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了看她平坦的小腹,调笑着摸了一把,三个人开心的闹成一团,不过又忌惮大家的身孕,点到即止,窗外的绿树摇曳,清风阵阵送入客厅,似乎瞬间感觉回到了校园时分。
第一次孕妇交流会在叽叽喳喳,安详活泼的气氛中结束了,去艾因家说环境不太好,去我家又有公公婆婆不太容易畅所欲言,下次就约在欢乐海岸的一家新开的鲜花主题的咖啡店喝英式下午茶。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散去了。
其实我原本上上网,感觉蓝天白云,多姿多彩,心灵像白鸽一般的四处翱翔,现在这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了,白鸽被锁进了铁笼子,整个天都是灰色的。我可真的是很不习惯,用郭德纲的话来说就是——要了亲命啦。
幸好,在我后来因为公司装修而在家办公一个月时,有了白天可以上网的理由,不过,这也在常在婆婆一会儿推门进来送盘水果,一会儿进来打扫个卫生的时候被打断。
这下可好,切断了一切娱乐来源了,手机也搁到珠穆朗玛峰去了,一般有事基本上是联系不到我的,我只能在偶尔查阅一下未接来电的时候,再一个个用家里座机回复未接来电,连晚上的写作也停掉了。
最奢侈的享受无非就是躺在沙发上耳朵听着电视里的声音
在这样的日子里,我只能回归古代社会——看书。自从有了网络之后,我们谁还买书回家看啊,可是现在,我只能以有限的时间,快速的选好自己喜欢的书后放下手机。
一周后,我又在把当传呼机用的手机掏出来看时,发现上面赫然是艾因的3个来电,她很少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连环call我的,绝对出了啥重大事件。我这段时间光顾着痛苦的戒网而忽略了她了,连忙回拨,电话那端出来的是一把愤怒的声音:“气死我了!”
“怎么了??”我很少见识到如此失态的她,暂时有点激动,声音也跟着变大了,一咕噜从躺着的沙发上坐起来。
“我们领导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你知道吗?我这个月休完了,宝宝稳定了回去上班,丫的说我擅自离岗,念在初犯,不予解雇,但是要调离工作岗位…”她说了说顿了顿,咕嘟一声咽了口水,然后接着说:“竟然…让我给王智当下手,把我变成普通职员!”
“什么?你给被你一手提拔上来的那个男的当助理?”我没想到那么戏剧性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身边朋友的身上。
“对,我的经理位置空缺,王智是代理经理,他们还说没开除我算好的了。”艾因气喘吁吁的说着,似乎正走在去哪儿的路上。
我还想跟着一起骂几句她领导,想想也不能再煽风点火了:“得了,先别生气,孩子要紧,不然你这些牺牲不是白弄了吗?”
艾因怀孕了之后脾气明显变燥了:“说是这么说,可是我一想到之前帮他们做了多少项目啊,真不想干了,想走又觉得便宜他们了。我才知道,原来王智是副总经理的后面再婚的老婆的小舅子,这么一层关系怎么就没人告诉我,敢情他进来的时候,他姐还在当小三呢!!”
“啊?!这都行!”我简直就大开眼界,还能这样:“那你打算怎么办呢?不管怎么说,要休的假也要休了,我现在去检查,刷的都是生育保险。你可要冷静点…你在哪儿呢?”我还说呢,却听到她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
“我在路上呢,不干了,产检去。”她还是怒发冲冠的声音,几近泣血。
想起之前悻悻离职的珍妮,我赶紧说:“千万别冲动!他们这算是违反劳动法吗?”
“这他们说在没有批准我假条的情况下我就擅自离岗,不是他们的问题,但是我劳动合同是三年期的,目前才是第二年,更何况我在合同期内怀孕,就算是我生完了在哺乳期都不能炒掉我!”她的声音锐利的像根针要戳破那边浑浊的天空。
我也不知道按劳动法应该如何,但她的公司抹杀了她之前立下的汗马功劳,过河拆桥,也太过分了吧,叹口气说:“还好你有个坚强后盾。”
她老公老李虽然不是什么富豪,但某民营企业混迹多年,爬到了副总的位置,供养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本来嘛,当年我就是被他一句:“我养你”给感动到结婚的!现在老娘怀着他的娃,就到他来精忠报国的时候了”艾因这才刹住车似的说:“算了,我先休息吧。现在,我一个是觉得给王智跑腿没劲,另好,好不容易保胎下来,未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不想跟他们闹得心情不好。”
“那是,现在宝宝情况怎么样?”我关心的问她道。
她终于语气温柔,富有弹性的说道:“还不错,医生说这次是扎根了,但是还要配合饮食,注意休息,坚持多项检查,尤其要注意孕后期保健。”
“有什么比孩子更重要啊!你还是注意递交个假条之类的给单位好些,算是保障自己的利益,不然你无故旷工,可真是遂了某些人的心愿了。”我现在已经离那个抗拒要孩子的自己越来越远了,而且说话办事也开始变得思考周全了。
“恩,我会的。”没想到的是,艾因话虽这么说,却根本没听我的话,反而在公司歧视的路上撒开了腿,越走越远。
而我努力戒着网瘾,渐渐地,逐步的融入了书中的世界,当看书的速度越来越快的时候,注意力集中程度也越来越高。每隔几天,我会把心中憋闷的事情变成感悟写出来,乱写乱画在日记本上,不能继续码字可不能停止写作。
白芷呢?
她虽然工作量减少,可因为脑细胞比一般的员工要强大,分析案件的时候韩律师还总是要叫她一起开会,很把她的意见当回事,倒是她自己却觉得对法律的事务越来越不感兴趣了。
一天,她敲响了韩律师的办公室大门。
“坐,怎么了?这次产检的结果还好吗?”韩律师矮矮胖胖的,一张国字脸上面小小的圆眼睛,粗粗短短的浓眉毛,一个蒜头鼻,连嘴巴也是小小的薄薄的,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个和蔼可亲的伯伯。可一旦出庭,双眼精光四射的他,顿时像一把看似钝钝的玄铁铸剑被开了刃,思路敏捷,有条不紊,招招只指对方的死穴。
“还不错,医生说我的胎儿发育的很好,甚至有点偏大。但是…”白芷顿了顿。
“但是怎么?”韩律师紧张的追问。
白芷笑着回答:“说我吃的太好了,怕有点血糖偏高,让我控制饮食。”
“哦,那还好。”韩律师擦了擦额头出的汗,一来,是他嗜好美食摄入的太多,胖人容易流汗,而来,他也确实担心白芷又要提离职那事:“那你就好好保养,注意吃清淡点呀。”
“是的,不过,我想了想,目前我的状态,真的好像太浪费公司的资源了,我不想再这样无功不受禄了。”说到这,白芷又将打好的离职信轻轻的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