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应尘再一次出现在恒王府的时候,薛姨娘为期三天的酒席已经结束了。
“最近苏容贤对你怎么样?”苏荣恒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好像在养神。
“那苏容贤待我倒是好得很,除了月信那几天,其他日子,都是在我那边留宿的。”柳应尘骄傲地回答着。
“那苏柳呢?”
“苏柳?这几日我总没有见到他,苏容贤也不找他,他也不找苏容贤,两个人倒像是彻底闹翻了。”
“他不来找你?”苏荣恒睁开了眼睛,疑神地望着柳应尘,问:“你上次不是说,他们两个人为了你打起来了,还动了刀剑?”
柳应尘得意地点了点头。
“那苏柳如果真的喜欢你,喜欢到愿意公开与苏容贤为敌,那他为何不去找你?”
柳应尘愣住了,半晌才不确定地说:“或许是因为苏容贤一直在我身边的缘故?他怕苏容贤找他麻烦?”
“哼!他要是真的怕苏容贤,就不会和苏容贤动手了!”苏荣恒冷冷地看着这个蠢女人,命令道:“你去给我查清楚,那天苏柳和苏容贤,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动手。另外,你看清楚,苏容贤和苏柳,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柳应尘唯唯诺诺地应了,又问还有什么事。
“桌子上有个香囊,事情都写在里面了。但是,你要先确认,他们两个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你不确定,就先不要行动,先来找我。知道了?”
“知道了。”
“好了,你先回贤王府吧,出来太久,苏容贤可能会起疑心。”苏荣恒挥挥手,不耐烦地赶走了她。
柳应尘拿了香囊,悄悄从后门走了出去。
“什么傻逼玩意儿,看不起老娘的魅力吗?”她一边拆着香囊,一边咒骂着苏荣恒。
香囊里面藏着两张小小的纸条,打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柳应尘仔细地看了看,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下,可真有意思了。
她趁着四下无人,将纸条吞了下去,满心欢喜地回了贤王府。
是夜,苏容贤又照旧来到柳应尘住处,一心想要造小人。
“王爷,妾身为您弹首歌听如何?”柳应尘一反常态,居然不急着和苏容贤颠鸾倒凤了。
苏容贤靠在窗前,点了点头。
只见柳应尘搬出一尾短琴,挑逗地看了苏容贤一眼,然后慢慢弹奏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柳应尘的确有些本事。一曲《少年游》被她弹出了畅意江湖的感觉。
她放下瑶琴,袅娜多姿走到苏容贤身边,轻轻揽着他的脖子,坐在了他大腿上。
“王爷,听闻这曲《少年游》曾是轩王的得意之作?”
“轩王年少时,精通音律,尤擅吹笛。这《少年游》,是他根据前人一首诗词,改出来的。”
“听闻当年,贤王与轩王感情特别要好?”
“恩。”苏容贤冷漠地应了一声,心想:就算是现在,我们感情也还是特别要好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还对他念念不忘?”他抬手轻抚着柳应尘的脖子,仿佛只要她一点头,就要掐断她的脖子一样。
柳应尘娇笑一声,柔弱地趴伏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妾身虽然出身风流,却也不是那等朝三暮四之人。妾身心系王爷,所以为王爷感到可惜。”
“哦,可惜什么?”
“王爷对轩王欣赏有加,交好数年,又何必闹到今天这个局面呢?况且,你们又是为了妾身而闹得不欢而散?妾身每每想起这件事,只觉得自己是那罪魁祸首,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苏容贤笑了笑,手从脖子上慢慢地滑了下去。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莫非,我应该把你还给轩王,好和他继续深交?”
说完,他手上用力握了一下,引得柳应尘娇羞地尖叫一声。
“王爷这是哪里的话?这几日,也总不见轩王来找事,想来轩王早就无心于妾身了。据妾身看来,轩王现如今,不过是等着王爷主动求和罢了。”
苏容贤大手一挥,将她身上的寝衣撕做两半,抱着她往床边走。
“他算个什么东西,我犯得着主动求和?哼,再说了,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过来找事?”
柳应尘听出有些端倪,便问:“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苏柳每天在外面闹吗?要不是本王安排了人死死守在外面,他早就闯进来,把你给抢走了!”苏容贤睁着眼睛在这里撒谎,脸不红,心也不跳。
说完,他不再给柳应尘多嘴的机会,把她扔到床上,俯身下来。
一夜旖旎,春光无限。
随后几天,柳应尘每天都留心着院子外面的动静,果然有些苏柳出现过的意思在里面。她想起那纸条上的两个任务,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办法。
第一个任务有点危险,她必须要等一个绝佳的时机,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在这时机到来之前,她开始策划着第二个任务了了。
于是,她每天都跑去找贤王,缠着贤王,让她陪自己去醉欢楼看看。
又过了几天,柳应尘月信没有准时来。她微微一笑,心满意足地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个任务。
这天,她算准了时辰,知道苏容贤会在半个时辰以后来找自己。就亲手准备了两样小吃,并一壶美酒,让小婢子拿篮子装了。然后也不带一个人,自己拎着篮子就出了院子。
众人知她是贤王的宠妾,也自然不问不拦,任由她去了。
她轻车熟路地往听雨楼走,走到苏柳门外的时候,轻轻敲了一下门。
苏柳正在沐浴,早就听见了脚步声,却听不出来是谁的脚步声。听见敲门声,便问是何人。
“轩王殿下,是小女子求见。”柳应尘温婉地回了一句。
苏柳正要问什么事,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她的“爱慕者”,于是改口道:“等一下。”
这些日子,苏容贤让他每天去霞云居闹一闹,装作要见柳应尘的样子。此刻,如果他反而将柳应尘拒之门外,岂不是又露馅了?
他从沐桶里走出来,随意披了一件衣服,就过去打开了门。
“应尘,是你?”苏柳的声音颤抖着,装作很激动的样子。
“轩王殿下,”柳应尘缓缓地鞠了一躬才抬头,见他薄衫被水染湿贴在了身上,就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这苏柳身材不错,看上去倒是被苏容贤身材还要好一些。可惜了,这么一副皮囊,偏偏不行。
她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又低声说:“轩王不换件衣服吗?”
苏柳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随手将门关了,拉着柳应尘的手,就往桌边走。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有见过。”
柳应尘愣住了:我见过吗?我没见过吧!
“应尘,我这两天总想去看看你,可惜,我进不去霞云居。你怎么出来了,他们准你出来吗?”苏柳亲昵地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他们准的。轩王,小女子带了些酒食来,不知道轩王肯不肯赏脸。”柳应尘挨着苏柳坐了,然后将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上了。
苏柳配合地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问:“那你来找我,是有事还是?”
柳应尘叹息一声,又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他。
苏柳没有多想,接过杯子,就直接喝了。
“轩王,您同贤王之间,就不要再吵了罢。”柳应尘幽幽地说着。
“我没同他吵,是他自己有病。”苏柳起身放下了杯子,借机挪开了一点。
柳应尘像块橡皮糖一样粘着他,让他有点不舒服了。
“诶,可惜,我已经是贤王的人了。”柳应尘低声叹息。
“听说他对你很好?”苏柳别有用心地问了一句。
柳应尘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说:“王爷对我,自然是好的。可惜,可惜我心里早已有了良人,却不是王爷。”
苏柳脑海中警铃大作,试探地问:“你心中良人是谁?”
只说完这一句话,苏柳便觉得身上不对劲了。头昏脑胀,似乎有些不太清醒,连坐都坐不稳了。
听得柳应尘缓缓走了过来,在自己耳边低声说:“我心中的良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苏柳倒吸了一口冷气,自行调整内息,却反而使不上力来。他瞥了一眼那壶酒,心下了然。
见柳应尘又躺在自己怀里,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只好逢场作戏,握住了她的手。
“应尘,你知道我心里有你,又何必给我下药呢?难不成,你不下这个药,我还不听你话不成?”苏柳有心试探,便更加温柔地抚摸着她。
“下药!什么药?”柳应尘大吃一惊,坐正了身子,等着苏柳。
苏柳也懵了,这药要是柳应尘下的,倒还不妨。如若不是她,又是谁有这个本事,暗地动手给自己下药?
外面有大批人马赶近的声音,似乎又有贤王在问:“柳夫人来听雨楼了?”
柳应尘也听见了这声音,知道贤王一时就会上来。她连忙捧住了苏柳的脸,凑过嘴唇吻住了他。
“轩王殿下难道不知,应尘心中只有一个你吗?”
苏柳听了,不禁也愣住了。
如果柳应尘真的喜欢自己,那苏容贤怎么办?这么多年来,头一回见苏容贤这么喜欢一个女人,如果苏容贤知道了,他该有多伤心。
苏柳自顾自想得出神,丝毫没有意识到柳应尘还在亲吻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柳应尘放到她胸上去了。
突然门就推开了,苏容贤出现在门口,满眼怒火地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