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峰,大殿内。
几百个人被屠戮殆尽,满地尽是烧得焦黑的残渣。
异晓天面无表情。吸收了这么多人的生机后,第二层灵海已结出一颗血色晶石,但还有多半灵气呈化浆状态。
负手走出大殿,看到是空荡荡的一片,估计李方龙等人已随无极尊者离开。
就在这时,储物袋内的堂主令牌忽然飘出。异晓天一把将它捏住,无极尊者的声音随之隆隆响起:“九玄门一战我圣教大获全胜,战场清理工作业已结束。圣教弟子速速到九玄峰下集合,返程面见宗主!”
将令牌收起后,毗邻的八座山峰上有不少长虹一一飞出,直奔九玄峰下,看来是接到了同样的命令。不多时,异晓天也来到山脚,只见数十名弟子正围着永夜战舟敲敲打打,奋力修复它和穆云交战过程中的损耗。
无极和影尘并肩而立。影尘皱眉道:“天罡上人果然名不虚传,居然令永夜战舟破损如此严重。”
无极没接她的话,对忙忙碌碌的弟子厉声喝道:“还有多久才能修好?”
其中一个领头的放下手中工具,拱手回道:“启禀尊者,若是完全修好还要数月…若是只修到能载大家回去的程度…两个时辰吧。”
“两个时辰太久了,难保其他门派不会再派人袭击。况且我们这么多人,还有伤兵,不可能一一御空飞回。”
说着,影尘尊者一拍储物袋,数十张花花绿绿的符箓登时飞出。影尘素手一指,它们便贴在战舟损耗最为严重的地方。
“动力符,尊者就是财大气粗啊。”人群中登时有人嘀咕道。
异晓天听见了这话。他不是第一天来到魔宗,对其内部乱七八糟的辅助术法也知道了些。动力符就是其中一种,它能让速度和力量暴增十倍,但这东西光是工匠费就不少,再加上作为主要材料的风甲兽角往往数十年都找不到一根,所以用得起的人很少很少。
而影尘尊者一下就拿出数十张,不由让大家咋舌。
“轰!”动力符闪耀着各式光芒时,永夜战舟轰然而起。影尘尊者一挥手,众人饶有秩序地一一登上,而无极却是脸色有些不好看,心道这女人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抢自己风头。
不过没关系,等回到圣教,一切很快就有分晓!
很快,永夜战舟翱翔于九天之上。待酷烈沙海出现在视线内时,魔宗弟子纷纷跳入地面的传送阵,被接引至地宫。而战舟则直接消失于天际,自有专人再次进行修复。
“诸位勇士们辛苦了。”众人刚步入前厅,便看见迦南负手而立。不不怒自威的目光扫过时,大家快速整齐列阵,右手扣于胸前,呼喊道:“见过宗主!”
“九玄门一战,你们得胜而归,为我圣教立下大功。三天之后,当论功行赏。现在都下去休息吧!”经过法力加持,迦南的声音隆隆扩散。
“是!谢宗主!”提到行赏,不少人目露喜色,拼死拼活的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嘛。可是无极却笑不出来,宗主的话看似正常,但刻意不提他这个主帅,明眼人岂能不知其中何意。
迦南当先离开后,众人秩序井然地向各自居所走去,就在这时,一声少女娇喝响起,令不少人再次顿住脚步。
“异晓天,你回来了!”
迎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绮飞快步走来,婀娜身姿在白色长裙下若隐若现,轻纱飞舞于身后,更添几分灵动之美。
“师姐。”异晓天笑道,同时感觉到众人目光“唰”地集中在身上。看这意思,少主是专门来迎接异堂主的。异堂主在九玄门一战中如此抢眼,又得少主亲自迎接,这摆明了是要发达啊。而且看少主眉目含羞,眼波流盼的样子,若说她对异堂主没那个意思,鬼都不信。
偏偏当局者迷。异晓天只道她还把自己当成那个土包子师弟,纯粹挂念自己安危。刚想说什么时,众人却纷纷对绮飞见礼,然后非常知趣地退下了。
临走时,陈彻还抛过一个异常羡慕的眼神儿。这也难怪,先是落七,再是少主,圣教三美中的两个都被他占了…
“听说你碰上了天辰山的什么穆云,你…你没受伤吧…”绮飞上下打量他,关心道。
“本来受伤了,幸好影尘尊者赐药,已无大碍。”异晓天道,同时对还没离开的影尘拱手致谢。
“是吗,多谢影尘姐姐了。”听见他没事,绮飞一双明眸弯成两个小月牙,又道:“我摆了酒菜为你接风洗尘,你可不许拒绝!”
“没有拒绝的道理。”异晓天微笑,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对影尘和无极补了一句,“既然少主有请,属下就先告退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绮飞努嘴,随即忽略无极,瞧着影尘,“影尘姐姐,你好酒好菜见得多了,我那点东西肯定瞧不上。我就不留你了。你救了我师弟,改天再登门拜谢!”
“少主言重了。”影尘淡淡道。
影尘面无表情地看着翩然离去的两人,指甲在手心掐出几道月牙。异晓天显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还真是有主意。而无极脸色阴沉得简直要滴出水来,恨不得冲上去将他活剥。
***
亭台水榭,精致小菜,和师姐闲聊后,他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径直来到火魔窟。红莲之上,玲璇静静沉睡,望着那绝世容颜,又回想起揭开秦雨寒面具的那一刻,一丝惘然涌上心头。
她…不是师傅,但是眼睛却越来越像师傅,可是她的脸,她的脸,分明像极了另外一个人…
凉儿…那个消失在秘境中的少女…
令牌所化的结界之中,异晓天盘膝而坐,脑海中浮现往昔种种,不禁长叹一声。造化弄人,天意难测,为什么秦雨寒长得和凉儿如此相似,却有着师傅姐姐的眼睛?
如果终有一天魔宗攻上天辰山…
异晓天摇摇头,离开火魔窟,只听身后业火噼啪燃烧,仿佛某种永恒不灭的神秘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