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荷见易瑾走了,便想着他是想回桂花苑思考对策,自己便不声不响的从一边走开了。
易瑾见着沈西荷的背影,只觉得心里的愧疚更甚。奈何一边众人都在看着他,他也没有机会去跟沈西荷一起走。
绕路去看看她吧。
易瑾这样想着,便只说自己要散散心,让连翘先回桂花苑。
连翘不敢再说些什么,怕惹得自家小主不高兴,只是按吩咐办事了。
“丢人现眼的东西。”
沈家主母的声音突然在易瑾身后响起了。
易瑾回头看着沈家主母正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四处无人,所以她才敢如此傲慢无礼的羞辱自己?
易瑾心头的不悦更甚,好歹自己也算是个宫妃,沈家的主母有什么资格辱骂自己?更何况易瑾虽然在宫里不受宠,但是也没有哪个人敢对自己说这种话,心里虽然不悦,易瑾也只是皱着眉头,“我敬你年事已大,但若是你再敢出言不逊,我便要治你的罪。”
“怎么说话呢?”沈婉一脸不满的站出来。这沈西荷到现在了居然还比以前的气焰更嚣张了,以前一棍子打不出来一句话的,怎么到宫里就敢这样了?沈婉看着易瑾,脸上又扬起了笑容,“也罢,再让你猖狂两天。”
易瑾懒得再与两人多费口舌,转身走了。
沈家主母被易瑾的话一堵,心里顿时有些气不顺。
沈婉拍了拍自家母亲的后背,帮她顺气。
“娘,你来我房间坐坐。”
沈家主母本想着这几天都能待在宫里,能和自家女儿好好叙叙旧,帮女儿打理一下生活,不料女儿却把她吓了一跳。
沈婉回到桂花苑之后,让伺候的人下去了。
“娘,这人可都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沈家主母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今天早上来咱们家带人的时候我就反应过来你说的是这个厨子,走的时候我都跟你爹交代了,你就放心吧。”
沈婉点了点头。自己家里办事情自己还是放心的。
“要说这宫里啊,就是比家里好。”沈家主母看着偌大的房间,“在这里住的舒心吗?”
沈婉点了点头,“娘放心。”
“那就好。”
“娘,我想给你看一个东西。”沈婉拉开自己的首饰盒。
“什么东西?”沈家主母好奇的看过去,一枚扳指正躺在沈婉的手心。
“这不是你爹最宝贝的扳指吗?”沈家主母拿过扳指,“你爹给你的?”
沈婉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沈家主母好笑道,“自己偷拿的也不怕你爹生气。”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沈家主母喃喃自语道,“不对啊,前些日子我还见你爹带着,你最近偷偷溜出后宫找你爹去了?这可不行,到时候让人家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不是的,娘。”沈婉摇了摇头,“这是在太后的内寝捡到的。”
沈家主母听到这话,拿过扳指在手里摸了摸,摸到那个凹下去的痕迹时,沈家主母的手有点颤抖。
“娘。”
沈家主母摇了摇头,“这个我就带回去,你就当没看见。”
沈婉看见自家母亲一脸痛苦,又想到了自己爹当年宠着那个年轻貌美的江南才女的时候。那时候娘也是整日整日的睡不着觉,但还是每天笑着去侍奉自己的爹。
沈婉拿过扳指,“娘,在我这里放着吧,如果你拿回去,爹肯定会觉得你已经知道了,说不定,说不定会……”沈婉说到这里,张了张嘴,半晌才低低的说了一句,“爹会休了你的。”
沈家主母握着手里的扳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海公公想着最近沈西荷心情不好,又听到了宫里的一些风声,便想着在屋里点些安神的香薰。
沈西荷一回到太和殿,就闻到一股安稳沉静的味道。
有些累了。
沈西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顺势躺到了床上。
本以为入了宫,安安分分的待在宫里,只要沈婉不找自己的事情,自己就能安稳的到老。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大错特错了。
自己一直安安分分的,按着安排一步一步的走,但是自己以为的安稳,却是招来了更多的祸患。
“沈西荷。”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沈西荷只是抬了抬眼皮。
自己太累了,几乎没什么力气再去看来的人是谁。
“江北,我们回去的。”
沉默了半晌,那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沈西荷点了点头。
易瑾看着沈西荷昏昏欲睡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蹲下身子看着沈西荷。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沈西荷摇了摇头,“太后太奢侈了。”
易瑾有些好笑,伸出手帮沈西荷把鞋子脱了,把她塞到了被子里。
被子压到沈西荷身上的时候,沈西荷才如梦初醒一般。
看着立在床边的易瑾,沈西荷有些无措的眨了眨眼睛。
“睡吧。”
沈西荷看着易瑾,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明天去查一查就清楚了。”
沈西荷点了点头。
易瑾有些无奈,“你真的是一点也不上心。”
“因为我没有做。”沈西荷看着易瑾,突然有些委屈,“我没有做。”
说完沈西荷就盖着被子转过身去了。
易瑾看着缩在被子里的沈西荷,被刚才的她吓了一跳。
如果自己没有感觉错的话,她刚刚是在委屈吗?
易瑾轻手轻脚的伸着脖子往里看,沈西荷缩在被窝里的肩头似乎在耸动。
“你哭了吗?”易瑾的声音有些惊讶,“哭什么啊?”
沈西荷没有说话,一时间屋里里静悄悄的。
只能偶尔听到闷闷的抽泣声。
易瑾隔着被子拍了拍沈西荷,“别哭啊,我相信你。”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沈西荷在自己面前哭出来,易瑾反而有些高兴。
而站在门口的唐镇更是惊讶。
自己本来想进来问问皇上关于出行的安排到底准备怎么样,可是刚打开门就看见熙答应在屋里。
习武之人感官非常灵敏,但是唐镇现在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皇上在哭,熙答应在宽慰皇上?
疯了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