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碧醒来时,秦凌生守在她身边,侧着头靠在床上安眠。
阳光透过窗,静静地照在床上,温暖得令人难以置信,尘埃早在半年前便落定,但苏如碧依然总会梦见自己变成一只猫,在夜里的城市畅游的感觉。在林归年将她抱出实验室的那一刻,爆炸的并不是顾子席事先准备好的炸药,而是凌生破坏了大门处的机关,抱着阿黑一起逃了出来。
实验就这样彻底结束了,警察找到顾子席时,他已经疯了,嘴里喃喃道:“不可以,只有我什么都没有啊……”
林归年配合警方把之前全部情况说明,国家派人接手了实验室,保留适度研究后,销毁了实验室,这半年来,苏如碧和阿黑都要定期去做身体检查,防止实验后遗症复发。
与此同时,苏如碧和陈可森宣布分手,除了拍戏外,几乎不怎么出去跑通告,身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凌生。
DNA检测结果下来,顾子席的确是秦凌生当年的父亲,凌生没有死,他被救出来了,只是救出来时,顾子席已经离开了。面对结果,虽然凌生什么都没说,但她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她要留下来,多陪陪他。
有的时候,凌生晚上想要自己去散步,如碧跟在后面,发现他是去实验室那里了。国家把这件事的消息封锁得死死的,因此也把实验室毁得一点痕迹都没有。但秦凌生还是总去,他或许是在哀悼未曾拥有的父亲?苏如碧不敢问,她从林归年那里了结到往事,她甚至不确定凌生会不会恨她。虽说一切皆因阴差阳错,但她的存在,在那段往事里,似乎就是造成一切的错误。
半年了,秦凌生平时把她照顾得很好,却不怎么跟她说话,生疏地仿佛一个陌生人,除了在她和陈可森宣布分手时眼睛亮了一下,其他时候都是死气沉沉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难道,不喜欢我了吗?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转眼到了情人节,苏如碧在清晨醒来,窗外充斥着缥缈的寒气,厨房里传来秦凌生做饭的声音。她按开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情人节提醒,她心雀跃了一下,但一想到凌生沉郁的面庞,就又把自己的小心思收了回去。
两个人面对面吃早饭,一如既往地沉默。
“如碧,我有话对你说。”秦凌生突然说。
苏如碧心一沉,完了完了,怕是要提分手了,她强忍着泪水:“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了,对不起,我……我一会儿就收拾东西,真的对不起。”
果然,男人变冷淡就是在酝酿分手,话音刚落,苏如碧的泪水也落了下来,她甚至不敢看秦凌生,摇摇晃晃地离开坐席。
“你去哪里?”一双温暖的手猝不及防地袭来,秦凌生在她耳畔低语,“你还没听我说呢。”
难道不是谈分手吗?苏如碧迷茫地回仰,正对上秦凌生布满柔情的眼。
“傻瓜,今天是情人节,我订好了餐厅,或者,你想去干什么,我都陪你。”
“凌生……我以为你……”
“如碧,最近我想了很多。”秦凌生的目光温柔且忧伤,“想来想去,发现之前发生的种种,都是在告诉我们要把握当下,不耽误过往,所以,当下与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你,我以后的全部也都是你。如碧,你愿意忘记过去,陪伴我一生吗?”
像是生命中所有的结扣都被梳理,说出或是未说出的话聚在一起,只能有一个结果,一句回答。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