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哼……这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旁人,要怪就怪你那下贱的主子。”
来人自腰间拔出一把长剑,剑身冒着森冷的寒光,向坐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春桃刺去。
突然,本是昏迷的春桃徒然睁开皎洁的双眼,千钧一刹那,用力朝床内一滚堪堪的躲过了来人那一剑。
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趁人不休息自腰间抽出随身佩戴的防身匕首,一个转身,试图刺入来人的胸膛。可到底还是收了重伤,身体灵敏度大不如前。来人侧身一躲,匕首只是堪堪刺入肩膀。
大怒,低头看了眼肩膀上正潺潺流血的伤口,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朝春桃大放杀招,招招凶险难当,春桃稍一活动,身上结痂的伤口又再一次的开裂,她吃力的抵抗着。
皱着眉头看着来人,试图想要逃出来人的身份。
“你是谁,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我与你有何仇怨。”
来人眼中杀意正浓,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并未作答。
春桃见状,心中稍一思忖,换了一种问法。
“你为何派人追杀我主子,要将我们赶紧杀绝。”
来人非常不耐,“废话少说,你受了重伤,是抵不过我的,你最好还是赶快受死,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春桃一直被来人压制,负隅顽抗,两人在那一席之地的床榻上刀剑相向,春桃一直试图想要拿下来人脸上的方巾,却始终未能得逞。最终春桃不敌,被来人一脚踹下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咳……”春桃抚着胸口,吐出一口浊血。
来人一脚踏下床,长剑在地上摩擦,发生刺啦刺耳的声响。春桃看着来人一步步的靠近,几次想要起来,可全身的力气像是被卸掉了般,每次都在重重的摔回地上。
来人在春桃的身边站定,一双眼满是嘲讽的看着她。春桃回视,暗暗的将这双眸子记在了心里。心中默默发誓,如果他胆敢冒犯公主,她就算是被挫骨扬灰也不会放过他。
春桃见自己这次生而无望,缓缓的闭上眼,刚刚找到公主,现在却要经历生离死别,心中一阵苦涩。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滴滑下,公主,春桃这辈子不能在服侍你了,来世春桃还想做你的婢女,长伴你左右。
等了许久,没有感受到预期的疼痛,春桃疑惑的睁开眼,房间内哪还有人。她皱着眉看向洞开的窗户,心中一片疑惑。
拓跋将军府书房
拓跋孤一身的疲惫,刚从外边回来,蹙眉看着下首候着的小斯问道:“廖管家去哪了?”
“回将军,管家说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回房休息了。不过他已经交代小的们,将军回来就派人去叫他,已经有人去请了。”小厮跪在地上,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正在这时,廖青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脸的倦意,衣服微微有些不整。
进门跪倒在拓跋孤的面前,声音低沉。
“将军,属下不知将军回来,请将军赎罪。”
拓跋孤看着伏在地上的廖青,眼神微眯的打量着他,他那微微颤抖的右肩没逃过他锐利的目光,开口亲切的问道:
“廖总管的手臂好些了吗?”
“回主子,已经好多了。”
拓跋孤闻言,嘴角挂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微一挑眉。
“本将军近日来太过繁忙,竟然忘了,廖总管的手臂是何时伤的,因何所伤。”
廖青抬起头来,一脸的谦逊,只是脸色微微有些尴尬。
“将军,不过是前几日不小心扭伤的,多些将军挂心。”
“奥……”拓跋孤恍然大悟般,“廖总管一说,本将军倒是想起来了,以后还是多加小心的好,毕竟刀剑无眼……”
“是,是,多些将军。”
拓跋孤看着跪在地上的廖青,似乎刚刚才发现一般。
“廖大总管,你我二人虽是主仆却胜是亲人,在我面前你怎么还行如此大礼。”
廖青没有听到拓跋孤怪怪的语气,对他的话心中非常感动。
“多些主子,微臣愿为主子孝犬马之劳。”
“将军,今日主上招将军进宫,将军可有什么发现?”
拓跋孤闻言蹙眉,负手而起。
“他并无任何异样,今日他招本将军前去却只是为了喝茶下棋,难道……他……”想起今日早早就被单于男爵宣进宫,却没有任何事做,只是陪着拓跋孤喝喝茶下下棋,直到方才才允许回府。拓跋孤心里也正纳闷,这单于男爵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突然一抹古灵精怪俏丽可人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拓跋孤心中一片了然,原来这单于男爵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将军,你是否想到了什么?”廖青站在一旁,微蹙眉头看着拓跋孤的反应,细看之下,这廖青额头上竟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拓跋孤站在窗前,望着外边的月色,但笑不语。
“将军,你看无双自宫中传回的消息是否有误。皇上是否真的如她所说受了重伤?”
廖青说话的声音为喘,虽然他极力的压制着,仍然不能逃脱拓跋孤敏锐的洞察力。
扭头看向廖青,最后目光停留在他的左臂上。看了一眼,移开目光。
“无双传回的消息不错,告知他密切关注单于男爵。”
“是……”
“他把中毒的事捂的这么严实,却还是被我们知道了。相信如今正准备行动的不只是我们,还有我们的盟友。将无双安排在盟友眼线的身边,我们不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情报?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哈哈…………”
拓跋孤仰天长啸,眼中精光大盛,竟是得意。
“将军高明,属下甚是佩服,离大业完成更进一步。”
廖青随着拓跋孤,也勾起嘴角,不过那脸色确实有些难看。
拓跋孤淡淡的看了廖青一眼。
“廖大总管,既然身体不适,不妨就先回去休息吧。”
闻言,廖青似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是,多些将军。”
随后,廖青弓身退了出去,拓跋孤看着他的动作,眼神一撇,看到地上刚才廖青站的位置猩红一点,眼眸中暗藏一分杀意。
天烬王宫
夜已深,金銮殿内却灯火通明,单于男爵坐在龙椅上,暗影站在离他稍远的位置。
这几日,暗影呆在单于男爵的身旁,就会感到局部不安。所以,他会不动声色的找到稍远的位置,默默的注视着,保护着主子。
“暗影……”
单于男爵叫了他一声,暗影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所以并未听到。
“暗影……”
单于男爵提高音量,满含怒气的又叫了一声。
暗影闻声,茫然抬头,正好对上单于男爵注视着自己的目光。虽然那目光中带着愠怒的神采,但还是让他的心没来由的漏掉一拍。慌忙的跪在地上,掩饰心中的尴尬。
“属下在。”
单于男爵视乎很是生气,冷着声音。“暗影,如果现在你的警惕性已经成了这般,那从明日起,你就不用再呆在我的身边了。”
暗影一听,大惊。
“主上恕罪,暗影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暗影再也不敢了。”
这几日,只要一静下来,单于男爵的脑海中就会想起那是在青楼与欧阳菲相遇的场景,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般茫然。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所以他也没有心情再去管其他事。
微微一摆手,“你先行下去休息吧。”
暗影看着主上眉间的愁绪,心中动容,这还是那个绝情杀戮另外人闻风伤胆的君主吗?这还是那个让他敬仰甘心卖命的人吗?
“为何还不离去?”
单于男爵感受到那带着痛心发凉的眼神,抬头冷冷的看去。
这一眼,让暗影心神大乱,信口捏来一个理由。
“主上,这祈天使团来朝已有些时日,主上打算何时接见他们?”
想起那个他唯一在乎的妹妹,却要嫁给敌国,心中就燃燃生气一团怒火,冷漠的语气。
“不见,打发走了便是。”
“可是,主上。使臣说他们带来了蝶舞公主的亲笔书信。”
单于男爵闻言,神色微微有些动容,轻叹了一口气。
“暗影,安排一下,让他们明日来朝觐见吧。”
“是,主上,属下这就去办。”
暗影欲要躬身退下,却被单于男爵叫住。
“暗影,朕让你查的欧阳菲的背景,你可曾查到?”
暗影闻言,身形一僵。在单于男爵面前,他从不说谎,可是这次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见他的面色极为不自然。
“主上,属下无能,还没有查到这欧阳菲的身世。”
单于男爵闻言,薄唇未泯,有些不快。
“退下吧。”
“是……”
祈天芷兰殿
单于蝶舞在李天佑走后不久就缓缓睁开了眼,大大的眼睛里没有往日调皮可爱的身材,如一个将死之人般黯淡无光。
小玉跪在床前,一双大眼红肿的好像一个铃铛,正低声哭泣。看见蝶舞睁开了双眼,赶忙收住泪水,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公主,你醒了?”
单于蝶舞好似没有听到般,躺在床上一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