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要找一个男人，来做你的皇后？”苏墨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舌头。
南宫贺愣在了原地。
他自然知道苏墨是个女的，可是现在苏墨不认，他能怎么办？难道要告诉她，我摸过你的胸，知道你是女人？如果这样说了，今天他应该没有办法竖着走出这凤仪宫了吧？
看着南宫贺脸色变来变去，苏墨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晚上被南宫贺搞得神志不清，也是时候让他怀疑一下人生了。
苏墨大度地拍了拍南宫贺的肩膀，一脸的不和他计较，道：“你认错人了，早点回去睡觉吧。”
擦身而过的时候，被南宫贺一把抓住了手。
“我不可能认错人！苏墨，当年你未曾告诉我名字，但是你让我看了你脚底的莲花。你说，只要当日你归来，就要凭着这朵莲花，做我的皇后！”
苏墨再一次被这种戏码给震惊了。如果南宫贺说的是实话，她真想给以前的苏墨一耳光，怎么可以做出这种顾头不顾尾的事情？
“可我是男的！”苏墨咬牙硬撑着。
“不可能，你一定就是那个救我的人！苏墨，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很亲切，你不可能是男的！”南宫贺显然比苏墨更有底气。
“可我就是男的！”
“不可能！”
“滚！”苏墨终于忍无可忍了。
“如果你是男的，那你一定有姐妹脚底也有这样的莲花！”南宫贺退而求其次，说道：“我明日让人过来帮你正身，如果你真的是女的，那我就去找你的姐妹去！”
苏墨一脸的震惊，“你有病啊！我是男是女还需要正身？难道我自己不知道吗？你要找我姐妹，那你就去找吧，别来骚扰我！”
南宫贺伸手就袭向她的胸口，被苏墨躲开了，还顺手挨了一个耳光。
望着苏墨怒容，南宫贺调戏道：“怕什么？如果你是男的，我摸一下怎么了？大不了我让你摸回来？”
这种强盗流氓理论，苏墨自然是没有办法对付的。
她气哄哄地瞪着南宫贺，努力地思考着今晚的闹剧。半天，才终于理清了思路。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我是大夏的子民，不是你北燕的人。我如何在八九岁的时候，跑到北燕，如何有本事救你，救了你之后，我又去了哪里？”
“对，你是大夏的子民。你父母是商人，来我北燕采购棉花。你那时年纪还小，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我，便救了我。我曾在你家住过一段时间，你却始终不告诉我名字。只说，等你长大，便会回来找我。后来，我回到皇宫之后，你也回了大夏。”南宫贺信口胡诌着。
苏墨听神话故事一样的听着，似乎很有道理也很有逻辑，但是总是有点不对劲。
南宫贺趁热打铁地说下去了。
“我后来曾派人四处找你，你可以去问问李多柯，我多次前往大夏，就是为了找脚底有莲花的姑娘，可是我始终没有找到你。”
“至于苏柳所说的，他一定是撒谎的。你的父母不会是你的养父母，就算是养父母，他们也绝对不会害你。他们很爱你，在我提出娶你为妻的时候，不管我提出多么好的条件，他们始终拒绝。他们认为我政权不稳，将你嫁给我会让你受委屈，只说等我稳定之后再考虑。”
“苏墨，如果你不是女人，那是我认错人了，我可以道歉。但是，你真的是男的吗？”
南宫贺步步紧逼，将苏墨逼到了墙角。苏墨听得有些昏昏沉沉，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南宫贺又趁热打铁，让人把李多柯喊了进来，问：“朕让你去大夏给我找人，你怎么还没有找到？”
李多柯莫名其妙，不清楚这两人在搞什么鬼。
“李多柯，皇上让你去大夏，找什么人？”苏墨盯着李多柯。
“找一个小姑娘，脚底有莲花的小姑娘。”李多柯一脸生无可恋地回答道，“皇后娘娘，你听听，这样的人容易找吗？没有百万也有八十万吧？皇上这么大脾气半夜三更来追问我这个问题，至于吗？”
苏墨点了点头，脸色难辨。“你先下去吧。”
李多柯逃一样地跑了。
南宫贺望着苏墨，一脸坦诚，“现在，你相信了吧？”
苏墨没有回话，推开了南宫贺，有些疲惫地走入了里间。半晌，她又走了出来，手中拎着一盏烛灯。
南宫贺看得眼睛都亮了。
苏墨撕了人皮面具，换上了平常的女装，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烛光下，她白玉一般的脸上带着浓郁的妖冶气息，眉眼如画。
“苏墨”南宫贺不自知地呢喃着。
“我是一个女人，很抱歉，瞒了你这么久。”苏墨将灯放在桌上，自己坐在了凳子上。
南宫贺楞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她。
苏墨很美，后宫这么多女人统共加起来，也没有她一半美。
平日里不是没有见过苏墨的真面目，只是扮了男装的她看上去总是刚硬的，不像这般柔和娇嫩。
“五年过去了，你变得更漂亮了。”南宫贺又开始上演神话故事了。
“你确定，我这样子，就是你五年前见过的女孩子？”
“没有错，我确定。虽然长开了，但是眼睛一点也没有变。”南宫贺轻松地说着谎。
苏墨叹息了一声。
“据你说来，我应该是商人之女，曾来过北燕。据苏柳说来，我应该是被养父母所害，而我的亲生父亲，正在找我。”苏墨望着南宫贺，“你和苏柳，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事实上，苏墨想错了。因为，苏柳和南宫贺，其实都在说谎！
“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苏柳为什么要骗我？如果苏柳说的是对的，那么南宫贺，你又为什么要骗我？”
南宫贺想了想，立马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理由。
“我如果是骗你，为何我一看到你脚底的莲花就失态？为何我会去找一个脚底有莲花的大夏女子？为何我会知道你是一个女人？”
“问得好，那我问你，你既然是要找一个脚底有莲花的女人，那你为什么看到男人脚底有莲花，要失态？”
“正因为我要找的是女人，而你当时说你是男人，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我当时想要问你的，但是我又怀疑我是不是记错了。所以我独自去冷静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冷静下来，所以才回来追问你啊。”
似乎又很有道理的样子，苏墨再一次绝望了。
“好，假设你说的是真的。那我问你，苏柳为什么要骗我？”
南宫贺想了一下，问：“苏柳知道你是女人吗？”
苏墨点了点头，“他第一次见我，就知道我是女人了。”
南宫贺勃然大怒，“那个小人，一定是觊觎你的美色，想把你抢过去做他的人！”
不可能！苏墨下意识就觉得不可能。
但是回头仔细想一想，的确无从分辨苏柳的目的。
甚至，无法分辨真假。
不管是南宫贺所说的话，还是苏柳所说的话，都是在他们知道自己失忆之后说出来的。他们说得很有逻辑，但是仔细一想，又太过巧合了。
所以，他们至少有一个人在撒谎。但是，苏墨现在还不能分辨出来他们谁在撒谎，又是为什么撒谎。
想了想，苏墨知道了问题的所在。
她的身份，一定有奇特之处。在明白自己的身份以前，南宫贺和苏柳，都是不可信的！
苏墨埋头思考，南宫贺伸手摸着苏墨的头发，低声道：“苏墨，你终于回来了，你真的回来做我的皇后了。”
苏墨白了他一眼，“别发昏了，现在你的皇后是赵华容。”
“她是死人，你才是我的皇后！”
苏墨头痛地摇了摇头，问：“南宫贺，你不会假戏真做了吧？”
南宫贺没有回话，似乎很伤心的望着苏墨。他这样子，让苏墨突然有些不忍心。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
“南宫贺，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我五年以前答应过你什么，那也只是一句玩笑话。我已经想不起来了，那句话已经不算数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南宫贺手停了下来，放在了苏墨的肩膀上。
“等我们按计划行事，利用赵思蒙的力量，帮你解决掉太后和南宫祝之后，我，我就离开北燕。”
南宫贺没有说话，就定定地看着苏墨的眼睛。
他看上去真是伤心极了，苏墨心里七上八下。
“南宫贺，你别这样。其实你不喜欢我的，不是吗？我们没有必要为了好多年前的一句戏语，来束缚彼此啊。”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我偏偏就是喜欢你！”
苏墨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你喜欢的，只是五年前的苏墨，只是你想象中的苏墨，不是我，你明白吗？”
南宫贺轻轻笑了。
“我明白，不明白的人是你！”
“啊？”
南宫贺拉起了苏墨的手，将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轻薄的衣服下，是南宫贺炙热的体温，和他强有力的呼吸。苏墨一时没有收回手，感受着南宫贺的生命。他的声音，似乎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他说：“苏墨，你看不出来我一直就喜欢你吗？不管你是男人也好，是女人也好，我都是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