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李依依看梁晓飞低头没有说话,便狡黠的望着他一笑说。
“明白什么了?”梁晓飞没抬头,喝着粥问道。
“抬起脸来让我看看。”李依依说。
梁晓飞抬起头看看笑眯眯的李依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问:“看什么?”
“咯咯,你不想弄明白你的问题?”李依依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
“你把话说完。”梁晓飞学乖了,在这种问题上他不敢再随意回答了。
“想弄明白就去找她问啊。”李依依说着停了一下,梁晓飞听着就点点头,谁知李依依看着他又接着说,“看她批注的多详细啊,想必很有心得。”
“咳咳。”果然有诈,李依依说的是女字旁的她。梁晓飞被呛得连连咳嗽,这臭丫头心眼太多了,幸亏自己刚才没说话。
“阿嚏”李依依平白就打了一个喷嚏,她抬起头看着梁晓飞说:“晓飞!是不是你又在偷骂我?”
“没有啊。我骂你干嘛啊?”梁晓飞不承认。
“没有骂我?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不信?”李依依仔细观察着梁晓飞的脸,接着说,“每次你骂我的时候,我都打喷嚏。”
“别把偶然当必然好不好?”梁晓飞反驳说。
“哼,男子汉大豆腐,敢做不敢当。再问你一次,如果你说实话承认骂我的话,去何老家的事还有的商量。如果你不诚实,这事我看就算了吧。”李依依故意恶狠狠地威胁着梁晓飞。
梁晓飞定定的看着李依依,心想,这怎么回事?还有逼着别人承认骂自己的?指不定有什么坑啊套啊的等着我呢,这个当我老梁可不能上。“没有。真没有。”梁晓飞看着李依依摇摇头,开始信口胡诌,“我刚才就是在想,我们依依今天怎么没下面条,出去买了早饭呢?”
“真的就这些?”李依依又一次追问。
“真是真的,比真的都真。”梁晓飞就差发誓了。
“这还差不多。好吧,今天就开恩陪你去何老家去看看何静吧。”李依依调皮的抬起小脸说。
梁晓飞刚要高兴地谢谢她,就听见她说的后半句,忙清了清嗓子,正经着看着她说:“只看何老!不看别人。”
第二天下午,两人就去了何老家。
李依依按响了门铃就退回来,挽着梁晓飞的胳膊在大门外等着开门。不久,有一个穿着练功服的小孩开门,看见他们就说:“是晓飞哥哥和依依姐姐啊,快请进,师爷和静静姐姐都在堂屋呢。”这小孩竟然认得他们。
刚过了仪门,两人正往前走,何静就走了出来,看见他们俩来就高兴的跑过来拉住了李依依的手说:“依依姐姐,你来啦?”然后又看了看梁晓飞,小脸红了一下低着头,对他也打了招呼,“晓飞哥哥也来啦。”
“我想你了,所以就来看你了。”李依依笑着说,然后就放开梁晓飞的胳膊,拉起何静另一只手和她相对而立。
“嗯。”梁晓飞假装看别的地方,从鼻子里答应一声。“啊!”李依依和何静互相看着对方,同时惊讶的叫了一声。真的是很巧合,两人的衣服惊人的相似:脚上穿着黑色的长筒皮靴;黑色的打底裤外面套着同样黑色的小短裙;上身都是纯白色有可爱卡通图案的长袖卫衣;外搭一件长毛坎肩,李依依的是浅翠色,何静的是浅紫色;一头靓丽的长发无拘无束的垂在脑后;头顶上也都顶着一个红的娇艳的蝴蝶结头花。
听见她们两个的惊呼,梁晓飞向她们看去,不仅也呆住了:两个几乎相同装束的女孩,宛如两个纯洁的天使临风而立,粉雕玉砌的小脸上: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太漂亮了!梁晓飞看的一阵恍惚。
“你好漂亮啊!”李依依惊呼。
“依依姐姐,是你漂亮。”何静被李依依夸赞,顿时小脸通红,低下头来。不经意间又偏偏看到了梁晓飞呆呆地望着这边,小脸更加绯红。
梁晓飞赶忙收回目光,不自然的转头看向别处。李依依也注意到了梁晓飞的窘态,就笑着往天上看,用手指着天上的飞鸟,故意的大声说:”静静你看,现在的天,竟然还有呆雁在飞。“
“哪儿还有大雁啊,那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飞鸟。”何静以为她说的是大雁,就往天上看了看说。
梁晓飞也看去,的确就只是几只麻雀而已。
“哦,是普通的鸟啊?我还以为是只呆雁呢。咯咯……”李依依说“呆雁”两个字的时候,故意看向梁晓飞,然后又咯咯笑个不停。
呆雁?梁晓飞明白了,《红楼梦》里面,林黛玉嘲笑贾宝玉看薛宝钗发呆,就骂了贾宝玉是呆雁。现在李依依只不过是用这个典故骂自己而已。
何静似乎也想到了,小脸更加绯红,拉着李依依的手晃了晃,撒着娇叫了一声:“依依姐姐。”
不多时,何老走了出来,看到两个女孩也是一愣,随即便笑道:“两个娃娃当真漂亮!穿的衣服也提前商量好了似的。看来,你们两个心有灵犀啊。”
“爷爷好。”李依依先一步向何老问好,然后接着说,“是啊,我也是觉得我们两个是心有灵犀的。”说完,她故意往梁晓飞这边瞥了一眼。
梁晓飞知道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意思是说何静也像她一样,对自己情感上有些依赖。但他没什么表情,装作没看见,也没听见的样子走上前对着何老鞠了一躬说:“爷爷好。”
“好好好,来来来,我们进来说话。”何老很高兴,连连说着把他们让进屋里。还是和上次一样,何静站在何老身边。李依依又挽起了梁晓飞的胳膊。
这时,有个小孩子给他们端来了茶水,恭敬地把茶水放在桌上,然后退了出去。
“晓飞,我给你的书你都看了?”何老问。
“爷爷,我是都看了,也记住了,包括里面的批注。”梁晓飞如实的回答。
提到批注,李依依挽着他胳膊的手暗暗使劲,捏了他一下。梁晓飞忍着不敢动。
何老问:“那你有什么感觉吗?”
“说不好,爷爷别笑话。”梁晓飞就把自己在公园的体会和幻象尽量仔细的描述给何老听。
“哈哈,我知道你聪明,可是没有想到你的聪慧还远在我意料之外。想当初,我也是用了半年的时间才有着像你那样的境界。”何老很是开心,夸赞着梁晓飞。
“那后来让我很不舒服的幻象是不是走火入魔的表现?”梁晓飞担心的问。
“不是,当然不是。那只是你没有得到正确的提点,误入了其他门径。也就是说是条死胡同。就像我们所说的思想一样;要是脑筋好使,懂得回旋,就会出来;如果一根筋,企图打破那堵墙,那就不能再有半点进步。所谓走火入魔,丧失人性或者死亡,那都是小说里故弄玄虚,让人紧张的说辞而已。”何老的解释让梁晓飞心里释然了。
“爷爷,你一说起这个就没完。”何静拉拉爷爷的衣袖,红着脸轻声说。
“哦,爷爷知道了,怪爷爷不好,忘记你们俩了。去吧,和你依依姐姐去一旁说话吧,不用这么无聊的陪我们了。”何老笑着对何静和李依依说。
“哎。谢谢爷爷。”李依依高兴地答应一声,就拉着何静的手走到里屋去了。
看她们走后,梁晓飞又对何老说:”爷爷,那我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那你好好回忆一下,你看的那本书,让你懂了些什么?”何老问。
梁晓飞一时间感到那本书让自己受益颇多;刚想说出来,又突然感觉自己空空洞洞,没有从那本书里得到半点好处。也就好像装了水饺的茶壶,倒不出一点东西。就只举着手,张着嘴愣住,说不出半个字来。
“哈哈。”梁晓飞的举动引来何老爽朗的笑声。
梁晓飞脸色通红,忙自责的低下头说:“爷爷,是晓飞不够努力,竟然没有从书中得到半点感知。”
何老拿了一本书走过来对他说:“你不要自责,你能什么都想不出来,就说明你的感悟又加深了一步。你以后可以看这本书了。”
梁晓飞接过书一看,还是手抄本,竟然比上次那本还薄,只有寥寥的三四张纸而已。梁晓飞翻开看着。是记载了拳法的书。写了姿势,要领和拳法的实战原则。并没有关于太极拳的一招半式。这些拳法的基本姿势和动作要领,梁晓飞早就知晓,烂熟于胸了。梁晓飞看着书随便翻着,不仅有点失望。
何老当然看出了梁晓飞的心思,就笑了笑说:”晓飞,我们到院子里吧。“
两人又坐在院子的石桌旁。何老接着说:“太极,讲究阴阳双克双生,代表了万物之源。阳极则阴,阴极必阳。在练习太极的时候,要心境平和,用意不用力,此即“一动无有不动,一静无有不静”的道理。全身意在精神,不在气。在气则滞,有气者无力。无气者纯刚。记住一点:什么叫太极?万物就是太极,自然就是太极,你自己就是太极,你自己就是这世间万物。你想想,这世间万物都是你,还有什么是你不能摧垮的?”
何老说着,看见一片叶子从空中飘飘然落下。只见何老轻轻的伸出手,然后以手代刀朝落叶快速划去。再看时,那树叶竟然像被粘在手掌上一样,随着何老的手掌翻动游走,并不掉落。直至何老不再有所动作,落叶才离开手掌,画着弧继续飘落到地上。
“好!”何老的弟子看到何老如此神技,禁不住叫出好来。
梁晓飞懵懵懂懂的看着何老,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竟在那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