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三和第四道血痕,不但天辰山诸人看见,连同那仍在九重天内的弟子,也同样感受到种种异变!
只不过,他们看到的,不是血痕。九重天未彻底坍塌,诸人还留在之前所在的地方。然而无论他们在哪层,都看到了苍穹上接连出现的四道血痕,仿佛一只庞大兽爪在狂怒中留下的痕迹。
至于秦雨寒,则被传送到那代表了动与静的沙漠中。她目中透着凝重看向天空,身旁的是龙泰真人,以及一个高瘦的男弟子。本来进入这一层的共有六人,但其他三人和青晖等人一样,因杀戮了此地的凶灵战魂,在那呜呜号角声不断响起后,似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般,消失在了远方。
而秦雨寒和龙泰真人,则看出了那些凶灵战魂的不对劲。龙泰真人虽不是第一次进入九重天,但以往并没有碰到这种凶物密集出现的情况。好在他和秦雨寒都有着丰富的对敌经验,故而能够看出它们似在引诱自己出手。
这两人不是没有提醒过旁人,但令其想不到的是,只要下过一次杀手,就会不受控制般继续出击,直到渐渐被凶灵战魂同化,成为它们中的一员。
那高瘦的男弟子,此人名叫李吉,性格已谨慎到了胆小的边缘。倒正是这种谨小慎微,让他没有盲目出手,救了自己一命。
“这些血痕出现的根源,不在这一层。九重天有此异变,是再次开启的先兆。这背后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已取得了造化…故而这处空间裂隙要送我们离开了…”
龙泰真人目中露出一抹苦涩,缓缓开口。他这次进入九重天,虽有所感悟,但始终觉得差了些什么。他想不出,是哪个弟子有此造化。他虽不知道进入九重天的具有有谁,然而在他看来,这一辈天辰山弟子中悟性最高的不过两人,一是青晖,二则是他身边的秦雨寒。
秦雨寒默然。在看到杀戮那些凶灵战魂的下场后,她隐隐觉得九重天的秘密在于献出生命,从而换来感悟的机会。但她始终没有决心走出那一步,实在是这样做的风险太大,若是她猜错了,轻将造成修为跌落,重则是…死亡。
“会是谁呢…”秦雨寒喃喃,脑海中闪过进入九重天前的一幕幕。和她同时被认可的,是青晖和“楚天”。可依“楚天”筑基的修为来看,不太可能是他。秦雨寒思来想去,也觉得青晖最有可能。
“青晖师兄,近来修炼极为刻苦,如此看来,我倒是有些不如了…”秦雨寒暗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传来,天空上虚无扭曲,风云色变,那是第五道血痕要出现的先兆!
再说异晓天,旁人所见的血痕,正是镜之界中的天罚闪电。随着这闪电接连落下,其大小不再改变,但力量却是一次比一次强,仿佛不将那挑战苍天意志之人碾为尘土,绝不罢休!
此刻,异晓天头发飞扬,衣袍猎猎,嘴角有一缕鲜血溢出。但除此之外,他并没有任何伤势,反而目中透出一股昂然的战意,要和这九重天的意志一争高低!
前四道闪电,都被他的双拳生生抗下。他的每一拳内,蕴含的是九重天内明悟的正反之力。它被施展出来时,爆发出了惊人的威力,甚至超过了他以往的大部分神通。
眼看,第五道闪电就要落下。异晓天毫不犹豫,双拳再次打出。在他的右掌前方,登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面孔,这面孔的样子很是模糊,但其目中的欢欣之意却是无比清晰,更是有阵阵笑声从这面孔中传出,好似蕴含了众生喜乐的情绪。
与此同时,在异晓天左掌前,同样出现了一张巨大的面孔。与右侧截然相反的,是这面孔目中的悲哀。这悲哀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化作了一声直抵灵魂深处的叹息,以至于那极速降落的血色闪电,都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我右手为喜,左手则为悲…”异晓天轻声开口,于这闪电停顿的瞬间,双拳触碰在了一起。而那两张巨大的面孔随之融合,悲喜交错时,化作了一股类似灵魂攻击的风暴,直冲云霄。
在这风暴中,更是夹杂了无数魂影。正是这些魂影,组成了那两张代表着悲喜的面孔,它们在重叠后,魂影便被释放出来,宛若芸芸众生,要一起抵抗天威!
“灭!”异晓天的声音虽不高,但其内蕴含的意志,却是令他的话语在接连不断的轰鸣中无比清晰地响起。他话音未落时,那灵魂攻击的风暴和血色闪电已然相撞,而后者在一声声凄厉的魂音中,寸寸碎裂,变作无数细小的电弧,噼啪坠落!
而,异晓天没等第六道闪电降临,却是身形一晃,直奔苍穹而去。他没有耐心,也不甘心在这里等待着天罚降临。在他看来,对付任何挡路之物,都要从源头将其抹去。
“既然这是九重天意志的表现,那么我就将这意志压垮,直到它肯为我祝福为止!”
异晓天低吼一声,左手向前一推,血色煞气登时从掌心溢出,使得他的左掌成为了红色,仿佛有鲜血不断留下。
若是有旁人在场,只消看那左手一眼,便会有灵魂震颤的感觉。因那左手的煞气蕴含的是死亡,足以在任何人心神中掀起滔天巨浪,让他们看到尸山血海,看到修罗地狱!
紧接着,从异晓天右手中,有星辰之光挥洒。光芒缭绕时,一颗颗美丽而圣洁的星凭空出现,聚集在他右臂周围,使得整条手臂都散发着银色的光辉,散发着古老而神圣的气息。
更是在他背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虚影。这虚影的左侧漆黑一片,生有三条手臂,好似是个魔神般的存在。而它的右侧,则是一个带着帝冠,穿着帝袍,透出无尽光明之意但是样貌模糊的男子。
而,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存在,似达到了某种平衡,正发出一声嘶吼,让异晓天给出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