,这是梅子期从她严重高看到的。
他露出平时那般张狂的笑容,低下头,察觉到她的远离,他眼神一暗。
“睡觉。”直接将她抱起放在床上,他抱着她入睡。
这大概是这些天的相处中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似乎只有嗅着她身上的清香,抱着她,他才能更加安心的入睡。
虽然有违自己当初让她爱上他再抛弃她让她难受的设想,但却意外的不让人觉得讨厌。
或许潜意识里梅子期早就知道不该将一切推在长情身上,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他从来是个骄傲的人,却也喜欢一意孤行。
直到最后,才追悔莫及。
长情并没有推开他,也仅仅只是遵从着她作为一个妻子的义务罢了。
蓦地想起若兰,已经两周没有受到她的信件了,听说邻省保安团和护国卫起了冲突,也不知道会不会波及临城。想到这里,长情心中很是担心。
她倒是没有想到,第二天就接收到了若兰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