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瑾也是对自己下得去狠手。那天摸着自己的头有些烫手,硬是靠着拿凉水泼自己额头,熬到晚上温度降下去了。晚上看着柴火不多了,帮沈西荷换好药之后还顺便出去捡了点柴火。大黄见着易瑾背回来一堆柴火的时候可是吓了一跳,看不出易瑾身子这么瘦弱,力气却还是不小。
易瑾在这里住的这几天让大黄觉得这漫山遍野的也不是只有自己了。而且多了一个人,吃饭也香起来了。虽然易瑾从来没有和自己同时吃过饭。不过能每天看着易瑾,大黄也就知足了。
易瑾看着还躺在床上一副昏迷姿态的沈西荷,心里难免有些着急了。
按理说最多两天也就该醒过来了,怎么沈西荷到现在都没有醒,自己摸着沈西荷的这脉象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就是醒不过来呢?看着易瑾着急,大黄心里也跟着着急起来,但着急的时候又有些期待。要是沈西荷一直醒不过来,易瑾也就会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了不是?再说了,现在自己要是愿意努努力,说不定,易瑾会对自己多一些好感?
在这乡野里呆的时间久了,平时大黄也没个说话的人,所以做什么也都是自己想当然了。
易瑾这会刚喂沈西荷吃完饭,又扶着沈西荷躺下去了。大黄见易瑾不忙了,就喊了易瑾一声。
易瑾以为大黄是有什么事喊自己帮忙,便是想也不想的就过去了。
大黄见着易瑾过来了,本想牵着易瑾的手过去,但担心自己有点唐突,就没有伸手,而是示意易瑾跟着自己过来。这大黄虽然长的五大三粗的,但心思却是和那些小姑娘一样细腻。所以易瑾跟过去的时候,见着那原先长满野草的一片空地上,让大黄把那些野草拔的一干二净,整整齐齐的种上了两排小花。
“你觉得怎么样?”大黄这么问了易瑾。他记得上次易瑾采了草药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这种小花,便想着易瑾是不是喜欢这些,所以自己一大早忙活完了之后就去易瑾原先摘草药的那地方把那些小花都挖出来种在这里。
易瑾看着地上的小花,又看着五大三粗的大黄,眼神有些复杂,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毕竟那是别人的爱好,自己不能说什么。
“挺好,不过。”易瑾蹲下来按了按这地上的土,“那边的地都是沙土,渗水力强,那边也是比较阴凉的地方,这花既然长在那里也就说明它已经适应了那里的环境,你现在把它挪到这里来种,平日里还要多费心照顾才是。”
大黄被易瑾说的一愣一愣的。自己只是觉得易瑾摘了这花自己就挖过来了,但易瑾说了这一堆话,是让自己留着还是不让自己留着呢?
“还有什么其他事吗?”易瑾拍拍手站起来,看着大黄,大黄摇了摇头。易瑾这次捶着自己的腰走了。
原本都是别人伺候自己,现在换成了自己伺候别人,易瑾觉得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主要问题还是,易瑾是真的不知道沈西荷什么时候会醒,这让他很着急。
回去之后易瑾摸着沈西荷的额头,今天也没有发热。再掀开沈西荷的衣服,看着那伤口虽然可怖,但也是开始结疤了。这一切都说明沈西荷的身子正在痊愈,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呢?易瑾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出去劈会柴吧。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在人家家里住着好歹也得帮人家干点活不是。
大黄站在那块地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那花再挪回去的好。自己平时又没什么时间来照看这些花花草草的,在这里万一长的不好枯死了,自己这是多大的罪过啊。
这一来一回大黄又忙活到了天黑。看着太阳都要落下去了了,大黄这才赶紧擦擦手往回走。
今天折腾到这个时候都忘了做饭了。
但是还没回到自己房子那边,大黄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
是鱼的味道。
大黄想着肯定是自己闻错了,这寒冬腊月的去哪里找鱼去?但进了院子里一看,易瑾正拿着勺子站在灶前。
“鱼汤,我下午刚抓的鱼。”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站在灶台前的易瑾,大黄心里反倒莫名的生出一股柔情。
易瑾这看着嫡仙似得人,居然站在灶前也能洗手煮羹。大黄这时候又想吟一句诗。那书里的风流才子不都是这样的?别管发生了什么,先吟一句诗就对了。但大黄憋了半天,自己脑子里也想不出来一句诗,只得作罢。还是先去喝易瑾熬出来的鱼汤才是正事。
易瑾也盛了一碗鱼汤准备给沈西荷喝了。因为沈西荷不能张嘴咀嚼,所以易瑾只是撇了些汤端进去。
易瑾拿着汤匙舀起一小勺鱼汤,也不管沈西荷是不是真的知道冷热,易瑾喂到沈西荷嘴里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的吹凉了才喂给沈西荷。
这屋里的门没关,坐在院子里的大黄看到易瑾这样,心中五味杂陈。
易瑾每天都要等到沈西荷吃完自己再出来吃,大黄也都会把易瑾的那碗饭放到灶台里。灶台里都是热乎劲,所以一时半会的那饭也冷不了。今天易瑾照例从灶台里拿出鱼汤准备吃了。这山里也没有灯,灶台里的火也灭了,易瑾只能摸黑喝了鱼汤。
正当易瑾喝完鱼汤准备放下碗回去睡了的时候,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是这会本该睡着的大黄。原本这会大黄的呼噜声自己都能听见了,现在大黄没睡,站在自己面前是要做什么?
“怎么了?”
易瑾放下手里的碗。瓷碗挨着灶台的时候那一声脆响让大黄心里一个咯噔。本来就有些紧张的大黄这下子是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易瑾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大黄依旧没有说话。
易瑾心想大黄这可别是梦游了。
大黄突然在易瑾旁边坐下,“睡不着,想和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