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会长胡亥
我的认知又再一次发生严重错误,项羽他不是不讨厌我,而是根本就把我当做他随时可以使唤的女佣,跑腿器,还有长途运输专线。
呼哧——
呼哧——
顶着火热的大太阳,书包里装着几十斤重的写真集,我吐了吐舌头,汗珠一滴滴地从头发里渗出来,滴在脸上,衣服也被汗水浸湿。
还有人比我更惨的么?
其实即使把这些写真集背回去,项羽也是会要我帮他签名的,他耍完帅拍完照,自己爽过了,哪还会想着做签名这种累活。
可燕姐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她已经很明确地说了,要是项羽不认真地在这50本最新发行的写真集上签名,让她对老板的亲戚朋友们有个交代,那他就等着被小皮鞭鞭打吧。
在燕姐恐怖威胁下,项羽才做做样子让我千里迢迢,转了好几趟公交车,去市中心的经纪公司拿写真。
我的周末啊,就这么白白浪费掉了!
本来还想去美工大楼“骊山宫”后面,学校最近新开放的温泉馆泡泡温泉,洗去一星期来心惊胆战,编各种理由躲过学生会例会的疲劳和辛酸,哪知道项羽一声令下,我只好马不停蹄地完成任务了。
呼哧——
呼哧——
都是全球变暖的锅,这几年的夏天一年比一年热,而我偏偏要顶着38度的高温做这种跑腿活,实在是太可怜了吧。
我站在树林里不停地喘气,用手抹了一把汗珠,看了看眼前,从这片树林去到学校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谁叫大秦学园为了隐蔽,可是在这里设下了重重障碍,一般人是走不出这片树林的。
不管了,还是先在树荫下休息休息吧,打定主意后,我一屁股坐到一颗大树下,享受着大树下的阴凉。
哎,我要是武将多好,像是英布,他用轻功就可以唰一下飞回学校去了!
看了看虽然有太阳伞遮着,但还是变黑了许多的皮肤,我的心绞痛,人都说一白遮三丑,我本来长得就不漂亮,要是再晒黑了,肯定更丑了……
“少爷啊,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跟调查组打了招呼,我这教导主任的位置怕是不保了。”
熟悉的娘娘腔响起。
我愣了愣,机警地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朝这边走过来,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果然是赵高发出的,而他低头哈腰地走在一个人的右后方。
我不敢相信地再次确认了一眼。
那个人有着一头红色的短发,一根根桀骜地矗立在头顶,浓黑的眉头下那双琥珀色眼睛阴鹜得让人心里发寒。
此时,他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穿着明黄色象征学生会至高无上权利的会长服,左后方跟着一名穿黑色袍子的男生,那男生面无表情地撑着伞。
突然,那个人若有似无地往我这边扫来,我吓得一激灵,马上手脚并用地朝树上爬去,潜意识的防卫力让我动作比猴子都迅速。
真的是胡亥!被他发现我还不如被太阳晒死的好!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像他那种人那么金贵,平时喝个茶都要人端到面前,怎么可能会在大热天跑到野外来?
幸好的是,胡亥好像没有发现我,只是阴鹜地眯了眯眼睛,很不耐烦地对赵高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的风评有多差,这次竟然闹出这种‘指鹿为马’的闹剧,太荒唐了!你也收敛一点,不然即使你是我奶娘的丈夫我也护不了你多久。”
“是是是,上次都是因为虞妙戈那个臭丫头装傻充愣,害我丢丑,不然我也不会想这么个法子整她,却不想被项羽那小子给破坏……”
赵高的兰花指翘起,口沫乱飞。
“项羽……”
胡亥的眼睛冷得像毒蛇般可怕,他摸了摸下巴,思考着什么,接着对身后的黑袍男说:“给我盯紧他。暑假那会,虞妙戈跟他可是闹过好长一段绯闻,当时经纪公司也不急着出来澄清,到最后项羽却得到楚班董事的钦定名额,进了大秦学园,经纪公司这才站出来把事情解决,项羽这个人太有心机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敢跟我抢玩具的人,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我生生地打了一个冷颤。
玩具……
原来他真的把我当做玩具!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傻到想要进学生会,那样就不会阴差阳错地遇见他,从此开始了噩梦。
那天,有了吕雉学姐的推荐,我顺利地进入我梦寐以求的学生会文娱部,怀着满腔热忱去完成她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提前布置好学生会例会现场,打扫好卫生,摆上茶水。
当时,我看桌子中间那一排空荡荡的,于是就去学生会大楼“长生殿”后面的“御花园”采了一些开得正艳的牡丹放在上面。
会议还没有开始,我见没有人在,就情不自禁地一边轻轻地哼着歌,一边愉快地插着花,以至于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你在干什么?”
阴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并没有在意,转过身明快地答道:“我在插花啊!”
站在我身后的那个男生,身上穿着跟其他学生不同的明黄色校服,眼神阴鹜,在看到我手中盛开的牡丹时,却变得奇怪起来。
“你……你……”
他声音变虚弱,眼神越来越迷离,呼吸也急促起来,身体摇摇欲坠。
我被他的样子吓着了,赶紧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抓住狠狠地抱进怀里,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在我耳边。
“你这个色狼!”
我大叫一声推开他,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他好像逐渐清醒了一点,模模糊糊地抬起头看我,然后朝我喊:“快丢掉那些花,快!”
原来是花粉过敏!
我顿时明白过来,急急忙忙地把花抽出来,从窗户上丢下去,他这才好了一点,靠着墙壁闭上眼睛慢慢恢复。
“你没事吧?”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歉意地问道。
“你说嗯?”
他猛地睁开眼睛。
我咽了咽口水,向他道歉:“对,对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有花粉过敏症!我听人家说哦,过敏症很危险的,你现在要不要去医务室看……”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一只手狠狠地握住下巴,那双阴鹜的眼睛近在咫尺,盯着我的脸打量了半天后,突然皱起眉头,伸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唇。
我被吓得忘了挣扎。
等反应过来后他已经一把推开我,用他阴沉的声音问我:“你叫什么?”
“虞,虞妙戈。”
我结结巴巴地回道。
“很好。”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微笑,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时,对我说:“虞妙戈,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玩具。”
……
从那以后,每次学生会例会,他都会借口留下我,或者用学生会主席的名义找我;每次他都像第一次遇见那样,抓住我的脸,在我脸上打量着,然后用手轻轻抚摸我的唇。
那种感觉,又阴又冷,就像是毒蛇爬过,弄得我几乎抓狂。
现在想起来,我都害怕得要命。
“你小子给我们站住。”
树下突然传来一声喊叫,而我慢慢飘远的思绪终于被抓回来,才发觉自己竟然还呆在树上,而此时树下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几个人。
从站成一圈的七个男生身上的校服来看,他们是秦班的学生,而真正吸引我目光的是中间那个穿着古旧中山装的男生。
棕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修长挺拔的身躯,绝对一米八以上的完美身材,再加上那张立体,欧洲中世纪王子般的脸,就连古旧的中山装穿在他身上都那么有型。
只是他的眼神未免太冷了,而且他的冷不是胡亥那种阴暗的冷,也不是项羽霸气的冷,而是一种从内到外,可以冻结空气的冷,就连我在树上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刚才还热火朝天,要燃烧的身体竟然瑟缩了一下,我脚一滑,直直地从树上摔下去。
“天——”
我大叫,闭上眼睛等死。
然而疼痛却没有预期来临,来临的是一个冰冰凉凉的“人体冰棍”,我不由得往冰棍上蹭了蹭来找安全感,可是冰棍却一下子弹开,把我推到地上去。
“什么呀!人家正凉快呢!”
我抱怨着从地上爬起来,抬头就对上刚刚救我一命的冰棍男的眼神。
嗯,好冷!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我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立马打算开溜。
“你竟然还藏了埋伏?是不是太过分了!说好了今天单挑决斗的,你到底说话算不算话?”
一个梳着七分开的竹竿男站出来吆喝。
埋伏?难道是因为冰棍男英雄救美让他们产生了错觉,以为我跟冰棍男是一伙的?那我可真就是太冤枉了吧!
我刚想要澄清,就被冰棍男抢了先机。
“啰嗦,要打就上。”
冰棍男冷眼朝竹竿男扫了过去,吓得他退后了好几步。
“胆小鬼!”
其他几个人对竹竿男嗤之以鼻,还推搡了竹竿男一下,其中一个微胖的双下巴男叫嚣着:“打就打,大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