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飞马上追了上去,一把把何静拉进自己怀里拥着,任凭何静在他怀里踢打,他只说:“好静静,你听话,你就是你,没有人能代替你。”
踢打的累了,何静就趴在了梁晓飞的怀里,大口喘着气。
梁晓飞心疼的摸着她的小脑袋说:“你别冲动,听我慢慢说好不好?”
何静在他怀中轻轻点点头。
梁晓飞把她推开一点,看着她的眼睛说:“静静,我明白你心里想的什么,你现在的心情大致和依依那时候差不多吧。还记得依依那时候,我们怎么说的吗?别人犯的错,我们不要强加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成为别人错误的替代品和牺牲品。”
梁晓飞说着,看何静稍稍平静了,又接着说:“你和三姐很像,让你感到不光彩。我们与其坐着生气,倒不如利用这个做点别的事。”
何静抬起头问:“你想我们怎么做?”
看到何静终于有些心动,不再激动,梁晓飞很高兴,笑着说:“现在,我们就从他开始。”梁晓飞指了指依旧跪在地上看向他们方向的老刘。
“怎么开始?那个三姐究竟是什么来头?晓飞,你不要和我打哑谜好不好?我现在真的很着急啊。”何静皱着眉头急促地问。
“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答应你,今天一定把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梁晓飞对着何静承诺。
何静长长的嘘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吧,现在我们要帮助这个可怜的老人,好不好?”梁晓飞又说。
何静不说话,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刘,点了点头。
梁晓飞拉着何静的手,走了过来。
老刘用膝盖走着转身,手里攥着那一卷钱,老泪纵横的看着他们说:“好人啊,谢谢你们,不然的话,今天我少不了再挨一顿打的。”
梁晓飞走过来,扶着老刘说:“你先起来吧。”
“哎哎。”老刘答应着,让梁晓飞扶着坐在马扎上。梁晓飞也面对他坐下。
“老刘,这些东西不要了吧?都坏了。”梁晓飞看着一地的狼藉,对他说。
“唉!可惜了,好好的菜都冲进下水道了。”老刘心疼地看着地上的菜,又弯腰捡起一片菜叶,抖了抖上面的水,放进嘴里嚼着。
“老刘,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很困难吗?”梁晓飞问着,又拿了一个马扎放在自己旁边,示意何静坐下来。何静便坐在他旁边,听他们说话。
老刘擤了一把鼻涕,甩到一边,把手在身上胡乱的擦了擦,又叹了一口气,从身上掏出一包皱巴巴的劣质香烟,拿出一根递给梁晓飞,梁晓飞摆摆手,老刘就缩回了胳膊,自己点着抽了。
老刘使劲的吸了一口烟,吐出了浓重的烟雾,张开了口说:“我老伴死的早,我就拉扯着两个儿子生活,唉!大儿子从小就是弱智,现在三十多了,智商相当于三四岁的小孩子。老二从小聪明伶俐,可是,我没钱供养他上学,从小就跟着我打工养家了。”
老刘低下头,狠狠的抽着烟,掩饰不住他对孩子的愧疚。
老刘几口就抽完了那颗烟,扔了烟头,接着说:“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竟然加入了一个‘利剑集团’,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个正式的工作,谁知道,那个‘利剑集团’竟是一个地下黑势力的老大成立的社团,我经常告诫儿子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我儿子也听话,知道我们家受的苦,对他们欺压穷人,伤天害理的事经常抵触。上次,我儿子因为不满他们收取一个可怜老太太的保护费,和一个小头目吵了起来,就被打断了一条腿,现在还躺在家里。”
老刘说着,又流下了泪。
“你不说他是三伢子吗?怎么是老二?”梁晓飞问。
“他上面有个姐姐,小时候丢了,到现在也没找回来。”老刘又垂下了头。
“老刘,你能不能带我去你家看看?我看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地方。”梁晓飞说。
“好人那,我谢谢你。但是我现在这样的情况,你们也帮不上我什么。我家又脏又乱,弄脏了两位好人的衣服。”老刘推辞着。
“走吧,带我们去你家。这些东西,回头再收拾吧。”梁晓飞拍着老刘的肩头,让老刘带着他们去了他的家。
那是一排低矮的民房,贫民窟一样,阴暗潮湿,缺砖少瓦的地方,就用塑料袋包裹着罩上了。老刘走到一个房门,费力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又转身对梁晓飞说:“好人,注意脚下,别摔了。”
“嗯。”梁晓飞答应一声,拉着何静走了进去。像个地窖般,整个房子都坐进了地面之下,外面看上去才很低矮的样子。难怪这么潮湿阴暗。
“三伢子,我回来了。”老刘向屋里喊着。
“爸,今天回来怎么这么早?我哥还没醒。”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老刘叹了口气,在黑暗中摸索到一根绳,拉了一下,昏黄的灯光亮起来,屋里乱七八糟,脏乱不堪的情景映入两人的眼睛里。
“今天,他们把我的摊子砸了。”老刘说。
“什么?狗子他们砸了你的摊子?”刘三激动起来,声音很大的说,“有没有把你怎么样,爸?”
“我没事,遇见了两个好心的人,吓跑了他们,还让他们赔了钱。”老刘说。
刘三抱怨着老刘,大声说:“好人?我的天哪,那不是给人找麻烦了吗?那帮人吃了亏,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爸,我们虽然穷,困难,但是我们不能做这种不仁不义,拖累别人的事啊。”看得出,这刘三很仁义,心底也很善良。
“三伢子,我也不想啊,是两位好人执意要做的。这不,人家还到我们家来了。”老刘委屈着说。
“来我们家了?”刘三挣扎着坐起来往外看。
梁晓飞向前又走了一步,看到里面床上正挣扎着坐起来的刘三。很俊朗的小伙子,二十多岁,多年家庭的重担和社会的磨炼,让他的眼神看上去更加坚毅。
梁晓飞走进里屋,向他说道:“躺着吧。”
刘三愣愣的看着梁晓飞和他身后的何静,说道:“谢谢两位好心人,可是,你们帮了我,他们会到处抓你们的。”
“没关系,我们不怕。”梁晓飞微笑着看着刘三问,“你叫什么名字?刘三吗?”
“那是乱叫的,我叫刘毅峰,坚毅的毅,山峰的峰。”刘毅峰说。
“名字不错,你爸取的?”梁晓飞问着,看看四周:里屋不大,两张床就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对着门是刘毅峰的单人床,和这张小床连接的是一张大大的老式双人床,上面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估计那就是他弱智的哥哥;床头上,胡乱的堆着几床已经露出棉絮的被子;屋里到处弥漫着潮湿发霉的味道。
“是我自己取的。可名字再好听,有什么用?还不是到处被人踩?”刘毅峰泄气地说。
“你的伤怎么样?”梁晓飞问。
“快好了吧应该。腿骨折了,现在都三四个月了。”刘毅峰捶着自己的右腿说。
“没到医院看看?”梁晓飞问。
“哪儿有那钱啊?不过现在也快好了,我一条腿也能帮我爸挣钱养家。”刘毅峰坚毅地说。
“我能坐下吗?”梁晓飞指着床边问道。
“能,可是,家里没有椅子,我的床太脏了。”刘毅峰面露难色的看着梁晓飞,身子还是往里面挪了一下。
“没关系。”梁晓飞坐在了床边,看着刘毅峰问,“能不能给我讲一下关于利剑集团的事?”
刘毅峰听梁晓飞的话,迅速的看向梁晓飞,眼睛里带着疑问和惊恐,“你打听这个干嘛?我劝你还是别打听这些,对你没好处,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你们帮我了,也就得罪了利剑集团。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刘毅峰看着梁晓飞和何静,正色说。
利剑集团这么黑暗?看他们胆战心惊的样子,梁晓飞也就知道了利剑集团手段的毒辣和凶狠。
“那我们换个话题吧,你的伤怎么来的?”梁晓飞又问。
“哦。”刘毅峰吐着胸中的浊气,说:“有个老太太,她的孩子们都死在了一次泥石流灾害中,她受不了打击,几次自杀,都被好心人救回。现在就靠着卖茶叶蛋换几个小钱度日。那时候,集团让我负责那条街的保护费,你说,我怎么能忍心要她的钱?所以每个月我都不收她的,被手下的小弟告了密。触犯了帮规,就打断了我一条腿。”
“利剑集团手段这么毒辣,那个老大是不是凶神恶煞的?”梁晓飞故意的问道。
“哪儿就凶神恶煞了?恰恰相反,听说是个极美艳的少妇,江湖人称‘三姐’,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刘毅峰说。
“你们都没见过她吗?”梁晓飞问。
“我什么身份就见到老大?我上面的大哥估计都不够资格。”刘毅峰说。
“那你们如果在大街上遇见老大不认识,岂不又是一宗大罪?”梁晓飞问。
“她有一个标志性的东西,抱歉我不能说出来。那件东西早在我们入帮的时候,就见到图片了,见到这个东西,即便不是三姐,也是三姐最贴身的人。不过,我们至今都没见到过那东西的出现。听说,利剑集团大楼上的标志,就是那东西的变形图案。”刘毅峰回忆着说。
“利剑集团很难找吗?既然是地下黑势力的总部,总得藏着点吧?”梁晓飞又问。
“你不知道,这利剑集团,外表是高科技公司,业务也很大。高调得很。你从电脑上一搜就能找到。”刘毅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