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胡驰便醒了,这一夜一连的噩梦不断。直到醒了之后,似乎梦境里的绝望感觉犹在体内缠绕不去。
胡驰由于压的时间太长,难受的紧,便不自禁的想翻个身,却没翻动,只是有个手臂动了下。胡驰顿时明白,自己的封印因为时间的缘故可能解开了,于是便急不可耐的运转全身灵力,呼啦一下便站了起来,身上的石块也哗哗的滚落下去。
当他看到张东南时,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衣衫破碎不堪,全身皮开肉绽,身体多处竟露出森森的白骨,就连头上也是血污遍布,此时已经与头发粘结在一起风干结痂了。
胡驰心酸悲痛,在脑子里迅速转了一圈,现在唯一有可能帮上忙的竟然是那个看大门的蓝晶莽。胡驰顾不得多想便迅速背起张东南,风驰电掣一般,迅速下山。
一路上,胡驰感觉到自己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与前些日子已有天壤之别,原先迈一步的时间,现在轻松可以迈出两步,而对于力量来说,自己还没有个准确的概念,不过凭感觉来说,与那张成彪也不相上下。无论多么难以解释,但是自己现在就是有这个感觉。
胡驰明白自己内世界中那个元日,虽说有可能已经融入了太一石,灵珠,灵丹,变成了一个与以往大为不同,没有任何借鉴的新事物,同样日后关于自己或许会有很多事情将变得无法解释,不可思议,不过对于自己来说,只要实力提升的快,那就也没什么稀奇的。
只要认准这个元日将成为以后成长的最大依仗就够了。一切也只能摸索着前进了。
就在胡驰一边飞驰,一边思考的过程中,或许是颠簸的太厉害,张东南竟然慢悠悠的醒了,而后他感觉到胡驰的飞奔,心中甚是安慰,只要他没事就好。
胡驰感觉到张东南醒来,便稍微放慢了脚步,听着张东南断断续续的竟然只是在讲解本门的功法,胡驰不禁又是悲伤又是愤怒,此时的胡驰心里怎么会记得进去,当胡驰说清了自己意图之后,张东南执拗不过胡驰,只好告诉他一段物灵秘咒,好到时候进入寒潭时,为自己加持护体咒力。
胡驰拽着师父张东南经过一番辛苦的游弋,终于进入到了长安门的门中故地,在那个结界之前,两人又看到了那条寒晶蟒。
令胡驰意外的是,这寒晶蟒竟然能吐人言,当问清了两人事情的缘由之后,也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而胡驰这才知道,原来那些人为什么能找自己抢劫什么“异宝”,却原来与那天现异象有关。这令他觉得对师父的愧疚更深了。
“胡驰,你师父的情况非常糟糕,可以说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要治愈他我也是无能为力啊。”那寒晶蟒似乎颇有些愧疚。
“不行,你必须得想办法救活他。本门现在还能有谁?不管怎么说你算是老前辈了,我师父是门主,如若他不在了,那本门可就彻底完了,我呢只能自个离开了,我是不会做门主的,难道是你做吗,还是说你从此身无牵挂,也可以逍遥自在了?可我心里知道,若你真会如此的话,凭你的实力,早做门主了,或者早都不会在这里了,这样一个破山门,一丝一毫也不会让你留恋,难道不是吗?
你能为长安门守护五百年之久,可见有什么东西是你心中了却不去的牵挂,如果我师父要是不在了,我肯定不会再待在长安门,那就彻底解散好了,你能对得起你心中牵挂的事情,或者是那个当初救你的长安门主吗。如果这样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胡……胡驰,你……你怎么能这……这样说。”张东南艰难开口,胡驰看到师父这样子,心中很是惭愧,其实他也就是这样一说,就是想刺激刺激老家伙,让他能用点心对待师父的伤。在心底,他已经将长安门当成了自己的门派,当然他也是因为张东南。
只不过他现在要把这老蟒蛇的一切能力都给榨出来,否则,他实在是不甘心。
“你这孩子,我又不是说不想办法,这么急干什么,不过你师父的情况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我最多能延续他十日的生命,再往后,我也只能用寒晶封住他,而且这一封,便每月还要再固封一次,同时,同时,唉──,即便这样,最多也只能维持十年,若是你十年内再想不到救你师父的办法,那真就是回天无力了。而唯一能救你师父的钥匙,便只能系在你身上了。”那寒晶蟒吐了吐信子道。
胡驰听完这番话,刚开始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没想到又绕回来了。而且师父的性命竟然关系在自己身上。这又是多大的压力啊。不过无论前路再怎么艰险,能救活师父却是自己最大的心愿,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
胡驰理了理思路后,问寒晶蟒道:“周老伯,虽然你不是本门中人,可我们从来也没有把你当过外人,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五百年来,你一直没有加入长安门,可是现在,我希望周老伯你能看在当年那位周门主的面子上,放下你心中的执念,加入我们长安门?”
“胡驰啊,你这样又让我该如何是好。”那寒晶蟒周放下静静的立在空中,一动不动,数息之后,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盘来盘去,而后它又缓缓的把张东南渐渐的围了起来,它的前半截身子高高的立起,随即又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大嘴慢慢的张开,一个水球样的东西带着氤氲的雾气缓缓的降落到张东南的嘴里。
胡驰看见张东南不自觉的吞下那颗水球样的东西之后,气色便顿时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起来,身上的伤口也有些平复的迹象。而胡驰此时再看那寒晶蟒周放下,却发现它慢慢的盘起了身子,放平头颅跟睡着了一样。
张东南挣扎的想站起身子,胡驰赶紧过去搀扶。没想到,张东南站起来后,又跪了下去,并向寒晶蟒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胡驰见状,也赶紧跪下磕头。
“驰儿,你搀我进去,我有话说。”胡驰听着,没有多说便搀着师父张东南进入了洞口的结界。
“驰儿,你误会周老伯了。”张东南躺倒在一处石床上之后,又开口道。“其实周老伯当年已修成了人形,竟是人间难得多见的美男子。只是后来因为与一世家女子相好,而惹怒了有关那女子的两家人,一个是那女子的家族,一个是那女子的未来的夫婿家族。后来被两家算计时,却被女子识破,并设了一个计中计相救,终得逃脱,而那女子却被两家以不守妇德辱没门风的理由给执行了家法,沉江而逝。
此后周老伯一心一意便要复仇,在联络了几个朋友后,便直接找上了那女子的家族,却不想那女子的家族怕他逃脱后报复,早已经打听清楚他的情况,并且竟然连他所有的底细都弄了个清清楚楚,随后他们买通了那几个朋友。
结果不出所料,周老伯在那次复仇中险些丧命,最后也是因为巧合,周门主因为一件宝物被那家人骗走,找上了那家说理,却刚好遇上了周老伯复仇的事情,看到几乎快奄奄一息的周老伯,了解清楚缘由之后,周门主气愤不过,大打出手,灭了那几个朋友和那女子的家族。因为周门主最恨那些背后捅朋友刀子的人,也最终帮了他报仇雪恨。并且在了解了他的详细情况后,又愤而出手帮他灭了那女子未来的夫婿家。
此后他便跟着周门主到了我们长安门的地方,在周门主的精心救护之下,周老伯最终康复,只不过因为以前伤了自身灵基,修为退步的厉害,更可悲的是,周老伯竟然在心里留下了心魔。某日,因为周门主不在,他又刚好发作,竟将门内剩余的九名弟子全部戕害,此事说来也是令人唏嘘不已。
而等他醒来时,却悔恨不已,只等周门主回来之后,便要自刎谢罪。可是等门主回来之后,面对着如此惨剧,除了心中悲痛,却并没有责罚于他,更当周老伯接过周门主辛苦找回,用来驱除他心魔的功法和灵药时,他更是羞愧难当,泣不成声了,也就是从那时起,周老伯便算是一个真真正正的长安门人了。
只是周门主无法面对已经死去的那些弟子。而周老伯又因为对长安门心中有大愧,所以两人谁也没有提起周老伯入门之事,甚至周门主曾经提出过让周老伯离去之事,只是因为周老伯自己不愿离去才待了下来的。而这一待就是近乎五百年。”
张东南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似想休息一段时间。
“不错,”胡驰回头一看,却不知什么时候那寒晶蟒周放下已爬了进来。此时他开口道。
“四百八十七年以来,我是头一次再进这处山洞了,当年周门主与仇家争斗,随即相继过逝,之后我便发誓,替周门主看护长安门五百年,就等于还一点点周门主的恩情。至于赎罪,我只能等五百年后加入长安门再戴罪立功吧。如今已经过去了四百八十七年,还有十三年,等我完成心愿之后,我再加入长安门,胡驰你看如何?”寒晶蟒周放下吐着信子缓缓道。
“周老伯,之前是我唐突了,如今我心里只有愧疚,你虽说只是暂时延续了我师父性命,但对我胡驰一样有大恩,至于加不加入长安门,全凭周老伯自己的意思,我却是再无资格勉强周老伯。”
胡驰说完,又对那寒晶蟒周放下,躬身揖礼。算是道歉,也算是感谢。张东南看到如此一番景象,心中甚觉安慰。此时的他怎么看胡驰怎么顺眼。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若是自己好的时候,甚至有谁要说胡驰坏话,可能自己都不能答应。这种感觉他既是好奇又是好笑。
时间不多了,自己必须尽早的把那些胡驰都应该掌握的基础功法教给他,还有这门主之位也必须尽快传给他,并且那些各种宝物丹药的用途,还有门中兽能大化总法,长安门志,还有等等都得尽快传给他啊,张东南心中不自觉的想道。
另一边,胡驰却已问起了救治张东南所需的东西。通过寒晶蟒周放下的解说,胡驰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师父以前就受过一次很重的伤,伤好之后,境界竟然足足跌落了一大阶,从化宗掉到了霸阶之上。只是这伤还没彻底恢复,竟又重伤一次,而且这次竟然比那次严重得多。可谓雪上加霜,所以这次的情况才变的极其严重,而面对如此伤势,他竟然也是没有办法,只不过以他的阅历,他只能提供两个线索,一个便是大还阳丹,一个却是生命之泉,这两样无论那个都是人间奇珍。要得到他们,难度之高,怎么想象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