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锦幼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强自镇定,跟在褚冥裂身后,硬着头皮进了病房。
只是在听到身后的门“砰”一声关上的时候,她的后背就一阵一阵的发凉。
祁锦幼收敛心神,往病床的方向看去,一下子看到靠在床边,脸色比枕头还苍白的褚冥裂。
“褚总裁,你来了,你是来看我的吗?”一脸病怏怏的沐尔,在看到褚冥裂的一瞬间,脸上露出受宠若惊之色。
激动着,她掀开被子就要下来。
祁锦幼看到她这副皇上驾到,妃子带病强打精神,迫不及待接驾的模样,顿时有一句骂人的话差点讲了出来。
“别乱动!”芸姨不悦地把沐尔给扶了回去,把被子给她重新盖上,“你不顾忌你,你也得顾忌你的孩子。”
祁锦幼默默往角落的地方走过去,竭尽所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不是来看你的。”褚冥裂冷眼旁观之后,回答得相当直接。
病房里刹那间就是一静。
“咳咳咳……”芸姨轻轻咳嗽了两声,“少爷,我知道,你是来看看她和她的孩子的,只是拉不下来说。”
“我说的就是实话。”褚冥裂淡淡地陈述一个事实。
祁锦幼目瞪口呆,发现他坦诚起来,完全是句句往人心口上扎刀。
沐尔顿了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说吧,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褚冥裂视而不见,对脸色难看的芸姨问道。
芸姨的眼神在祁锦幼脸上停留一瞬,很快装作没看到似的移开了视线,“少爷,既然沐小姐怀孕了,孩子就得生下来,景小姐,你说呢?”
祁锦幼根本不想问她怎么知道她的名字,连忙避之唯恐不及地撇清关系,“那是你们的家事,没有必要问我一个外人。”
沐尔眼中有一道亮光一闪而过。
褚冥裂眉梢紧蹙,冷硬地面部线条绷紧,“把孩子生下来,是谁的意思?”
“自然是褚老先生的意思。”芸姨抛出意料之中的答案,一本正经,“既然有人怀了褚家的孩子,断然没有不生下来的道理。”
“她的孩子不是我的。”褚冥裂面无表情。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沐尔眼泪悄悄红了,用一种看负心汉的眼神看着褚冥裂。
祁锦幼索性扭头看窗外的蓝天白云,希望可以来个眼不见为净。
“等孩子生下来可以验DNA,是不是你的就一目了然了。”芸姨不紧不慢道。
祁锦幼默默捂住脸,褚冥裂的女人一怀孕就要验DNA,她已经不想看到这三个字了。
“你确定要养着一个无亲无故的闲人?”褚冥裂的针见血。
沐尔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颗颗地往下掉,砸在洁白的被子上,晕染出一片濡湿的痕迹。
祁锦幼光是在一旁看着,就觉得挺可怜的。
褚冥裂不仅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反而变得越来越不耐,眼底深处还有厌恶……
祁锦幼眼眸微闪,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我说了。”芸姨面色微变,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你喝醉酒的时候,有人把她打晕送上你的床,醒来她发现你们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
褚冥裂眼底掠过一丝讽刺,“你这是相信她的一面之词了?”
“少爷,自己做的事得负责。”芸姨苦口婆心地劝。
祁锦幼在听到这句话,不自觉地微微颔首。
孰不知,她的动作落入了褚冥裂的眼中。
“我要负责的女人只有她,别人算什么东西。”褚冥裂走过去,强硬地握住她的手,和她靠得很近,坚定的语气不容人置疑,字字掷地有声。
祁锦幼一听到,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
她用尽全力推开他,跑到另一边的墙壁,嫌弃无比地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祁锦幼怒目而视,“褚冥裂,如果你发疯,出医院左转有条河!”
果然一靠近他,准没什么好事情发生。
褚冥裂只笑不语。
芸姨的注意力在褚冥裂和祁锦幼身上的时候,沐尔隐在被子中的手握紧了。
“我不会和景小姐抢的……”沐尔小小声地开口,她咬着下唇,“只要让我把孩子好好生下来就行了。”
褚冥裂闻言,迈开修长的腿朝她走过去,微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意有所指,“你确实得好好把孩子生下来,要是在验DNA之前流了产,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话音刚落,他眼中浮现的是彻骨的寒冰,身上的煞气令人望而生畏。
沐尔看得个真真切切,吓得瑟瑟发抖。
从祁锦幼的角度只能看到褚冥裂完美的侧脸,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只以为沐尔是被他的话吓到了。
她走出来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褚冥裂走向她,大手扣住了她纤细的腰,“我们走。”
祁锦幼顾不上她们什么反应,就被褚冥裂半搂半推的带出了医院。
她站在医院门口,褚冥裂一放开她,她就拽住他因为左手受伤,因此空着没有穿上的衣袖,“喂,你对沐尔说的话太过分了,不过到底什么意思?”
虽然听着瘆得慌,但她不明白他的用意。
“呵,她要是故意把孩子流了,岂不是没有办法证明那不是我的孩子了?”褚冥裂嘴角泛起冰冷的笑意,令人害怕。
祁锦幼看他问心无愧,理直气壮的,清了清嗓子,“你是为什么肯定,她的孩子不是你的?”
“因为没兴趣。”褚冥裂深深看着她。
祁锦幼“扑哧”一笑,“你是想笑死我,好继续笑死别人吗?”
在喝醉的状态下,他怎么可能记得他有没有干什么不该干的事?
褚冥裂选择了沉默不语。
祁锦幼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咦,你怎么没有解释了?”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就跟我回去办公。”褚冥裂抿紧唇线,一脸不想多说的表情。
祁锦幼听到办公两个字,脑海里浮现的就是坐一天的画面。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实在不想消耗生命的她,飞快地转动大脑,希望能找到一个拖延时间的方法。
她视线开始游移的时候,不经意落在对面三百米处的一家手机专卖店店,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祁锦幼沉吟两秒,轻轻拍了拍脑门,装作一副刚刚想起来的模样,“对了,我手机不是被你摔碎了吗?我要去买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