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锦幼在目睹夏伊出了门,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她身上硬挺着的镇定自若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她肩膀一垮,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了两秒,紧接着,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跑进了厨房,像在找什么似的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酸奶和面包到客厅。
祁锦幼坐在餐桌前把吸管放进酸奶的开口处就没有理会,而是一个劲地只顾着吃手上的面包片。
“你这模样,不知道夏伊看到了会怎么想。”
她正在和食物做斗争的时候,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而她感受到的却是身后有一股陌生的气息。
祁锦幼一个不察,猛然把口中没来得及嚼碎的面包“咕噜”一声咽了下去,食物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她难受得一手拍胸口,一边急急忙忙拿酸奶过来喝了好几口才得以缓解。
祁锦幼在喉咙里的食物消失之后,她“噌”地一下站起来,转过身怒不可遏的瞪着他,“褚冥裂,你是想杀了我吗?”
她轻轻的拍了拍胸口,想到自己差一点就挂了,她整个人就心有余悸。
“你吃得太投入了,才没有听到我的脚步声。”褚冥裂面无表情,眉梢紧蹙。
祁锦幼深吸了口气,她压住心中的怒火,强颜欢笑,“是,不怪你,怪我,我求求你了,让我好好的吃个饭吧。”
她几近崩溃,脸上欲哭无泪。
“你吃吧。”褚冥裂眼神示意,波澜不惊。
祁锦幼确认什么似的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她重新坐了回去,惊魂未定的继续啃面包。
褚冥裂则眯起眼,绕过她,来到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深不可测的双眼落在她白净的脸上。
祁锦幼动作一滞,缓缓抬起头,在对上他的眼神后,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
给搞得食欲全无的她放下半块面色,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说褚先生,能不能不要那样看着我?”
她拍了拍身上泛起的鸡皮疙瘩,强忍住逃跑的冲动。
褚冥裂不置可否,好在很配合的移开了视线。
祁锦幼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半块面包,竭尽全力地用最快的速度消灭掉。
她吃完之后,就拿起桌上的酸奶咬着吸管喝了起来,那种饥饿感消失之后,心情愉悦的她眯起了双眼。
“没想到,你和人撕起来蛮厉害的。”褚冥裂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祁锦幼再度听到他突然开口的声音,差点被呛个半死,她赶紧放下酸奶,从餐巾纸盒里抽了两张来擦了擦嘴。
在做完这一切,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解释,“我之所以变成那样,完全是因为夏伊太过份了,我实在忍无可忍了。”
她就奇了怪了,和褚冥裂扯上关系的不止她一个,为什么要紧抓着她不放?
“哦?”褚冥裂双手交握,置在桌面,狭长的眼角上扬,“是吗?”
祁锦幼缓缓点头,“是。”
褚冥裂眼中划过一抹异色,磁性的嗓音透露着莫名的情绪,“能说说,为什么和金陨哲凑到一起去拍戏了?”
他不提到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祁锦幼气不打一处来,她磨了磨牙,“金陨哲那个坑货,把我害得不清,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一直没完没了。”
褚冥裂凝视着她,脸上阴晴不定,“你现在是不是很窝火?想弄死他?”
祁锦幼仔细感受了一下,老老实实地点头,如实相告,“本来你不说我没什么感觉,现在你一说我还真有。”
褚冥裂轻哼了一声,薄唇微掀,“那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别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祁锦幼撇了撇嘴,一脸委屈的对手指,小声地碎碎念,“那金陨哲来找我,总不能不见吧,更何况金陨哲救了我。”
她脸上的情绪,骤然间变得复杂难辩起来。
“救了你?”褚冥裂眼神一凛,“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祁锦幼直勾勾地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翻起旧帐来,“是啊,这事和你还脱不开关系呢。”
“此话怎讲?”褚冥裂的目光陡然间变得锐利无比。
祁锦幼顶着他的视线,咬了咬牙,“就是你住院期间说不想见到我那次,夏伊在外面朝我扔包,我差点被砸死。”
她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起来。
“你伤到没有?”褚冥裂眼中划过紧张之色,双手倏然一紧,随即像克制什么似的放松了下来。
祁锦幼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托你的福,目前没有,以后就说不定了。”
“呵,你连她都应付不了?”褚冥裂冷声嘲讽,“刚刚不是火力全开?”
他的眼中划过懊恼之色,居然给了金陨哲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祁锦幼拍案而起,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随后她颇为困扰的轻轻拍了拍小脸,“都怪我长得美,惹得夏伊对我痛下杀手。”
她红唇逸出一声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副“人美没办法”的模样。
褚冥裂手握成拳地抵在唇边,掩住险些难以抑制上扬的弧度。
“你这么往脸上贴金,你也不怕脸皮全烂了。”他眼中划过无奈之色。
祁锦幼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掩唇轻咳了两声,厚着脸皮转移了话题,“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把我拒之门外?”
“拒之门外?”褚冥裂细细咀嚼这四个字,面上浮现调侃的意味。
祁锦幼浑然不察,正在气头上的她完全沉浸在气愤之中,“对,就是医院那次,你就算是生气,我同样在生,凭什么把我赶走?”
褚冥裂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斜睨她,“我在养伤期间,嫌你太吵,只好出此下策了。”
她吵?
祁锦幼悲愤了,她推开身后的椅子,绕过长方形的桌子,大步流星地来到他面前,“没听错的话,你刚刚说我吵?”
“如果你没听错的话,确实是那样。”褚冥裂神色不变,语气淡淡,眉宇间舒缓下来。
祁锦幼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卷,她轻轻抚了抚几欲冒火的胸口,勉强平静下来,“行,算你狠。”
“景小姐,就算他救了你一命……”褚冥裂顿了顿,落到沙发间的桌子上,意有所指,“为了报答他搭上你的第一次,是不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