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通道幽深枯败,带着一股淡淡的腐朽味道,周围的红色墙壁上道道血管如蚯蚓般密集,其内却大都干瘪,有些血管还散发出一点恶臭味道。
细心的田鹞还发现,在这些墙壁上密布的血管中,有一些比较粗壮的已经重新有红意出现,其内虽然仅仅只是有一些血丝流露,田鹞依然觉得悚然而惊。
邢杀已经坦言此具神魔躯体乃是鬼门先祖放置,其实力强大毋庸置疑,死否彻底死亡也是个未知之数,这些天地间诞生的奇特种族一向生命力强大,一旦其恢复神智,田鹞无法想象这会给他们带来何种灭顶之灾。
帝梏也许有办法可以重新降服,但首当其冲的这一批应约者,却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田鹞暂时也顾不得和许楚间的恩怨,身形暴涨,直奔内里核心之处。
随后而来的李轩桎倒是没有田鹞那么多顾虑,手中折扇连舞,阵阵龙卷与他如影随形,使他的速度更加迅疾,直往内里杀去,他如今只想去找许讨一个说法!他父亲在田家已多年,双方早已难舍难分,许楚要放弃田家,何尝不是对他们的最大放弃!
“原来这里便是主心房。”此时的田鹞已经穿过血色通道来到最终目的所在。
这是一间不太规则的椭圆形房间,面积极大,空气中荡漾着十分浓郁的血腥味道,周围的墙壁上粗细不一的血管密布,每一根都给人一种强有力之感,好像一条条蜿蜒怒吼的大龙般有力。
而先一步来到此处的许楚,如今正在这个房间的正中央,看起来略有些踌躇。
田鹞一眼便明白了许楚的顾虑所在,他不再掩饰,步伐稳健,一步步的向屋中央走去。
正沉浸在思索中的许楚听见脚步声,神色陡然一惊,手中的梅花枪瞬间握紧,还未转身,语气便极为不善。
“不是说了让你看守大门的么,难道你还有什么不甘心?不要忘了……”扭身过来发现竟然是田鹞,许楚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怒气却更盛。
“不知如今应当称呼你为浩天阁主还是石鼓院道子?”心中虽然清楚许楚战力强横,田鹞依旧没有半分畏惧,语气中略带调侃。
许楚的面色一凝,曾几何时,眼前这个青年还是他可以随意碾死的一只蚂蚁,如今却也敢当面出言不逊了,想到这里,心中本来的那点愧疚也消失无踪,直接开口道:
“我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若是识趣,你自当迅速离去,兴许我还能看在昔日同门的面上饶你一命,如果不然,杀你,如屠鸡而!”梅花枪向上微微一提,许楚心中已有杀机,如今他急于掌控神魔躯体,不想将任何时间浪费在其他事情上。
田鹞却只是一笑,许楚的天赋不用多说,出身又不错,为人处世也还过得去,对手下人也能知人善用、体贴入微,这也是石鼓院之所以将他认定为宗门依托的缘由。
只是许楚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却是田鹞和他无法相处的原因所在。
高傲!许楚的高傲不仅在于他平常的一言一行之中,更在于他对待外人的态度上!
田鹞曾经因为肃水的原因和他有过恩怨,事后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两人算是将这段故事置之度外,共同团结在了石鼓院这面大旗之下,但在许楚心里,田鹞始终不是自己人,他内心的傲气让他始终无法正式田鹞的进步和提升,也绝不会低头去反悔什么,这也是他今日毫不犹豫便把田家出卖的原因,于他而言,只有浩天阁内,才真正是他的自己人,石鼓院不过是颗寄生的大树罢了。
“不知柳重国知道你私心如此重,心中会作何感想。”田鹞对于许楚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脚步继续向前。
许楚却已经无法忍耐,只见他长枪一抬一压,已如出水蛟龙般向田鹞刺来。
“目无尊长,竟敢直呼院首姓名,该杀!”
空间震荡,许楚甫一出手便用出全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枪,周遭空间尽皆崩灭!
田鹞双眼忍不住一凝,许楚已迈入道衍之境,实力差距自然存在,但他却也不想作丝毫退却。
破败王者之刃紧握,周围奔腾出青雷万朵,九幽冥雷则如无尽绿叶中的一点花骨朵,点缀在青雷之间,径直斩向迎面而来的枪尖!不退不避!
“瀚海大术,镇!”随着田鹞一剑落下,只见周围雷声隆隆,青黑二色雷电交相辉映,威力强悍,更有滔天水浪悄然间于剑锋凝聚,随着剑刃斩下轰然坠落,声势浩浩。
反观许楚的一枪,依旧平淡无奇,只是手掌再次发力向前一递,枪尖便于一处汇聚。
叮!
一声刺耳轰鸣,田鹞陡然感觉到剑尖传来一股大力,整只手掌都被震颤的有些发麻,连退四五步才把胸腑中震荡不修的气血压下,再抬头观望,心中不由的一沉。
许楚虽然也退了几步,但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田鹞施展的强大术法竟被他一力破之!若非破败王熔炼之后足够坚韧,这一下怕是连兵器都要被毁去!
“杂而不精,真是丢了我石鼓院的脸。”许楚心急于掌控身后血池的奥妙进而取得操控神魔躯体的资格,哪里还有心与田鹞虚耗,长枪一抖,出手便是杀招!
“青梅酒。”许楚长枪之上洋溢出一种田鹞完全陌生的法则力量,一股淡淡的酒味随着长枪的伸出而迅速蔓延,隐约间却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青涩。
田鹞面色不禁大变,他早就听师兄玄梧说过,许楚成名之时有两大绝技,一个便是青梅,号之为酒,据说一击发出,对方便会沉浸在清新芬芳的酒香之中,还未醒来,性命已经丢去。
还有一招却是红梅,号之为袖,看起来脂粉气甚浓,玄梧却称这一招术法有吞天毁地之能。
而今日不过是第二次交手,许楚便拿出了自己赖以成名的绝技,可见其内心急迫。
只是粗略感受,田鹞便察觉到这一击的恐怖,那种变幻莫测的法则之力,是他如今怎样都施展不来的。
无奈之下,田鹞也只好将自身力量尽皆凝聚到一剑之上,退无可退,只有挡下这一击,他才有可能趁着许楚力量转换之机寻到接近血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