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清晨,三头鹰小呆载着异晓天和绮飞,向二十里外的小川镇飞去。
灵兽降落在几里外的地方,绮飞便让它觅食去了,镇子内人多,若是刺激到灵兽,造成骚乱就不好了。
两个人步行进发,不多时,便看到一个石碑,上面用古拙的字体写着“小川”二字。
喧嚣的声音传来,异晓天环顾四周,这镇子实在比阳林村大了太多,一间间石屋鳞次栉比,蔓延开来,镇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人群中有不少习武之人,他们穿着各门各派的衣服,背着光怪陆离的武器,神态自若地走来走去。
比如,其中有一个光头大汉,背着一把一丈来高的青铜巨斧,神态竟还十分轻松,离他不远处,俏生生地立着一个约么十四五岁的少女,怀中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但仔细看去,就能发现她身体里似是存在着一个个形状各异的虚影,诡异至极。
异晓天第一次下山,瞪大了眼睛四处看着,觉得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十分厉害,绮飞将他那副样子瞧在眼里,冷哼一声,道:“道行高低和外貌没什么关系,有些人看起来厉害,实则草包一个,就像刚才那个光头,不就是把破斧子吗,都是靠蛮力,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她看了看天色,继续说道:“距离擂台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先四处转转吧!”
说着,绮飞背着手走在前面,异晓天忙不迭地跟着,一路上,有不少男弟子看向他们这边,或明或暗地打量着少女的俏脸和凹凸有致的身材,而当他们看到异晓天时,无一例外地露出忿忿不平的目光,大有你不配站在这么个美人儿身边之意。
久而久之,异晓天也习惯了,绮飞则对这些目光视而不见,小脸上满是冷漠孤傲,只有眼底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擂台下午才开始,于是绮飞将小川镇各大首饰服装铺子转了一个遍,而异晓天就负责帮她拎东西,很快,少年手里多了六七个沉甸甸的包裹,幸亏他勤于修炼,肉身之力见长,否则师姐逛街的这个架势还真是吃不消。
“女人太可怕了…”他一边嘀咕,一边跟着绮飞进了一间裁衣店,待手里又多出两个包裹后,少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向擂台赛报名处进发。
擂台就在小川镇中央,十分好找,它足足有三丈来高,左右各矗立着两尊异晓天叫不出名字来的怪兽雕像,它们均有一丈多高,周身覆盖着由黑石做成的鳞片,和狮子有几分相似的面庞上镶嵌着红色晶石作为眼睛,其中异光流转,栩栩如生。
擂台旁坐着一个面目温和、长相一般的黑袍青年,青年身旁立着一个石碑,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报名处”三字,长长的队伍早已排起,粗略估计,至少有三四百人。
绮飞和异晓天刚刚站到队尾,青年便站了起来,对众人略一颔首,朗声说道:“小生季尘,负责今年小川镇擂台赛诸项事宜,值此二十年之际,雪言花开,感谢诸位赏光,来到我小川镇。
擂台赛规矩和往年一样,诸位缴纳二十两纹银后,需先得经过鉴识兽的修为认定,只有凝气三阶以上,九阶以下的朋友才可参加,成功报名后,各位会得到一枚竹简,上面有随机生成的序号和所有参赛者的门派资料,序号前三的朋友是擂台三处隔间的擂主,大家自行挑战即可。
擂主一旦失败,胜者就会成为新的擂主,接受挑战,直到决出前三名,但任何人只要连胜五场,就可直接晋级,和前三名一起进行抽签赛,决出最终胜利者。
大家交完钱后,就请到鉴识兽前排队吧。”
他解释完后,队伍就开始缩短,大家三三两两地走向那四个怪兽雕像,从异晓天的角度看去,只见每当有人站在雕像前,那怪兽眼中便似有雾气涌动,紧接着,红石或明或暗。
而当石头点亮时,就会有一个和季尘穿着同样黑袍的人过去记录对方的名字,并且发放一枚竹简,但当红石变暗时,似有一股大力从雕像上溢出,对面的人登时就被推出老远。
“这些雕像好神奇,不知道它们见了我会是什么反应…”异晓天好奇的时候,一个长脸青年恰从身边走过,他摇摇头,喃喃说道:“唉,我的道行还是太低了,刚才鉴识兽说我已经到了三阶修为,但警告说这次参赛的人都在凝气六阶左右,我去了也没有任何希望,想想还是算了吧…”
一听这话,异晓天更加忐忑,他偷偷瞄了眼绮飞,只见她还是十分自信。两个人几乎在队尾,等好不容易轮到他们,交过钱后,就向同一尊雕像走去。
“一会儿你要是没有得到参赛资格,就在下面给我加油助威吧,说不定我心情一好,雪言草就会分一个花瓣给你,哈哈…”绮飞轻笑一声,站在了鉴识兽前。
那石像的双眼中似蒙上了一层血雾,渐渐地,雾气快速流动,在晶石中形成了两个漩涡,几分钟后,漩涡平复,金光一闪,两块红石骤然明亮,一个古拙的“七”字从怪兽眉心处飘然而出,很快消散
“嗯,通过了,这位小姐的内力已相当于凝气七阶,请问小姐名字和门派是?”一个黑衣青年上前问道。
“我叫绮飞…”少女略一沉吟,用只有异晓天听得见的声音嘀咕道:“到现在都不知道师傅何门何派,总不能说自己无门无派吧…既然住在玉霄山上,那干脆叫玉霄派好了…”
她眼中精光一闪,旋即朗声说道:“我叫绮飞,来自玉霄派!”
“玉霄?誓依灵寝去,俄向玉霄行,好名字啊,好名字…”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不知何时,季尘已站在负责记录的黑衣青年身旁,他谦和一笑,向绮飞和异晓天点点头。
“小生负责此地擂台赛多年,还从未见过玉霄派传人参赛,恕小生孤落寡闻,不知贵派掌门师尊是何方高人?”
“哼,我师傅的名字哪是可以随便说给旁人听的。”绮飞不屑地看了季尘一眼,昂着下巴,头也不回,径直向比赛区走去。
季尘也不恼,只是微笑着看向异晓天,示意他可以靠近鉴识兽了。
异晓天深吸一口气,站在了雕像身前。
同样地,那两只眼睛中泛起血雾,同时,少年只觉一道锐利的神识从鉴识兽内部传出,它仿佛一张无形的网,顷刻间笼罩了全身。
就在这时,雕像猛地一颤,全身鳞片互相撞击,铿锵之声不绝于耳,血雾并没有流动,它忽然凝聚成真实的血液,从怪兽双眼中溢出!
两行血泪中,鉴识兽晃动得更加厉害,黑色的鳞片纷纷脱落,露出下面白色的石头,“轰”的一声巨响后,雕像的双目居然爆开,一个奇异的黑色字体从它眉心处跃出,还没等异晓天看清那字的模样,便随风消散了。
“咦,怎么会这样,难道鉴识兽上的法咒失效了?”负责记录的青年讶道,随即皱着眉头看向季尘。
季尘似乎也被吓了一条,他绕着雕像走了好几圈,又上上下下地检查一番,也没发现什么异常,青年苦笑一声,抬头对异晓天说道:“这位少侠,不好意思,这头鉴识兽坏了,而这四尊雕像均置于同一法阵中,一头坏了对其它几头也会造成一定影响…要不,唉,你就先进去比赛吧…出了这样的事,实在不好意思啊…”
说着,他拿过纸张,又问道:“请问少侠大名是?”
异晓天顿了一下,说道:“我叫异晓天,也来自玉霄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