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震天武馆体验学习的剩下几天，霍震亭约定俗成每天下午三点，就会让霍东崎把李川从大训练室请到演武室来，单独指导李川一番。
先前的单独指导，霍震亭的确是抱着想探出李川师承的心思，但是试探几次过后，他发现李川对自己的师承真的是一问三不知，估计教他的那人也是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在单独指导这小子期间，他却意外地发现这小子在悟性和学习能力是出奇的好，但凡教过他一遍的东西，他就能领悟个七七八八。比起自己那两个儿子来，教起来简直不要太省事儿了哟。
对霍震亭这种开馆授艺的老拳师而言，发现一个练武的好苗子，无异于驯马师见到了汗血宝马。教着教着，他居然起了爱才之心。
所以，这最后的三天时间里，霍震亭也就绝了探究李川师承的心思，一心一意地指点了他一番。
这种待遇在整个震天武馆，别说武馆的学员，就连核心的种子学员都不一样有这份殊荣，也就霍家兄弟能得老馆主这番调教。
这些自然也落入了高晋眼中，但他这个长空格斗社的社长，也只有艳羡李川的份儿。
几天的时间如天外飞沙，窗间过马似的，也该到了长空格斗社离开震天武馆，结束体验学习返校的日子了。
这一日清早，大家伙都收拾好了行囊准备离馆返校，霍震亭派了大儿子霍东崎送行。
李川让包小松替他把行李箱先带到门口，自己特意跑去拜谢了一番霍震亭，这才走出震天武馆，向等在小巴车跟前的苏芒走去。
苏芒问道：“和霍馆主打过招呼了？”
李川道：“嗯。”
苏芒道：“把抓紧上车吧，就差你了。”
李川回头又看了一眼震天武馆的牌匾，冲站在大门口抱着手臂目送他们的霍东崎挥挥手，“霍师兄，再见！”
声音落罢，他也钻进了车里，就挨着霍东峻坐了下来。
霍东峻望着窗外，一直酷冷的脸上，此刻居然多了几分离家之愁。
李川这几天的单独指导都是和霍东峻一直呆着，对这个平日里冷冰冰的面瘫男，或多或少也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其实这个人的内心不像外表那般冷冰冰的。
“切，你多愁善感啥啊？”李川用手拱了拱霍东峻，宽慰道，“学校离你家才一个小时的车程，想家了就回呗。”
霍东峻撇过头看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李川：“……”
你妹的，不知好赖的面瘫男，蛇精病啊！
短短一小时的车程，大家一路无话，很快就回到了学校。
李川拎着行李箱一进宿舍，行李还没放踏实呢，舍友凌骁和江洋两个就从床上跳下来，连拖带拉地把他摁在了椅子上。
“怎么样，怎么样？”凌骁一边把李川的行李甩到桌上，一边问道，“哥们你屌炸天了啊，怎么去了霍家武馆变得这么威猛，居然霍东峻给撂倒在地了？”
“靠，你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
江洋也跟着起哄道：“你和霍东峻在霍家武馆对打的视频，咱们长空社的微信群里也转发了！快来兜兜底，你小子到底藏着多大的能耐？现在我们也算是长空格斗社的一份子了，快教点私藏的本事给我们呗？”
自从苏芒加盟长空格斗社担任职业经理人之后，长空格斗社自然就重新招募了新社员。凌骁和江洋这几个李川的舍友，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成为了长空格斗社复招之后的第一批社员了。
听着江洋的话，凌骁不迭点头附和道：“就是啊，李川，咱们可是一个寝室的，而且我们可都是跟着你进的长空！现在倒好，福利没享受到不说，光是社里布置下来的体能训练就能累死个人！”
倒是旁边一直练着哑铃的周嘉嗤笑一声，冲凌骁二人乐道：“那点儿训练算个鸟啊！有那么累么，我怎么就不累呢？”
“健身狂魔闭嘴！”凌骁、江洋异口同声，竖起中指。
周嘉是健身达人，从高中开始就是一直坚持着健身，论体能指数，李川都不一定能拼得过他。
“我觉得老周说得挺有道理的……”
李川听着他们互怼，一边换了一身衣服，满脸诚恳地说道：“你们平日里的体能训练，在长空战队顶多算是个加餐。修行还得靠个人啊……”
他说着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从两个人中间溜了出去。
凌骁追问道：“喂！你又跑哪去？”
“加个餐去！”李川的声音已经从走廊里传回。
他一路小跑到长空社门口，望了一眼鹰击长空的牌匾，心里忽然升起几分豪情来。这一趟观摩之旅，由霍震亭指导的这三天，让他心中对格斗竞技的渴望，从最初只是“和高晋一战”的愿望，转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要做的不是胜过哪一个人，而是走得更高，更远！
他在一楼简单地做了一下热身，打算一会儿再去楼上的八角笼里锤炼招式。
他正拉着韧带呢，突然——嘭！
楼上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楼上还有别人？
李川略一犹豫，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摸上二楼，一眼扫过去，八角笼里，霍东峻正一板一眼地演练着，晨光落在他身上，裹了一层晶亮的汗水，随着一次次冲击的动作往下落，显然已经练了好一会儿了。
他又一次退到笼边，对着不存在的敌人猛地发出冲顶膝，势如闪电，因为全力发挥，不留收势而再次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咚！”的落地声，如同在人心头敲了一记大鼓，嗡嗡作响。
听着就疼，但霍东峻脸上依然毫无表情，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又一次摆出了起势。
他是在练迫击炮？
李川看得有些哭笑不得，这算练功还是算自残啊？
他走到笼边，拍了拍笼壁的铁丝网，喊道：“霍帅，咱俩接着对练啊！”
霍东峻转头看了他一眼，让了一步。
李川活动了一下自己手腕和脚裸，随后走进八角笼，摆出起势，招招手道：“来吧！”
话音未落，两个人同时向对方扑了上去。
一时间，二楼尽是拳脚相加，招招到肉的声音。
……
……
一个上午的功夫就在俩人的对练中消磨殆尽。可能是早上消耗过度，到了下午高晋召集战队成员集训的时候，李川跑着跑着，就开始掉队了，慢慢落到了包小松旁边，拖着步子跟他一块儿吊车尾。
包小松见状，一边做这样子小跑着，一边眯着眼睛低声问道：“这是咋的了？也跟我一样开小差？哥们，你不是要追着社长的脚步吗？”
李川抹了把汗，往前看去，高晋是一如既往的遥遥领先，霍东峻就跑在他身后两步，不疾不徐的，半点看不出跟他练了一上午的疲惫。
李川：“……”
牲口就是牲口，哥们跟你对打一上午，都快累脱相了，你小子居然还气定神闲？
李川心里吐槽归吐槽，但是心里明镜得很，论体能，自己和霍东峻还是差距甚大啊！至于和高晋的差距，就更别提了！
前方，已经领先他们一个弯道的高晋回头扫了一眼，皱眉喊道：“李川！训练结束加跑一轮！”
“啥？一……一轮？”李川差点没跪下。
长空格斗社的一轮可是足足十二圈啊！
“凭啥啊？”他气喘吁吁地冲前头的赶紧喊道。
“因为你膨胀了，体能这么差，还学会开小差了！”高晋没有停步，而是继续领着头往前跑。
“我膨胀啥了我？”李川嘟囔了一嘴。
包小松慢腾腾地跑着，不迭偷着乐道：“谁让霍馆主给你单独开小灶呢？我看啊，咱们高大社长气量忒小了！当然，我也觉得你是膨胀了，不然你怎么跟我这废渣并排跑一块儿了？”
“你可以滚了！”
李川见还有落井下石的，伸脚一绊包小松，摔了油腻胖子一个狗啃泥。
“哎哟！”
包小松趴在地上吃痛地叫了一声，看着李川慢慢跑远，气得大声嚎道：“李川你个王八蛋，玩偷袭是吧？你就是膨胀了，活该你加跑一轮！”
包小松闹得这一出，自然惹来了一众东大学生的哈哈大笑。
夕阳余晖下，整个操场弥漫着欢笑和蒸腾的汗水，远远坐在台阶上看着大家训练的苏芒都抿嘴浅笑着，她发现自己也越来越喜欢在长空格斗社的日子了。这里比枯燥的学生会有趣多了，汗水挥洒的地方，无不肆意着青春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