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啊！快打啊！”
“就是！绕个屁啊！看你们绕圈子，我们不如去夜总会看脱衣舞啊！”
孟小虎和周豹谨慎的试探，自然在台下等着看热闹的观众中，激起了一片不满的叫嚣。
他们只想看拳拳到肉，鲜血飞溅的争斗，自然如此。
但像李川、鲁合等内行，此刻却都默默无语，盯着擂台上两人的眼神里，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紧张。
因为他们都明白，现在的试探，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一旦两人结束试探，那必将迎来一场激烈无比的战斗！
果不其然，短暂的僵持只持续了十几秒钟，就被周豹率先打破。
他大概是仗着自己正处于体力的巅峰，上来就是一路凌厉的连环谭腿。
在他身上，李川赫然看到胡菁菁的影子，虽然比起长空的长腿大妞来，周豹的腿法要少了几许年轻人的飞扬和朝气，但气势却要成熟沉稳得多了。
每一脚踢出去，连角度都像是被尺子量过一样恰到好处，不但完美掩盖了自己断指的破绽，而且落点全都是直指孟小虎的胸腹要害！
就像李川当初和孟小虎交战时差不多的情况，周豹也选择了用疾风骤雨式的攻击，来试探后者硬气功的罩门所在。
面对周豹气势汹汹的攻击，孟小虎眉头一皱，明智地没有硬拼。
虽然硬气功的抗击打能力在所有功夫中都是首屈一指的，但它被创造出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给人当沙包踢。
更重要的是，就算是再怎么强悍的硬气功，其能够承受的攻击也依然有一个上限，超过了这个上限，凝聚起来的“气”照样会被打散。
孟小虎之前就已经打过了一场，为了起到震慑的作用，着实挨了华世伟不少攻击，而且就算打赢了周豹，后面还有最后一个敌人在等着他，现在自然是能少挨打就少挨一点吧。
不过！
话说回来，不挨打，并不意味着要后退，以他孟小虎彪悍的作风，在擂台上从来就只有别人躲着他，没有他躲着的别人的。
这世上唯一能让他躲的，就是年轻的女孩子。
他毫不犹豫地起腿，连踢，以快打快！
虽说“南拳北腿”是武林中最著名的概念之一，但别忘了，南拳的最高成就者，佛山黄师傅，赖以成名的绝学可是“无影脚”！因此就算是要跟人对拼腿法，孟小虎也是底气十足，一点都不心虚！
霎时间，两人的腿影在空中飞速交锋，快到几乎看不清，只能听见一连串“啪啪啪”的闷响。
噔噔噔……
转瞬之后，两人一触即分，只是各自身上都多了几个脏兮兮的脚板印。
看得出来，至少在这一次交锋中，两人称得上是平分秋色。
但看了这样的结果，李川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虽然他和孟小虎，是多次交锋的对手，但有林小鹿这层关系夹在中间，两人又是同一个学校的同学，在心理上天然亲近，最起码敌意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上的。
而在见识了孟小虎不肯屈服于小人淫威的英姿之后，李川的立场自然而然更倾向于他，希望他能在如此卑劣的局面中，打开一条生路。
可惜此时，战局显然并没有向他希望的方向发展。
面对周豹，孟小虎再也没有展现出上一场那种压倒性的优势，这固然可以解释为周豹的实力比华世伟更强，但李川却本能地觉得，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孟小虎连打两场，体力已经滑落到了那条危险的红线上。
别的不说，至少在凝神观看之后，他就发现孟小虎裸露在衣服外的部位，在受到重击之后，肌肉已经开始颤抖，而这样的本能反应，在硬气功的全盛时期，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见鬼，这些卑鄙小人！”
李川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那个幕后黑手的如意算盘。
孟小虎的硬气功，本质上类似于游泳时憋着一口气，憋得了一时，憋不了一世。
现在华世伟三人，实际上已经形成了车轮战的模式，在这种情况下，孟小虎只能在两个不利的选择中二选一：
要么，他保存体力，但硬气功发功的那一口气，肯定不够支撑他打完三场；
要么，他就像第一局吊打华世伟那样，速战速决，但相应的，这么做的话，他的体能消耗绝对会大到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好在孟小虎也不是真傻，从他的表现中就能看出，他也一直在寻找一个“气”和体能的最佳平衡点，而且分配得颇为均衡。
只可惜，战术上的成功，掩盖不了战略上的劣势，随着周豹图穷匕见，攻势越来越猛烈，他的处境，也已经变得愈发地危险起来！
“靠！”
看到紧张处，李川霍地一握拳头，站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鲁合连忙叫住他。
他生怕李川犯浑，之前周豹断指赎罪的情况还历历在目，他可不希望自己这个唯一的师侄，因为一时冲动步上后尘。
“我得下去看！这里看不清！”
“你不光是想看得更清楚一点吧？”鲁合叹了口气，问道。
“只要孟小虎还没输，就是。”李川的回答十分有技巧。
“那要是他快输了呢？”鲁合自然不满意这个回答，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输了就输了，但我不能看着他残废！”李川仰起头，闭了闭眼睛，还是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你们两个人，不可能对抗整个黑市拳的圈子！”
“不止两个！”
李川笑了笑，“只要多拖延一会儿，武学世家的人马就会赶来了，到时候，我自然不会是主角。”
“你这是胡闹，知道么？”
鲁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如果在这小子家里人赶来之前尘埃落定，那最多是赔点钱了事，但如果照你这样子搞法，你知道会闹出多大的麻烦吗？东江会捅破天啊！”
“那就捅破好了呗。”
李川不以为然地回答道，“反正我就是看不惯这些家伙的小人行径，我就不相信了，一些黑道分子，还能堂而皇之地跑到大学里去砍人了？”
“你……”
鲁合被他管杀不管埋的话雷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可转念一想，又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分析确实有道理。
问题是，你这是坑师伯啊！
鲁合无力地揉了揉眉心，最后还是跌坐回了沙发上，挥手道，“先别急，就算要搅局，我们也得先合计一个章程，你这个校友，也还没那么快失败。”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道：大不了，就趁此机会舍了那些身外之物，脱离这个圈子算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营生，最多就是损失大一点而已……
而与此同时，场上的孟小虎，果然也如鲁合预料的那样，抓住周豹的弱点，悍然开始反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