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顾之桓带着浑身酒气回来。
卧室门没关，里面浅橘色的睡眠灯光从门缝里映出啦，在地板上留下一道光亮。
他站在门口搓了搓脸，揪起衣服闻了闻身上的浓郁的酒味，皱眉，没有进卧室，而是先去了客房洗澡。
他看着铺在被子上的书，心里揪疼一下，将书拿起放在床头柜上，他轻轻拥住她“睡吧，我回来了。”
她动了动，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一早，宁微醺一睁眼就跟一张笑脸对上。
“早安，老婆。”
她眨眨眼睛，嗓音带着朦胧的鼻音，“要不要脸，我还不是你老婆。”
他鼻子里发出嗤声，笑得眼睛眯起，“宁小醺，你不给我做老婆还想给谁做老婆？你去哪里找我这么优秀又体贴的男人？恩？”
“多得是啊，你看湛慕时，温以寒，莫安他们都不是？”
他切了一声，点点她鼻子，“爷告诉你，这世界上，只有五个绝世好男人，其余四个就是你刚才说的那几个，但他们已婚，跟老婆的感情不可摧，所以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你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
她扑哧一声笑，伸手揪他的脸皮，“脸皮真厚！”
“……”
这几天是复习时间，不上课，时间自己安排。
趁着天好又有时间，顾之桓带她去了医院。
她月事已经推迟了十天，之前又是军训又是大雪封路，现在得去查查。
挂的是专家号，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太太坐诊。
检查化验什么都做了，显示没有问题。
“医生，我之前都很准时的，只有这次……”
医生半天没找出原因，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顾之桓，问道，“你有没有吃什么药？比如说避-孕药或者激素药等。”
不等她回答，顾之桓就点头，“吃过避-孕药！”
“几次？”
顾之桓想了一下，道，“两次。”
话音刚落，宁微醺绞着手指说道，“三次。”
“……”
顾之桓眼眸一沉，垂眸看着她，她飞快的低下头绞着手指，不敢跟他对视。
“多长时间吃了三次？”
“四个月。”她小声道。
“胡闹！”医生讲化验单朝桌子上一拍，一脸严肃，“真是胡闹！那东西一年吃一两次都是多的，你四个月吃三次，难怪身体出问题！”
她没敢说话。
医生又问顾之桓，不客气的训斥道，“你是她老公是吧？我看她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算了，我看你怎么着也有三十了吧？小姑娘不懂你还不懂？”
“……”
顾之桓直起身体，抿唇。
“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瞎折腾，你这么年轻还没有孩子吧？我可是见过很多人不节制的吃那药，最后把自己的身体给吃坏了，想要孩子都怀不上！”
“……”
从医院出来，她脸色惨白。
顾之桓没有牵她手，在她前面一两米的地方走着。
她跟在后面，看着他冷硬的身影，又想到医生刚才说的，吓的眼眶立刻红了。
车前。
她红着眼。
“哭什么！”男人猛地出声。
她吓的一哆嗦，一直打转的眼泪蹭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这么一哭，他更是冒火，一把将她抵在车身上，冷着脸，“你哭什么？我凶你了？骂你了还是打你了？现在碰上这种情况该哭的不应该是我？”
她抽噎着，哭出声，“对，对不起。”
心里瞬间软的一塌糊涂，他强撑着看着她，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粗鲁的擦着她的眼泪，打开车门将她塞进车里。
“妈-的，等回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回去的路上，他一言不发，她低声抽噎。
每抽噎一声，他心脏也跟着猛地收缩。
路程过半，他烦躁的从仪表盘上拿过香烟弹出一根咬进嘴里，啪嗒一声点燃，开始吞云吐雾。
他只是气她隐瞒他。
如果他知道，肯定不会让她吃的，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怎么会不知道那东西伤身体？
所以自从那件事情两人吵架以后，在她没同意之前他一直都自觉做措施，就是怕她偷摸摸的去吃。
结果这可好，人家都吃了三次了！
副驾驶席上，她还是抽噎着，他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好家伙，那眼睛都哭肿了。
“再哭信不信老子现在扔你下去？”
抽噎声立刻停了，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隐忍的二尺的小肩膀颤。抖。
“操！”
他猛地在路边停车，扭头，“还哭？宁微醺你还有脸哭？”
“呜呜，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就那么不想给老子生孩子？”
“想给你生。”但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生。
她看着他，“我错了，你别，别……呜呜。”
闻言，他脸色好看了一些，伸手戳着她脑门，很是粗暴，“宁小醺你给我听着，别给老子想那么有的没的，不能生就去领养，你哪里那么多戏！”
半响，他又咒骂了一声，“算老子倒霉，摊上你这么个折磨人的玩意儿！”
说完，他重新发动车子。
下车后，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进了电梯。
她瞥了一眼电梯壁上的镜子，嘤嘤嘤，男人的脸还是那么可怕，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她控制不住的又抽噎了一下。
“不准哭！”凶巴巴的。
她仰头看着他，没敢吱声，抬手捂住嘴，那泪眼婆娑的模样真是让顾之桓心都疼死了，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拥进怀里亲亲举高高。
“宁小醺你真蠢！”头顶又传来他嫌弃的声音。
“……”
玄关处，她弯腰要给他找拖鞋，刚蹲下去就被一只大手拽起来。
“下次还敢不敢吃？”还是凶巴巴的。
她又抽噎了一下，摇头，“不，不敢了。”
“下次再吃，老子就弄一车，让你吃个够！”还凶巴巴的，还戳她脑门。
“你，你别这样，我害怕！”
“事儿逼！老子怎么你了么？”嘴上那么说着，手上还是将她扯进怀里抱得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