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吧,照顾好你的富家小姐,咯咯……”许芸笑着说。
“妈,你就嘲笑我吧,这可快过年了,我们家可一点年货都没准备,一点年味都没有呢。”梁晓飞抱怨着说。
“怎么你都成了怨妇了?不是有你那个小尾巴管着了吗?我今天早上还给了依依五千块,让她准备年货,再买几件衣服的。”许芸说着又戏谑的看着梁晓飞问,“怎么?没给你汇报?怎么那么不乖了?咯咯……”
“你笑吧,我走了”梁晓飞双手按着桌子,撑起来身子说。
梁晓飞刚站好,就有电话进来。许芸赶紧止住了笑,听梁晓飞接了电话,从里面传出了何静的痛哭声。
“静静,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梁晓飞心急如焚。
“晓飞,我爷爷快不行了,让我给你打电话,叫你抓紧时间带个律师,赶紧过来。”何静哭着说。
“怎么回事啊?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不行了?快点送医院啊。”梁晓飞说着,恨不得马上就飞到何静身边。
“爷爷说自己知道马上就不行了,说等你,让你找律师,快点啊晓飞,哇……”何静痛哭不止。
“好的好的,我马上找,你别着急哈。”梁晓飞挂了电话,自言自语的说,“现在到哪儿去找律师啊?律师事务所都放假了。”
“我这儿有,我叫律师带着所有采集证据的东西上来。”许芸说完就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一会,就有人敲门。得到许芸的允许之后,以为中年人走进来对许芸敬了一个礼说:“许副厅长,您找我?”
许芸没有回礼,指着梁晓飞对来的人说:“王律师,这是我的儿子梁晓飞,他的朋友有急事需要律师进行一些遗言遗产的公正,需要你的帮忙。不过,他的朋友家又关乎到一件重要的案子和案子的关键人物。所以,今天让你做的事是半公半私。”
“明白了,你放心许副厅长,我一定处理周全。”王律师说。
“好了,你们打车去吧。费用晓飞出。”许芸说。
“谢谢你,妈。”梁晓飞说。
“许副厅长,再见。”王律师说着又敬了一个礼。然后和梁晓飞一起走出许芸的办公室。
两人打车来到了何静的家,刚进了大门,就看见何老的徒子徒孙们,按照辈分都站在院子里。有几个上了年岁的人在指挥者他们打扫卫生,搬移花草。人来人往,川行不息。
他们穿过走廊,越过仪门,就听见何静的哭声:“爷爷,你不能有事啊,你不能扔下静静自己啊……”
梁晓飞和王律师快走几步,进了堂屋,来到了何老居住的套间门口。
房间里,已经站满了人,都是何老的徒弟和朋友;何静在床头跪着,趴在爷爷面前痛哭不止;李依依陪着跪在何静身后,扶着何静的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锦盒,另一手抹着眼泪陪着她哭。何老精神萎靡,清瘦贴骨,双眼空洞无神,已经完全没有了武尊的风采。看来何老躺倒有一阵子了。
梁晓飞和律师进了套间,梁晓飞轻轻叫了一声:“静静,我来了。”
何静听见梁晓飞的声音,停止了哭泣,站起来,扑进他的怀里又嘤嘤的哭。
梁晓飞拍拍何静的背,把她扶好说:“我带律师来了,这是王律师。”
何静挂着眼泪,看了看律师说:“王律师,辛苦您了。”
王律师说着:“没关系。”然后就找到一个椅子,坐下从包里拿出一台微型录像机,一台音频转换器和一台打印机,在一个小茶几上安装。
安装完毕后,王律师拿着微型录像机走到梁晓飞面前说:“我准备好了。”
梁晓飞走到何老身边,弯下身子说:“爷爷,我来了,您让我请的律师我请到了。”
“哦。”何老听见梁晓飞的呼唤,慢慢睁开了眼,看到梁晓飞身后的律师。就对旁边的人说:“扶我坐起来。”
他的徒弟知道他要留遗言了,就忙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然后躲了开去。
王律师打开机器,准备录像。何老清了清嗓子,看到录像机镜头上红灯开始闪烁,缓缓说道:“今天,我请律师来,为我的遗言作出公正。又有多人在场为证,我现在头脑清晰,自愿立下遗嘱。一、我名下所有财产,均由我的外孙女何静继承,包括这套房产和周围商铺的不动产的产权,都留给何静;二、我举办的武校,即日起,解散。所有学员,包括徒弟,任何人都不再和我有任何关系;三、我的葬礼要从快从简,在殡仪馆举行,不留坟墓,只留牌位即可。立嘱人:何源 。继承人:何静。”
何老一口气把遗嘱说完,休息了一下,又对律师说:“谢谢你律师,我说完了。”
“好的。”王律师说完,就关掉机器,打开音频转换器,加上日期后,把何老的遗言打印出三分。仔细检查了一遍,又走到何老面前对他说,“何老,遗言我都检查过了,没有错误。要不我读一遍您再听听。”说完,王律师就把遗嘱当众宣读了一遍。
何老的眼中充满了安慰,对着律师点点头说:“没错,就是这样的。我可以签字了。”
何老接过律师递过来的笔,在律师指定的地方签字,按上手印。然后王律师问:“何老,您的外孙女何静女士呢?”
何静在律师身后说:“我在这儿。”
“麻烦您签字画押。”王律师把笔给了何静。
什么?外孙女?何静不是何老的孙女,而是外孙女?梁晓飞吃惊的看着李依依。李依依看到梁晓飞的眼神,就猜到了原因。走过来把锦盒递给梁晓飞,对他说:“把这个保护好,我照顾静静。”然后李依依就走到何静身后了。
梁晓飞奇怪的看着何静,何静在签字,托着遗言的手腕上,多了一个细致的金手链,手链上悬挂着一个圆,里面镂刻着一颗精美的兰花。
何静签字画押以后,把遗嘱交给了律师,然后律师又对大家说:“因为我是现场视频取证,所以不用再找见证人。我就在遗书上写明,再盖上公章,就有公正的法律效力了。”然后律师又转向何老问,“还有异议吗?”
何老摇摇头说:“没有,就这样办吧。”
律师又在遗书上写了“见证人:视频取证”的字样,加盖了某律师事务所的公章。然后拿出一份交给了何静说:“这样就可以了,回头你把房产证,租赁合同和银行的一切票据交给我,我给你办理过户手续,就可以了。”
何静说:“知道了,我回头就让晓飞给你。”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王律师告别何静和何老。梁晓飞送他出了大门才回来。
回到里屋,何静手上又多了一个盒子。何老摆手让梁晓飞过来。梁晓飞走上前问:“爷爷,什么事?”
何老又对他的一个朋友说:“你带他们到外面休息一下吧。”
“好的,我带他们出去,你放心吧,老伙计。”那人握了握何老的手说完,就带其他人走出了里屋。
屋里只剩下了何老、何静、李依依和梁晓飞。
何老对梁晓飞说:“我知道我中了毒,这种毒无药可解,纵然现代医学发达,也对这种毒药无计可施,因为根本就检查不出来。我曾把有关这毒药的书藏起来,不许弟子们学习。但还是走漏了风声。现在虽然书本被我毁掉,但也是于事无补。我让静静把房产证,租赁合同以及所有的银行存款都拿来了,等我走了之后,你不必留在这里,先去把过户的事办了,里面也有我写好的委托书。”
何静哭了起来,梁晓飞劝住何静说:“静静,先别难过,听爷爷把话说完。”
何静止住了哭,把手中的盒子交给梁晓飞说:”晓飞,爷爷说的全在这里了。“
然后何静又转身看着爷爷,听爷爷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也知道下毒的人是谁,但没有证据,只好作罢。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外孙女静静,她年纪还小,不懂世事险恶。无奈我祖辈几代单传,没有亲戚,到我这儿,竟然断了香火。唉!只有把静静托付于人了。”
何老喘息了一阵,何静抚着何老的胸哽咽着说:“爷爷,你慢点说,不急。”
何老怜爱的看着何静说:“多好的女孩啊,我真想看着她长大成家,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天不遂人愿啊!”何老悲痛的说完,又看着梁晓飞接着说,“可怜老天庇佑,让静静遇见你,我也看得出,你是个好孩子,足以让人托付终生。”
何老抓住了梁晓飞的手,看着梁晓飞恳求的说:“我别无他求,只求你能替我照顾好静静,让她免受坏人所害。看着她有一个幸福的家,我就心满意足了。你答应我好吗?答应我不要让静静离开你的身边,不要让坏人伤害她。”
梁晓飞看何老喘息的厉害,忙对何老说:“爷爷,你别着急,慢慢说。”
何老看着梁晓飞,不住的喘息,艰难地说:“能答应我吗?”
梁晓飞抱着盒子,郑重地点点头说:“爷爷,我发誓,一定不辜负你的托付,不离开静静,保护她不让坏人伤害,看着她以后有一个幸福的家。”
何老听梁晓飞说完,欣慰的笑着躺下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爷爷!爷爷……”何静感觉到爷爷的手无力的垂下,就扑倒在何老身上,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这时,听到哭声,走进来一位老人,拉床单盖上了何老的遗容,对外面高声喊道:“众人让开,老仙上路!”说完低头垂泪默哀。
院子中何老的徒弟听到屋里的喊声,知道何老已经仙逝,也都一起面对堂屋跪下来,哭着呼喊:“师傅……”
一时间,恸哭悲情,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