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戎凌的表情更是复杂起来,苍白的手紧紧攥住被子。
“其实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别扭什么。”顾之桓翘起二郎腿,摸摸口袋里的香烟,弹出一根咬进嘴里,顺便扔给他一根。
“我不要。”
“是不是爷们?又没让你抽。”
戎凌抬眼看着他,片刻,也学着他的模样将香烟叼在嘴里。
“来,告诉我,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自从第一次见面,这个男孩就对他有敌意,甚至到现在都认识了两个多月了,他对他态度好了很多,但依旧充满敌意。
“你有钱。”
“我有钱怎么了?”
“我知道你的名字,顾之桓这个名字在景城响亮的很,你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
他眯起眼睛,“继续说。”
戎凌跟他对视,朝厨房那边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为什么会看上我姐?还是说你有别的意思?”
闻言,顾之桓明白了。
“觉得我不是好人?”他叼着烟,靠着椅背,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慵懒。
“不像。”
“哪里不像?”
“你长了一张花心的脸。”
“……”
顾之桓竟然笑了,他摸摸脸,垂眸睨着他,道,“宁戎凌,你该庆幸你现在是在病床上躺着,你要是活蹦乱跳的,老子早就打你一顿。”
“……”
“少让你姐费心!”
这个年龄的男孩很要面子,戎凌梗着脑袋,怼他,“你管不着!”
他冷笑一声,“我看啊,与其让你以后惹你姐生气,倒不如别浪费这颗肾。”
“……”戎凌苍白的脸猛地涨红。
他倏然起身,上前一步,“宁戎凌,你是二十二岁,不是十二岁,男人要有担当,而不是每天自怨自艾自卑的像个怂逼躲在壳子里,让两个女人为你奔前跑后。”
啪嗒——
他手里的打火机擦燃,将他叼在嘴里的香烟点燃。
“懂?”
……
从医院离开,回去的路上,宁微醺问他,“你跟我弟说了什么啊?”
“没什么。”
“我不信,为什么戎凌都蔫了。”明明她近厨房前还好好的,等在一出来,那小子就像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
“讨论了点男人之间的话题,女人别过问。”
“……”
两天后,捐献者逝世,戎凌这边当天开始手术。
好在因为顾之桓的关系,有一队医生是专门给戎凌准备的,这些医生都是顾之桓花了大价钱从全国各地临时聘请来的。
得知这消息时,宁微醺正在上课。
她哗啦站起身来,对着陆令鞠躬,急声道,“老师,对不起,我刚得到通知,我弟那边可以手术了,我得过去看看。”
陆令了解她家里的情况,准假,让她忙完家里再来上课。
呼哧呼哧跑到北门,刚想打车,手机响了。
“喂?”
“我去接你,北门。”
“我现在就在北门。”
“等着,五分钟。”
宁微醺很紧张,毕竟就算是配型成功,手术也是有风险的。
急忙蹿火赶到医院时,戎凌正在做术前检查,宁微醺安慰他,“没事哈,别怕,手术完你就好了,我们在手术室外等你。”
“知道了,姐。”
手术当天下午五点进行,一直进行到凌晨,好在有惊无险。
宁微醺在医院陪了两天,又回校了,一周后的检查中,移植的肾并没有出现排斥反应,这让大家紧绷了一周多的心放松了些。
两年来,宁微醺第一次觉得松了口气是这么舒坦。
水城湾。
“宁微醺。”
“恩?”
“你该怎么谢谢爷?”
不用他明说,宁微醺就走过去,低头亲。吻着他唇,然后抬头,“好了。”
“打发要饭的?”
“顾先生,你是要犯的么?”
顾之桓一噎,作势就要揍她,“行啊宁微醺,长能耐了啊。”
“一直都很能耐!不然怎么敢去睡你?”说完,宁微醺拔腿就朝楼上跑,因为她已经感受到男人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等她跑出去五六米顾之桓才反应过来。
“胆儿真是大了!”
她刚跑进主卧里扭身关门,门就被一直大手抵住。
跟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对上,宁微醺才知道怕了,她连忙认错,“我错了。”
“错了是吧?来点惩罚。”
“什么惩罚?”
他上腿一伸,将房门踹上,一把扣住她的腰身,低头轻咬她耳垂,“用你最不愿意的……”
“不行!”不等他说完她就反应剧烈。
“宁微醺,真长能耐了啊?”他危险的眯起眼睛。
“不舒服。”
顾之桓嗓音低沉沙哑的笑了,扣紧她的细腰,垂眸看着她,眸光火。热,“小。嘴儿真甜。”
“……”
转眼间进入一月,军训马上开始。
宁微醺收拾东西,满满的一行李箱,因为她怕自己被冻死。
顾之桓靠在门框上看她,片刻后,上前将她收拾好的行李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的扔出来。
“这个不行。”
“这个部队里不允许用。”
“去了会发衣服,你这根本用不着。”
顾之桓将那些小零食都抠出来扔一遍,挑眉,“你当去度假那?”
两分钟后,宁微醺收拾的满满当当的行李箱里,只剩下内。衣裤和一些护肤品。
“你干嘛?”
“是不是傻?”他屈指在她脑门上打了一下,“你去的是军训,到时候穿的用的全部发放,自己的东西一点都用不着。”
宁微醺拧眉,问,“你怎么知道到时候这些东西都发放?”
老师都没说。
顾之桓歪头,笑得极痞,“你猜。”
“……”
两天后,研二的学生在学校集合,分专业上车。
冯露看着她简单的小背包,诧异的道,“你怎么带这么点东西啊?不够吧,我们要去十天那。”
宁微醺看了看她身边的两个大行李箱,又扭头看了看其他同学的行李,“我本来都带了,但是他说用不着。”
“你男人坑你?你这肯定不行啊,军训很累的,基地又那么偏僻,你得多带吃的!”
“我不知道。”她挠挠头。
等进了军训基地大门,她才庆幸自己听了顾之桓的话。
一排教官站在学生们面前,全副武装,威风凛凛。
其中一人站出来,锐利的目光从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掠过,嗓音洪亮且严肃。
“行李箱统统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