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爷一开口，就流露出了说一不二的大佬气质，一巴掌扇蒙了不懂事的马仔，然后他才抬眼看向了李川等人。
“我刚刚的建议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位精力充沛的男人，虽然用的是疑问语气，但却充满了不容拒绝的江湖草莽气息，“跟我混吧，荣华富贵少不了你们的！”
“荣华富贵？”
包小松左右看看，见李川等人都是一脸不为所动地表情，立刻挺直了腰板，狐假虎威地大声道，“看你这样子，就是个混道上的吧？”
“不错。”虎爷点点头。
这个没什么好否认的，他身上的每个细节，每个特征，无不彰显着这一事实，要再看不出来，那不是瞎就是蠢了。
更重要的是，他和那些愣头青的小混混明显不同，哪怕是面对包小松这个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的弱鸡，他同样保持了慎重，问道，“怎么？你还认识其他道上的人？”
“道上的人？笑话！”
包小松大大咧咧地嗤笑道，“我们可是东江大学的学生！东江大学知道吗？重点大学哦，龙不与蛇居懂吗？我们怎么会跟道上的人混在一起？”
虎爷闻言笑了笑，嘴角露出一丝轻蔑，“哦，大学生啊！我没上过大学，但上的大学生不少，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包小松脸上的肌肉一抽，见大学生的身份镇不住虎爷，连忙又把霍东骏抬了出来，“这位是谁你知道吗？荣华富贵？嘿，震天武馆的公子，你混道上的再了不起，能比震天武馆了不起？”
“哦？”虎爷脸上终于露出了郑重之色，看向霍东骏问道，“请问霍馆主是你什么人？”
“家父！”
“难怪身手这么好，虎父无犬子啊。”虎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过，还不等包小松露出得意之色，他又摇头笑了笑，“不过霍馆主是霍馆主，你们是你们，你们打了我的兄弟，如果这个场子不找回来，我在道上的面子可就没处搁啦。这件事就算霍馆主在场，我也只能这么说。”
包小松终于黔驴技穷了，气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明明是你的人先惹我们的，怎么还要找场子呢？”
虎爷露出一丝微笑，“讲道理我不去当律师，跑来混社会？”
这句话实在是有够直接的，一时间，长空众人都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良久，包小松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有理。”
就在他还想继续据理力争的时候，高晋突然伸手扳住了他的肩膀，“好了。”
“嗯？”包小松回过头，就只见高晋冲他摇了摇头，“我来跟他说吧。”
说着，他踏前两步，走到虎爷不远处，扔出一张名片，道，“打这上面的电话，就说你的人是我打伤的，会有人给你付医药费的。”
他这一扔，用上了巧劲，硬纸板的名片像手里剑一样飞出，如果不小心被削上一下，可能皮肤都会被割破，但虎爷却只是两根手指一夹，就把名片接了下来。
他低下头随意看了两眼，突然瞳孔一缩，看着高晋道，“高明辉高总是你什么人？”
“哦？你居然认得他？”
这次轮到高晋惊讶了，不过他随即又摇摇头，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他会付钱给你就行了。”
虎爷闻言，又打量了他两眼，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久闻高氏集团有把子弟外放锻炼的传统，想不到今天竟然让我遇上了一个，难得，真难得。”
这话一说出来，长空众人看向高晋的眼神都变了。
高氏集团，那在东江省都是响当当的大财阀，高晋如果真的是高氏家族的子弟，那哪怕是个旁支，都不是他们能高攀得上的。
“社长，你可以的啊！”
包小松没心没肺，第一个跳出来，“你瞒得我们好苦啊！亏你平时还总是哭穷，原来是这么大的富二代啊！”
倒是高晋摇了摇头，眼神在人群中一扫，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社里的富二代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李川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却始终没看清他最后盯着的那个人是谁，自然也不知道另外的富二代是哪个了。
“呵呵呵。”
这时虎爷突然笑了起来，他说，“我和高总也算是拐弯抹角的朋友，按理说，他的面子我是必须要给的。不过，你们这些臭小子一副把我当要饭的表情，这钱我要是接了，以后面子也丢光了。老虎我不差这两个钱，今天该算的账，还是必须要算的！”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李川看了一眼被自己等人围在人群中的苏芒，越发地焦急起来，吼道。
“对，划下道来吧！”包小松也学着电影里的台词叫了一句，不过虎爷眼神一扫，他马上又怂了，低声道，“不过别太过分啊，我跟你讲，我会打110的啊！”
“你们不会的。”
虎爷自信地笑了，没想到这个混混头子竟然也是个懂法的人，“你们都是大学生，不管今天到底是谁先惹的事，但你们都动手了，那就是打架斗殴，按治安管理处罚法，我们谁都跑不了，拘留都是小事，学校肯定也要处分你们。我手下这些小弟反正都是你们眼里的人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你们愿意用自己以后的前途来赌，我们奉陪到底啊！”
这下子，李川他们是真的手足无措了。
所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这个虎爷，显然就是那种文化人中的流氓，流氓中的文化人，一言一行，竟然都把他们的要害拿得死死的。
最后，还是高晋叹了口气，说道，“算你狠，那你说吧，要怎么才算把场子找回来了？”
“跟我打一架吧！”
虎爷突然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见猎心喜的狂热表情，说出一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话来，“以前老子打黑拳的时候，天天有架打，现在自己搞事了，反而每天显得蛋疼，你们都是好小子，来，陪我打一架，只要赢了，今天所有的损失老虎我一个人抹了，今天的事情也一笔勾销，怎么样？”
他随手一撕，身上的黑色背心就变成了两片破布，然后他赤裸着肌肉发达的上身，做出了跃跃欲试的动作。
一只下山猛虎的纹身，从肩背直达胸前，随着他的动作，像是活过来一般，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跳下来扑人。
只是不知道这个纹身，和他虎爷的名头，到底哪个是因，哪个是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