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啷嗒啷嗒啷~嘻嘻嘻,小宝宝,想不想玩这个?”王子桃拿着个拨浪鼓在书生的眼前摇来摇去,弄的书生的白眼就没停过。
“嗯……确实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呢。”
书生拿起一个做工极好的提现木偶来玩了玩,这木偶身体逼真,控制着它的线细到很难看见,但又极富韧性,怎么扯都难扯断,只要将这线绑好,便真的能展现出一个活灵活现的人在木偶剧上。
“嘿嘿,是不是惊讶到了,乡巴佬~略略略,喏,给你看看这个!”王子桃递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过来,
书生怀着好奇心打开,只见盒中放着八种完全不同的乐器,有琴有钟有琵琶有二胡,而在木盒的左右两边也各有四个拉杆,看来正是这木盒的开关。
书生轻轻抽出一个拉杆,里面便响起了清脆的钟声,八个开关正对应了八个不同的乐器,真是鬼斧神工!
“这……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简直令人无法置信!”书生看了又看,还是无法想象会有人能做出如此精致的艺术品。
“哼哼,这可是本姑娘的宝贝,就让你看一下啊!”王子桃一把拿回来,哼哼地将盖子又盖上了,书生又气又笑,这个家伙……还真是没大没小的。
“你这调皮的小女孩,我今天就要打你的屁股!”书生作势要打,王子桃笑着跳开了,两人在道观内打打闹闹,玩了起来,但王子桃仗着自己会轻功,便思量着要欺负欺负他就悄悄躲好,一时间书生竟找不到她。
“吱呀~”
正在正厅里转来转去的书生回头看去,只见狐妖推门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雪。
“啊,看来是在玩捉迷藏,两位挺恩爱的。”狐妖笑了笑,径自从厨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随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兄台你对这个地方很熟?”书生也坐了下来,好奇地问道,这个人神神秘秘的总觉得有点看不透呢。
“倒也不算,只不过比二位早到一天而已,毕竟这里也不大。”狐妖抿了一口热茶,笑道。
“我看兄台你在悬崖旁边垂钓,觉得总不会是凡人,如今再看谈吐,也绝不像那种粗鄙之人,但是不知为何却看起来很年轻?”书生看了看狐妖的脸,确实很年轻。
“啊,这个啊,方外驻颜之术,其实我现在已经有三十几岁了。”狐妖摆摆手,说了个谎。
“如此……这世界上还有这样奇怪的术法吗?要是那些姑娘家家知道了,兄台你怕是要脱不开身。”书生调侃道。
“所以还请你帮我保密,哈~不过不必那么生分老是兄台兄台地叫,在下姓胡名幺,想来我也比你年长,你就称我胡兄吧。”狐妖将斗笠揭了下来,不过这次他可把自己的耳朵给藏好了。
“在下姓陆,名轻云,见过胡兄。”书生抱拳,算是认识了。
“我看你身上文气挺重,想来应该是读书人,不如我俩就趁着雪来斗斗文如何?”狐妖突然说道,提出了赌约。
“哦?怎么个说法?”书生来了兴趣,赶忙问道。
“此刻外面正下着雪,不如各自作三首关于雪的诗,然后让对方来评定,好或者不好,最后谁得的好多,那就算是赢了。”狐妖笑了笑,说道。
“好!那便开始吧!”书生倒是兴致勃勃地已经在那思考。
“还没开始,你就送我一个好,这可担当不起。”狐妖调笑他一句,也思考了起来。
约摸过了两分钟,书生兀地站了起来,看来他已经想好并准备抛砖引玉了。
“那在下先献丑了。”
“冻脚无觉鞋半湿,沸水声急困不知。
窗里陈雾窗外雪,斜裹冷被懒写诗。”
“好,只不过这个雪写的太突然,不过意境到了就行。”狐妖笑了笑,给了第一个好。
“既然如此,那便到我了。”狐妖想了想,开口缓缓说道:
“风急天高一色白,波涛徐徐洗尘埃。
去年一对笑新雪,今年为何总迟来。”
“好!至少比在下作的要好,前一句写景,后一句思情。”书生倒也没那么扭捏,夸赞道。
“见笑了,不过这雪确实勾起了一些我的情绪。”
狐妖突然沉默了下来,书生也未说话,就看着他。
“陆兄,你可知道情为何物?”狐妖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问道。
“直教人生死相许?”书生一愣,答道。
狐妖笑了,这可真是标准的回答。
“生死相许的人多了,你看那河边的青楼里,每天又有多少人逢场做戏,天天海誓山盟呢?此话不通。”他摇了摇头,反驳道。
“此话倒不假,本姑娘倒也见过很多一厢情愿相信了那些男人鬼话的可怜姑娘们。”王子桃从一旁的卧室里钻了出来,气呼呼地答道。
“喂,你不是要来找我吗?现在到好哇,跟人家聊天作诗,好不快活!”王子桃先是批判了一番不守承诺的书生,弄得他略微尴尬。
“哈哈哈,姑娘此言差矣,我看他是想诗给想忘了,怪不得他,不过我倒是也想问问姑娘,情为何物?”狐妖哈哈一笑,帮书生辩解了一下,又问道。
王子桃头一歪,这个可要好好想想。此刻门外的雪下得有些大了,但是风还不算急,徐徐而下的雪总是能激发一点灵感。
“我觉得……”王子桃开口说道。
从门外来看,反而听不到道观中的众人谈话的声音,鹅毛大雪掩盖了这小小的一场欢谈,但是却能从门缝中看到王子桃娇羞的表情以及一脸正经的书生。
狐妖笑了笑,又给两位倒了一杯茶。
“其实,我倒是觉得,爱情这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你为什么会去喜欢那个人呢?因为他的面容,或者深入一点,因为他的才华、个性等等,总有个会吸引你的东西,于是你两就这么凑合着在一起了,然后慢慢慢慢地就习以为常,习惯了身边的有他的日子,偶尔睡觉时梦到他跑向其他的女人的时候还会吓得惊醒,但转头一看,这个家伙却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身边。”
“我想,这就是爱情吧,被时间洗去一切外壳,最后如胶似漆,但两人却不知,因为太习惯。”
狐妖看着陷入沉思的书生以及一脸红晕的王子桃,嘴角一勾,既然有缘,那便赠与有缘人。
“我看这雪也不错,就先出去看看风景。不过想来两位新婚之时,也许我还能赶上,也许赶不上,所以便先赠此物与两位,希望你们……”
“也有如胶似漆的那天,哈哈哈哈!”
狐妖戴上斗笠,在桌上留下一对精美的玉石,便踏着雪出门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轻轻扶着斗笠,偏着头说了一句:“对了,最好小心那些图谋不轨的家伙哦,这世界上可从不缺少自私的人。别了陆兄,有缘再见吧。”
狐妖消失在了漫天的大雪中,他留下来的玉石散着奇异的色彩,握在手中却总有些安心感。
王子桃感叹着这家伙可真是神秘,若是以后还能再见,必要向他讨教讨教方外的神秘术法,而书生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却一直沉默着似乎在回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