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刚走到长空的专用休息室门口，李川就听到包小松那独特的嗓音，正在义愤填膺地控诉着什么：“欺人太甚！真是太小看人了！”
“喂喂，嚷什么呢？”
李川推开门，把包往旁边的桌子上一甩，不以为然道，“隔十万八千里都能听到你的声音了。什么事儿发这么大火啊？”
包小松余怒未消，把一个IPAD推到李川面前，说，“川哥你看看，你看看，这些傻逼实在是太特么狗眼看人低了！真是气死我了！”
李川接过IPAD，却没有第一时间看上面的内容，而是先打量其他人的脸色：
只见除了高晋依然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霍东骏惯例扑克脸之外，其他人虽然没有包小松那么生气，但也都带着薄怒的表情，就连苏芒，看到李川朝自己望过来，都忍不住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这样的情况，只有在前些日子元武社炮制绯闻造谣的时候，才出现过一次。
“噢，看来事儿还不小啊。”
李川心里瞬间有了数，他挥了挥IPAD，扭头对包小松吩咐道，“我包里有面包，你帮我拿一下，我先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鬼事，惹你们这么生气。”
包小松IPAD上显示的页面，依然是东大的校园BBS，大部分话题，都是在讨论这次校园排位赛。
李川只看了两眼，就明白大家为什么会如此生气了。
下面的小虾米且不提，四大社团里，北斗和藏龙的比赛，自然是被众多吃瓜群众热捧、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在这一点上，就算李川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因为人家确实打得好。
然而当话题一旦涉及到集英和长空，那相关言论却立刻就变得不太友好了。
集英的失败，被认为是“大意失荆州”或者“发挥失常”，部分集英的铁粉更是很努力地想把评价刷上去。
长空就惨了。
他们在这方面已经空缺了太久，即使这段时间因为李川几次出风头，在人气上稍有起色，但和另外三个一直辉煌不断的大社团相比，还是差了太多。
同学们在谈到长空的胜利时，大多都用到了“侥幸”或者“幸运儿”之类的评价，甚至还有不少人更是直言不讳，说长空能赢，纯粹就是走了狗屎运！
狗！屎！运！
正是这三个字，深深刺痛了长空战队的众人。
无论是谁，在辛苦拼搏来的胜利，被人归因于“狗屎运”的时候，想必都会是差不多的反应吧！
“舆论对我们很不利啊！”
李川只是草草看了两眼，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举起IPAD，问苏芒，“又是元武社的人在搞鬼？”
苏芒正要说话，却突然听到高晋拍了拍巴掌，打断了话头，“谁搞鬼不重要，这种小动作也伤不到我们长空。我给你们时间看BBS，就是要让你们心里烧起一团火。等比赛的时候，你们再把这团火发泄出去，这就可以了。”
苏芒闻言神色一动，也瞬间释然。
她笑着附和道，“不错，既然全校都认为我们是在走狗屎运，那我们用实力证明自己就好了嘛，其他事情都不必放在心上。”
两位社长一唱一和，转眼就把整个长空战队的战意都调动起来了。
最喜欢咋咋呼呼的包小松，当场嘚瑟大笑，“对对对，我们要用实力狠狠打这些人的脸。”
遗憾的是，他的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集英社抢先一步，在上午对阵北斗的比赛里，就狠狠抽了BBS言论的脸——3：14，五场比赛，他们从头到尾就只赢了林小鹿一场，其他人则是全军覆没，包括唐潇冬这个主将，都被恢复了活力的隋轻风狠狠修理了一顿——他们似乎在用自己的惨败，来证明集英社头天的失败不是发挥失常，而是真的实力不济。
看完比赛以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对集英那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太惨了。
一场比赛打下来，集英社所有人的状态都像在梦游，下台以后表情都是呆滞的。
哪怕是唯一获胜的林小鹿，她的眼神里也失去了往日活泼灵动的光彩，显得黯然无比。
连续两场被横扫的结果，似乎已经注定了他们今年排位赛垫底的命运。
而他们的对手北斗，则是在大比分获胜之后，总积分一举反超长空，暂时夺得了领头羊的地位。
看完集英和北斗的比赛，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北斗在摧枯拉朽一般的胜利中，再度证明了自己的强大，而能和它平分秋色的藏龙，显然也不是易与之辈。
一想到这就是长空接下来要应付的对手，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沉甸甸的。
中午吃完饭稍微休息了一下，苏芒突然提议大家聚在一起开个会，商讨一下接下来遇上藏龙和北斗时的战术。
本来这个想法应该说是非常有道理的，临阵磨枪嘛，李川等人也纷纷响应，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然而让众人始料不及的是，这个方案却被身为社长的高晋一口否决。
“没兴趣。”
他不但否决了苏芒的提议，还语气严厉地警告了她一句，“苏芒，我们有言在先，训练上的事归我管，你不能插手。”
“只是开个会而已。”
苏芒秀眉微蹙，“再说，我也没插手训练的意思，负责主持的还是你，我只是问问能不能一起讨论一下……”
“不能！”
高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然后又看看其他人，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这次排位赛你们表现得已经很好了，不用想太多了。”
李川看到心中的女神被抢白，早就火冒三丈了，此时忍不住插嘴讽刺道，“所以接下来的比赛我们都可以认输了？高晋，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容易满足啊。”
“只是觉得你们表现还不错而已，我要求不高，后面的比赛也能打出这个水平就行了。”
高晋也不生气，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向外走去，临走前丢下一句话，“我还要考虑主将战的打法，你们自个玩儿吧！”
望着他的背影，苏芒嘴唇有些发白，李川更是气得握紧了拳头。
不过，就在他即将冲上去拦住高晋理论的时候，霍东骏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四个字，“他有压力。”
这话要是外人来听了，可能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但是长空诸人和霍东骏相处的久了，听完稍一思索就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吗？”
李川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看向高晋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
显然，在看过了赵铁龙和隋轻风的战斗之后，没人能不觉得压力山大的。
藏龙和北斗的其他人都还好说，咬咬牙也能对付，唯独这两个BUG级的家伙，简直就像两座大山一样横亘在长空面前。
而高晋作为长空的主将，肩上背负的压力尤其沉重，逼得他不得不节约每一分钟去考虑如何对付这两个人。
“社长大笨蛋！这种事情也可以和我们商量的啊！干嘛一个人扛着啊！”米娜突然气呼呼地说道。
“不，高晋是对的。社长级的战斗，我们暂时插不上手，哪怕动脑子出主意都只能是累赘。”
短暂的沉默之后，李川却好像突然理解了高晋这个宿敌，他的表情复杂无比，看起来有些不甘，又像是无奈，良久才冲着其他人挥挥手，“算了，对方的主将交给他吧，我们继续讨论对付其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