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要了?”东蕖才子眼光一亮,像是发现了趣事,一脸的窃喜,“而且苍上说的是……你们?”
“是,就是你听到的这样。”信苍曲伸手,拿过了那盛放白子的棋盒,搁在眼前,转了转,“从前你看我们,便如同是看这盒子里的棋子吧?”
“苍上这个比喻,可一点也不恰当,在下几时敢将二位视作棋子?”东蕖才子连连摇手。
“别急着否认。”信苍曲唇角带笑,妖然魔魅,目光却仍在盯着那一盒白子,“你虽不是执棋人,却是局外人。”
“……”东蕖才子品了品这话,将手里的黑子搁回盛黑子的棋盒里,然后连带着盒子,一起推到了昆吾迥诺面前,“那现在,二位可算是执棋之人了。”
这话并非问句,而是肯定的。
昆吾迥诺看了看被推过来的一盒黑子,“你就这么急着,想摆脱这盘棋?”
“迥王殿下这样理解,也是没错的。”东蕖才子甚是大方的承认道。
“那你又怎知,脱离棋局后的我们,还愿意做这执棋之人,而非如你一样?”信苍曲又问。
“这个不难想到,二位即便如今已有足够的本事脱离棋局,可亲友皆在局中,而我东书阁,并无入世之人,所以,这局外人我能做,而两位,只能做执棋人。”东蕖才子摸了摸下巴,似是在捋那不存在的胡子。
“呵呵呵呵……”信苍曲放声轻笑,“不错,与我二人相关之人,尽在局中,我们自是不能弃之不管。”
“但我们可以培养一个执棋之人,而后抽身,亦可做局外人不是?”昆吾迥诺接着信苍曲的话道。
“二位当真是如此想的?”东蕖才子双眼放光,似是想要赶紧确定什么。
信苍曲扫了他一眼,却并未急着开口,而是将手中的棋盒搁下。
起身,缓步走到了那条寒流前。
她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执扇于身前,闭上双眼,嗅了嗅那寒凉清爽的味道。
片刻后,才缓缓睁开双眼。
一双绯瞳,俯瞰着寒冰谷外的山川大地,淡若清水,静而无波。
“以前看这天下,总觉得很大,想要将其握在掌中,那定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如今,这天下唾手可得,再看,却也就是这么回事,没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很大,大到湍急的流水声都不能压过。
却不是为了让身后的两人听到,才故意大声。
而是,她妖帝苍上,便该如此肆意豪放。
无关其他。
听到这话,东蕖才子倒是没有多少意外,反而笑了,也扬声道,“苍上可知,那华空和尚为何百般针对于你?”
信苍曲目光微敛,有过一瞬的停顿。
回头,向他看来,“你知道?”
“当然,这天下少有我东书阁不知晓之事。”东蕖才子平淡却傲然道。
信苍曲垂眸笑了笑,一步一步,又朝这边走了过来。
却还不待她走近,昆吾迥诺已先不耐道:“别卖关子。”
“华空和尚,在诸国各位皇子皇女出生之前,便为诸位测算过,这个二位应当都知晓。”东蕖才子提起茶壶,自己倒上一杯茶水,似是说的太多,口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