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桓瞳孔收缩,呼吸变得急。促,整个人都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你胡说!”
闻言,湛慕时曲起食指弹了弹烟灰,勾唇,“别激动。”
“……”
一时间,客厅里的几个男人表情各异,几双视线齐刷刷的落在他身上,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那种感觉就像是有几把刀子,将他心底最不愿意示人的地方解剖开,然后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那种难堪难以言喻,至少在他看来是不可承受的。
众人见他反应这么激烈,话题也就此打断,纷纷开始聊别的事情。
整个下去,几个男人聊得事情,顾之桓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只是坐在哪里,脑袋里轰然一片,一杯又一杯的喝酒,像是喝白开水一般。
一直到了七点,几个男人起身。
“走吧,兄弟几个今晚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啊。”温以寒拍拍他肩膀。
顾之桓头疼欲裂,木讷的摇头,捏捏眉心,“不去了,你们去吧。”
“真不去?最近不是一直想找我们喝酒来这么?”
“今天有事情,不去了,你们去吧。”
湛慕时给温以寒使了个眼色,几个男人拍拍他肩膀,走去出去。
酒吧门口,几人没有立刻上车,而是靠在车身上吸烟。
“这真的陷进去了?”
“可能。”
温以寒摸摸下巴,道,“有时候这感觉就是很奇怪啊,前一秒想掐死她,后一秒又不可控制的喜欢上了她,啧啧,怎么感觉这么犯贱?”
莫安道,“我有些不明白,之桓不是一直吵着要脱单,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为什么现在有了一个,看起来却这么难受?”
“可能跟自己预料的落差太大吧,毕竟那女人先招惹了他,他是包着折磨人的想法去的。\‘
湛慕时吸了一口香烟,抬眸看了一眼三楼的窗户,缓缓吐出一口青白烟雾,偏头道,“我老婆说,男人都是犯贱的,跟情。欲一样,是劣根。”
湛千谋挑眉看了他一眼,“恩?听起来蛮有道理的。”
感情就是这样,有时候事情明明不受控制的偏离了轨道,但你梗着脖子偏不认输,偏执的想去将它拉回来,却将自己也带偏。
“那我们去吧,改天再约他。”
“……”
三楼,几人走了之后,顾之桓坐了半个多小时,才回神,看了一眼时间。
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摩挲着,犹豫了半响,终于还是起身离开。
景大校园里。
迈巴赫停在学生公寓旁的路边,他打开手机,才发现六点的时候宁微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今晚同学聚会,暂时不在学校。”
他手臂放在方向盘上,将手机扔到副驾驶。
八点半,九点,九点半。
他的视线一直盯着寝室大门,始终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太阳虐突突突的疼,渐渐蔓延到额头。
他找到那串熟悉的手机号,拨出去,开门见山,“在那。”
那头吵得厉害,随即安静了下来,“我在ktv,大家都还没走。”
“……”
半响,那边没有说话,她能听见男人浅浅的呼吸声。
“你,你在我学校么?”
“恩。”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去。”
“不用,你在哪?我去接你。”
那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说了个地址,“学校北门往西一千米,有个麦迪KTV。”
她凑近,大声的在冯露耳边喊,“冯露,我先走了。”
冯露嘴里塞着零食,抬头,“这么快啊?不是说好了十点半一起回去的么?你还要回你租房子的地方?”
“不是,他来接我。”宁微醺拿起包,在她耳边说道。
“那行,你走吧,我跟他们说说就行。”
ktv楼下,她刚下楼没站定,一辆迈巴赫对着她闪了闪灯,停在她面前。
不等她拉门,驾驶席上的男人已经先一步下车,看了一眼ktv的牌子,“不玩了?”
她摇头。
顾之桓站定,看着知道他胸口的小女人,眼底晦涩不明。
他不说话,宁微醺也不敢说话,以为他生气了,正绞着衣角考虑该怎么应付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嗓音沙哑的厉害,“亲我一口。”
宁微醺:“……”
什么鬼!
这才一下午不见,这男人怎么又不对劲了!
她摸摸头发,扭头朝四周看了一眼,并不想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亲他,这让她有种在跟他打情骂俏的感觉。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顾之桓抬脚绕过车头,“上车。”
“……”
宁微醺在原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上车。
她悄摸摸的扭头看他,车厢里没有开灯,他挺鼻和下巴,在昏暗的光线中撑起一条弧度。
宁微醺暗忖,他到底生没生气啊?
她宁愿他吼她两句,凶她,也不想跟态度不明的他相处,那种感觉就像是跟一枚定时炸弹待在一起。
“去我哪里?”
“可以。”她钻进安全带,闻到了车厢里那股子如有如无的酒精味。
他喝酒了。
这下她更不敢招惹了他了,甚至宁微醺都想好了,他今晚想怎么折腾她,全都随便,反正她是不敢去招惹一个喝醉了的男人。
毕竟度假村那次是意外,现在再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一棍子把顾之桓撂倒。
明潭府。
一进门,她就被他抵在了玄关处的柜子上。
距离近了,更能闻见他身上的酒精味,伴随着他的呼吸愈发浓烈。
“你——”
“我喝醉了。”他开口。
“我知道。”
“有些难受。”
第一次跟他这么对话,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你难受就去吃药啊,去看医生的啊!跟她说干嘛?
“宁微醺。”他低头,抵在她肩膀上,她应了一声,但他久久没说话。
本以为今晚又是一整夜的折磨,但让顾微醺惊掉下巴的是,顾之桓竟然没有碰她,洗完澡后,连搭理她的意思都没有,倒头大睡。
宁微醺躺在他身边,觉得自己像是做梦。
早上五点半,宁微醺被亲醒了,脖颈间的湿热让她痒的缩了缩脖子。
“顾先生,早。”
他亲。吻她锁骨的动作一顿,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