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一时间,在族长居所的一处密室内,雷天雕对外界的一切置若罔闻。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全身灵力快速流转时,凝聚到右手之上,一向沉稳的神情,竟隐隐流露出激动之色。
“喀喇…”一声异响从右手上方传出,只见那处虚无骤然扭曲,一团暗紫色的亮光跃出,将雷天雕的影子放大了数倍,投映在对面的墙壁上。
“喝!”光影错乱中,雷天雕低吼一声,五指收缩,手背上青筋暴起。随着他的灵力运转加快,那暗紫亮光变大了一倍,脱离了他的掌控,缓缓漂浮于身前。
紧接着,仿佛被无形的剑从正中劈开,亮光忽然分成两半,一点耀眼的金属光泽在裂隙中闪动。
雷天雕愈发激动,右手向外一拉,越来越多的金属光泽出现,现在终于可以清楚得看见,那金属光泽来源于一根长矛的尖端,而那长矛的本体,正在雷天雕的催动下,穿透着虚无。
“金旺得火,方成器皿!”
雷天雕喃喃,双目中爆发出明亮的光芒,他随即一把握住长矛尖端,狠狠向外一抽,使得那暗紫光芒爆开,不计其数的光点落下时,那长矛终于被他完整地握在了手中!
轰!
随着这长矛出现,某种惊天动地的气势登时爆发开来,它形成气浪,向着八方轰轰扩散,若不是雷天雕早已布置下结界,这间石屋怕是要顷刻覆灭。
与这气浪相伴的,还有恐怖的高温。这温度波及的范围极广,大半个金渊族都觉得有热浪如潮水般袭来,一些没有踏入修行境界的族人,在热浪冲击下,直接喷出鲜血,颓然倒地,被他们的家人惶恐中搀扶进了屋子。
“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这么热?”
“这温度…不对头,难道是火渊族的术法?”
“火渊族…提前来了…?!”
各种议论声齐齐爆发,不少族人吓得面色惨白。就在众人惶然不知所措时,有道行的族人赫然发现,这热量的来源不是别处,而是…族长的居所!
“你们看,那是什么?!”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少人倒吸口气。只见山巅的那间石屋内,正有妖异的红光透出,这光芒冲天而起,不但将天空映得如血染,更是在它的中心,可以看见一个淡淡的心脏虚影。
“嘭!嘭!”
在族人的注视下,那心脏忽然跳动,这声音中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让金渊族人呆立在原地不能动弹,他们只觉自己的心脏也随之跳动,而且越发剧烈,仿佛要不受控制的破体而出,去献祭半空中的那颗红光构成的大心!
石室内的雷天雕,同样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之声。不同的是,他没有骇然,只有激动,因为这代表着,他虽为金渊族的大祭司,但却可以施展火渊族的术法。
而这一切,不是源于别的,正是手中的这根长矛!
“以当日火魂石掉落的晶体,锻造出的武器,果然不凡!”雷天雕粗糙的大手轻抚过矛身,此矛材质似石非石,似玉非玉,材质极为特殊,它那暗紫色的身躯上,泛着森冷的光泽,若是仔细看去,可以发现其内有道火焰正如蛇般游走。在长矛尖端的位置,还镶嵌着一点剩余的火晶,此晶红光闪烁,恰如一点…夺命之芒!
“也不枉我当日以全部修为,拼着反噬,去帮助火赤龙那老鬼轰击火魂石。此矛不但融合了金、火两种灵力,更可辅助我金系术法,让其威力更胜!”
雷天雕握住长矛,心念一动间,那矛竟是很奇异地变成那团暗紫光亮,融入了他的掌心。
与此同时,金渊族人所见的异象随之消失,令不少人松了口气,但也有很多人心中的阴影久久不散。他们知道,那间石屋里,只住着两个人,一个是病重多年的雷桓,另外的则是…雷天雕。
“大祭司,究竟在做什么!”
这个疑问,在心间盘绕,但无人敢说。那些驻足凝视的族人,在最后看了一眼石屋后,纷纷散去。然而也有不少妇女,再也承受不住这无形的压力,“噗通”跪地大哭起来,她们远远地哀求雷天雕放过其夫,不要送去前往火渊族为奴。
“吵什么,都回去,不想活了嘛?!”
随着这一声怒喝传来,一根手臂粗细,上面生有无数尖锐倒钩的黑色长鞭狠狠落下,毫不留情地抽在一个妇女背后,倒钩划过时,那妇女登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她痛得大喊,直接晕了过去。
“没有的东西,拖下去,拖下去。正是因为像你们这样没用的东西多了,我金渊族才会没落!”
这声音喝令道,立刻有两名身穿黑色盔甲的战士上前,将那妇女架起,像拖着烂麻袋般,拽着她向说话之人走去,这人身材魁梧,戴着眼罩,余下的左眼目光阴冷,赫然是…雷然。
雷然的视线扫过四周,被他看到之人登时低头,不敢显露出丝毫怨气,但还是有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暗暗攥紧了拳头。
“啪!”黑色长鞭抽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雷然拖动着鞭子,缓缓走到一个中等身材的少年面前,那少年肤色黝黑,比他矮了大半头。
“雷虎,怎么,你不服?”
雷然面无表情地开口,被唤作雷虎的少年深吸口气,脸上神情变幻不定。最终,他抬起头,直视着雷然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雷然,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丈夫儿子都被你们抓去,已经够可怜得了。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暴虐得对待她?!”
“暴虐?!”雷然眉头一挑,道:“我们金渊祖就是因为太过仁慈,才会在五大族中,处于最弱的地位!你们知不知道那木渊族,但凡老弱病残者,都会驱逐到山林之中,让他们自生自灭?!我雷然身为少族长,就有责任整顿金渊族的风气!
“雷虎!”雷然将鞭子卷起,指着那少年鼻子,阴笑一声,道:“你爹和其他几个族老,公开质疑大祭司的决定,已被关押,但你还不老实,竟敢冲撞我。单凭冒犯少族长之罪,就需施以鞭刑。数量不多…五十鞭,小惩大戒好了!”
此言一出,两名黑甲大汉再次从雷然身后冲出,不由分说架起雷虎,在金渊族的部落正中,不知何时已架起一个高高的木台,其上竖立着一根粗大的木桩,上面挂着粗糙的麻绳。
在金渊族人的注视下,大汉拖着不断挣扎,但面色愈发惨白的雷虎,向那木桩走去。在他们身后,雷然得意的笑声回荡开来,这木台是个刑架,是他最近才想出来的注意,为的就是公开震慑不服气的族人,今天,终于有机会用一下了。
他雷然,被雷云压了这么久,要让所有人知道,现在谁是大祭司的宠儿,现在谁在执掌金渊族,更是要让这些人明白,金渊祖已经…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