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没睡过这么昂贵的宾馆的缘故，第二天起来李川只觉得浑身哪哪都不舒服，腰酸背痛，上了一天的课，直到草草扒拉了几口晚饭，再看看手机，已经快到和虎爷约定来接他的时间，感觉才总算好一点。
等到离约定时间只差不到十分钟，李川才换好衣服，出门向学校外走去。
这一次，他选择的上车地点，依然是离学校正门有些距离的巷子口。
虎爷虽然目前看起来为人比较随和，但他社会人的身份到底还是敏感，能不让更多人知道是最好了。
不过当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李川面前时，他却是看着缓缓摇下的车窗，吃了一惊。
原来不但虎爷坐在了车上，在他旁边，凌骁那张笑嘻嘻的脸也跟着探了出来。
“凌骁！”李川脸色一沉，“这不是出去旅游，你跟来做什么！？”
凌骁还是满脸的笑容，却又十分坚定地说道，“因为我是你的经纪人啊！”
虎爷闻言，也跟着认同地点点头。
李川眼睛一瞪，敢情除了自己，他们都把这个纯搞笑的“经纪人”当真了？
凌骁没有社会经验也就算了，但虎爷你……这个童心也太特么重了吧？
不过看两人一本正经的样子，李川也不好再反对，只得闷闷地坐进车里，随口问道，“我今天的比赛怎么安排？”
虎爷哈哈一笑，伸手对凌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个问题，有请经纪人来回答！”
“嗯。”
凌骁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本资料，有模有样地翻阅了几下，才答道，“你昨天是没在这个圈子里打过比赛的纯新人，D级拳手，不过你在战胜了那一对和你同级的兄弟俩之后，今天已经晋升为C级拳手了。所以今晚你的比赛，要对付的就是同样处于C级的对手。”
“C级？”李川一愣，“这个是怎么分的？”
“完全按战绩。”
这次接茬的是虎爷，不知为何，说到战绩，他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了一丝罕见的郑重，再也没有和凌骁胡闹时的感觉。
他从座位旁拿起一瓶水润了润喉咙，才道，“没有战绩是D级，再打赢一场升C级，以此类推，赢十场是B级，赢一百场是A级。当然，晋级的前提，是你的胜率一定要超过百分之五十。”
李川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问道，“那一千场呢？S级吗？”
“不，赢一千场的，是所有帮派都承认的红棍，可以自由立棍了。”
虎爷叹了口气，突然兴味索然地道，“算了，不谈这个问题了，我混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几个完全靠比赛打出来的红棍，但凡想走这条路的，都是too young too simple ，最后不是半路放弃，就是被人打得再也起不了床。”
李川一愣，低头拿着手机百度一搜，才明白原来所谓的“立棍”，就是黑话“组建自己的帮派、自己当老大的意思”，而且必须是打出来的老大，就像虎爷这种。
不过从虎爷说他都没见过几个纯靠打比赛的红棍来看，这条路的艰辛和残酷可见一斑。
停顿了一下，虎爷才又摆摆手，“凌骁，你把今晚李川对手的资料给他看看吧！”
“我来念给你听吧！”凌骁咳嗽一声，又抽出一张纸，才刚开了个头，就被李川劈手夺了过去，低下头仔仔细细地阅读起来。
然而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瞬间凝重了起来。
“跆拳道？青涛馆？”
李川在心里琢磨着，忽然想起了已经转学的朴信龙，“原来是朴信龙的师兄弟啊，还真是缘分啊。”
不过他今晚的对手，虽然和朴信龙一样师从青涛馆，不过青涛馆作为WTF的世界级圣地，每年的弟子数以万计，这位看名字明显是中国人的“张松”，和朴信龙也未必就是相识。
不过，青涛馆能在世界武学之林立足，并且打下了偌大的名声，这位张松，应该也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这一点从朴信龙身上就能看出来，别看他被高晋一路压制，最后更是被李川逼得转学，但那也要看跟谁比。
高晋从高中到大学，一路都不负天才之名。这样的人，即使在师生数万的东大，也仅仅只有那么四五个。
而李川自己能成功逼走朴信龙，说白了也还是借势，如果没有校园排位赛上的机缘巧合，让他在不开启可控爆走的情况下跟朴信龙单挑，他还真未必有全胜的把握。
再怎么说，后者也是让高晋都吃过亏的狠角色，白手起家就把元武社搞得风风火火，巅峰期甚至能一窥四大社团的宝座，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管窥蠡测，和他同出一门、甚至战斗经验更加丰富的张松，也绝不会好对付到哪里去！
“另外还有一件事，你要注意。”
虎爷又提醒李川道，“这个张松和你一样，以前也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行踪好像还蛮神秘的，时间紧张，我也只找到资料上这些内容，但我有种预感，他肯定还有藏得更深的后手，你要有心理准备。”
虎爷作为对赌的一方，照规矩并不能从组织者那里拿到对手麾下拳师的全部资料，必须用自己的情报系统去调查。
当然，他的对手对李川的情报也一样。不过相比起这种来历成谜的“不法分子”，刚刚才在东大校园排位赛上大打出手的李川，他的资料无疑就要好搞得多了。
换句话说，这比赛还没开始，他就已经处于对敌人单向透明的劣势上了。
“算了，反正再怎么藏，也就是个主练跆拳道的而已，不成问题。”李川把手里的纸一扔，不屑道。
作为一个格斗圈子的老鸟，他和大多数人，对跆拳道的轻蔑已经根深蒂固。
听他这么说，虎爷一脸吞吞吐吐的表情，仿佛想提醒他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摇摇头说道，“算了，这些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