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送我去啊?”梁晓飞感觉被坑了一样,“也不送我去车站?”
“我没空,你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吗。”郑大炮说。
“C市啊!这是我第一次出门,而且是出远门!”梁晓飞强调着说。
“你激动什么呀?什么事都有第一次。”郑大炮不为所动。
“我去,真坑。坑我三次了都。”梁晓飞感觉非常委屈,气急败坏地说。
“臭小子说谁呢?我有坑你吗?滚吧,别打扰我打游戏,新装备还没试过呢。”郑大炮说。
“哼。滚就滚。”梁晓飞赌气似的背上背包转身走了出去。
梁晓飞走到大路,打的到车站用学生证买了去C市的动车票。坐在车上,心里按捺不住的兴奋,幻想着自己穿着迷彩服、带着面罩、抱着冲锋枪,飞檐走壁,劫富济贫。禁不住乐出声来。
直到开车警报响起,梁晓飞才回过神来,看着窗外的景物和人群一点点后退,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东西,不禁伤感起来。
还没走就已经开始想家了,这样子,还能成什么大事?梁晓飞责备着自己。然后拿出手机给妈妈打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
终究是C市,国际化的大都市,梁晓飞刚走出车站,就感受到了它的繁华和喧嚣。马路又宽又平,中间隔离带里种植的米兰,月季开的正艳,浓红淡绿。围绕着的一株水杉,翠绿葱郁,亭亭玉立。
路上一辆辆呼啸而过的车辆述说着他们的繁忙。两旁高楼林立,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偶尔还可以看到上层的写字楼里面疾步来回的人影。沿街的各类商铺林林总总,热闹非凡,略显聒噪的各类音乐企图吸引着人行道里装着的匆匆而过的行人,说是摩肩接踵,川流不息一点也不过分。
梁晓飞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但是没人接,估计是在上班。他就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妈妈自己已经到达了C市。然后又拿出邀请函看背面的地图,寻找到该坐的公交车:“哇塞,这么远,101,102,预计时间四十五分钟。”梁晓飞就站在站牌下面等车。
因为是环线,公交车比较慢,太阳和马路上烤下蒸,让梁晓飞不住地擦着额头和脸上的汗,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上车下车,心里焦躁不安。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101路公交车慢腾腾的游过来。
梁晓飞上车,投币,长吁一口气,靠窗坐下,揉着自己因为等车站麻了的腿。额,竟然还不是空调车,座椅黏糊糊的,车厢内污浊的空气让他极不舒服,有点窒息,想吐的感觉,梁晓飞心下烦躁,转过头面向窗外呼吸着车外灼热的,相对比较新鲜的空气。
“哎,哥们,让一下座好吧?”有人说话的声音。梁晓飞没理。
“嗨,哥们,装聋是不是?”有人踢了梁晓飞的脚一下。
“怎么了?”梁晓飞才明白是有人跟自己说话,就转过头,寻找踢他的人。
一个很健壮,和自己差不多高,肤色较黑,满脸是汗的少年正愤怒的盯着他。“你说怎么了?告诉你让座让座,装聋作哑的。什么素质?”
“我不知道你是和我说话。”梁晓飞看见旁边有位老人,慌忙站起来扶老人坐下,自己站在旁边,却不小心让背包碰到了刚才那个少年。
“谢谢小伙子。”老人答谢。
“滚一边去,故意碰我的吧?”那少年推开梁晓飞。
梁晓飞被推得一个趔趄,慌忙站好,气愤难当:“你干嘛?推我干嘛?”
“对你这个没素质的人来说,推你是轻的,你要是再找茬,小爷我就揍你。”那少年不屑的指着梁晓飞。
梁晓飞哪儿受过这样的挑衅?一股热血冲上头,大声说:“说谁没素质?”
“说谁谁心里清楚。不知道让座,是没素质;公共场所大声喧哗,还没教养。”那少年嘴里不饶人的骂着。
“你骂人?你说谁没教养?有种你再说一次!”梁晓飞上前指着那少年的鼻子,几乎咆哮了。
那少年挺一下身体,看着梁晓飞,慢慢地说:“就说你了——没,教,养。怎么样?”
梁晓飞生气极了,指着那少年的手马上变成拳头,朝着那少年的面部就打过去。可是,梁晓飞并没有得逞,那少年飞快的抓住了他的手腕,说:“怎么?想打我?”少年说着,手上逐渐用力。
速度这么快?梁晓飞根本没看清他怎么动的,就感觉到他的手腕好像被一只铁箍紧紧缠着,并不断收紧。握着的拳头被迫无力的打开,手也变成了青色。梁晓飞更加恼怒,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一动也不能动。
“别打架,都住手。”驾驶员大声劝阻。
“是啊,别因为几句话就打架,伤了人。”
“小小年纪别这么冲动。”车上的乘客七嘴八舌的也跟着附和。
梁晓飞气愤难当,但也只好压住心里的火,放弃了用力。
“哼。跟我玩,你还嫩点。”那少年甩开梁晓飞的手,讽刺的说了一句。
“哼,你等着。”梁晓飞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到一边。心里还是气恼。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都被抓红了,手掌因为血流不畅显得有点青。这家伙好大的劲,速度也很快,肯定是练过的。说让他等着,鬼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见到他,不过自己很有可能打不过他。自己想想也很后怕。
梁晓飞郁闷了一路,终于下了车,注意到刚才那个少年也和他一起下车。他干嘛?是要打我吗?好汉不吃眼前亏。梁晓飞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好在那少年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梁晓飞走到一个大院,红砖的围墙,用白色涂料刷了,估计是要在上面写字,但还没写。墙下稀疏地种着几株像柏树的绿化树;树下几簇不知名的花正开着;围墙里面有一幢黄色的楼房,立在旗杆后面;旗杆上的红色的旗帜打开了一半慢慢飘。
通往院里的是一条水泥路,被关闭的绿色大门截断了。旁边是一个岗哨,有一个哨兵笔直的站着,军装已经被汗水浸透,变成了浓重的墨绿。
梁晓飞往大门走。“站住!”哨兵用手一拦,“通行证!”
通行证?我哪儿来的通行证?梁晓飞拿出邀请函,对哨兵说:“我没有通行证,这个可以吗?”
哨兵接过来看了下,又对梁晓飞说:“请出示学生证或者其他有效证件。”
梁晓飞又拿出学生证递给哨兵。“请摘掉眼镜!”哨兵核对着梁晓飞的照片和信息,确准无误后把邀请函和学生证还给梁晓飞,然后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欢迎来到训练营。”之后指引梁晓飞从一个小门进去。
梁晓飞走到院子里,这院子太大了,各种训练的场地和器械一应俱全;一颗颗白杨高大挺立;中间位置一辆辆各类军车整齐的排列;远处有一个观光台,两边墙面上写着“仗怎么打,兵就怎么练。”“摸爬滚打煅精兵,千锤百炼造英雄。”这样的口号标语。
和观光台遥遥相对的就是近处的这一幢五层的主楼,两个大厅样的建筑立在主楼两旁。主楼外悬挂着一条巨大的横幅:“热烈欢迎第一届学员前来特种兵魔鬼训练营受训”。大厅两旁,各立着一个哨兵。
梁晓飞走进大厅,见显眼处放着一个黑板,上面写着“报到处”几个字,字的下面还有一个拐了弯的箭头指示方向。梁晓飞走进报到处,里面已经有了四个少年正在报到。
根据指令,梁晓飞交上邀请函和学生证,填表,背包接受检查,被没收了眼镜,还有剩下的面包和半瓶水,连同手机一起被装进一个有标签的袋子里,封上了。
“我能不能给我妈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再上交手机?”梁晓飞问道。
“不行,”那士兵干脆地说,“想打电话的话,外面右手方向有座机。”梁晓飞不再说话,办好手续领到一个写着数字的纸片。
士兵说:“这是你的宿舍房间号,你现在可以上去休息,听命令参加活动。”然后士兵不再理会梁晓飞,又去检查别的人了。
“408。”梁晓飞看着纸片上的数字,走楼梯进了自己的宿舍。
是一个大的房间,五张上下层绿色的铁床横排在里面,门口是一个大的铁质储物柜,上面贴着一些名字。梁晓飞找到自己名字的储物柜,可是现在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放里面了。
床上也贴着名字,自己的床位在第三张床的下铺,床上已经铺好了床单凉席,还有豆腐块一样的军被,后面靠着一个枕头,一套崭新的军装整齐的叠放在床上;床下放着崭新的高帮作战靴,还有脸盆,里面是对折了后又露出一半的白色毛巾,和牙具;床头有一张小桌子和一把小椅子。桌子上并排放着两个军绿色印有红色五角星和“特种兵预备役”字样搪瓷茶缸。简单有序。
心“砰砰”跳的看着这一切,梁晓飞雀跃不已,高兴地合不拢嘴的他想象着自己真的成为了一名特种兵战士了。
梁晓飞坐在椅子上,欢喜的看着自己床上的东西,抚摸着军装。
胡乱想着的时候,宿舍门又被打开了,进来六七个同学,都是欢心喜悦的惊呼,一时间宿舍里热闹起来。梁晓飞也被点燃了,也跟着站起来笑着,跳着。
“太棒了,真正的军营!”有人赞叹。
梁晓飞感觉声音有些熟悉,顺着这声音就看见了一张让他不舒服的脸——车上的那个少年。他也是受训的?真郁闷,又和他一个宿舍!回头申请换宿舍!梁晓飞愤愤地想。
那少年也看到了他,没表示什么,装作没看见,继续自己高兴了去。梁晓飞情绪不高了,独自离开这群人,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