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南宫祝上钩了,南宫贺便笑容可掬地望着他。
“很简单,我们一起去找找证据。在你宫中,和太后宫中找就是了。朕想过了,落胎药这种东西除了太医院,整个宫中都不会有。而太医没有朕的许可,是绝不敢将这种药流出的。
而整个皇宫中,有权利外出私自采购东西的,也只有你和太后而已。如若安宛然是你们指使的,想必你们那里还有这样的药。”
南宫祝闻言大怒,气极反笑道:“这哪里需要我配合呢?皇上何许人也?既然要抄我和母后的寝居,那随意就是。反正您凭空捏造证据的本事都有了,还没本事违背父皇的遗言吗?”
苏墨在旁边不痛不痒地说道:“皇上,我没有说错吧?做贼的,哪有不心虚的呢?别说他不会让你去查,便是查出证据来了,也绝对不会承认。说不定倒打一耙,又说您冤枉他呢。”
南宫贺会意,便笑道:“是啊,那朕还是不去了吧。皇后应该也累了吧?我送你回凤仪宫如何?”
他俩一唱一和浓情蜜意的,权当南宫祝不存在。南宫祝哪里受得了这种态度,心想反正自己宫中和木母后宫中,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人在严密防范着,想必南宫贺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
又听见南宫贺说不查了,散了算了,他便咳嗽了一声,道:“要查就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怕人搞鬼不成!”
“算了,还是不查了。万一查出点什么来了,哥哥脸上过不去。万一你们果然藏得好了,什么都查不出来,朕脸上过不去。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哦?皇上的意思是,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我和太后该如何继续如何,朝中大臣该如何便继续如何?”
“哼!”南宫贺冷哼一声,“朕顾及你我兄弟情义,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但是与安家勾结的人,朕一个也不会放过!”
南宫祝握紧了拳,冷冷地瞪着南宫贺,道:“却又不知道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勾结了安家?又不知道这句不追究又是几个意思?证据都没有,只会信口胡说!”
“小红不是证据,那封信不是证据?”苏墨问道。
南宫祝瞪了她一眼,道:“这种可以凭空捏造的证据,我随随便便就能给你们弄一堆出来。只要我愿意,我还能指证兰贵妃才是主凶呢!”
南宫贺轻笑一声,道:“朕说要你和我一起找证据,你不乐意。朕将自己找出来的证据给你,你不承认。那朕也没有办法了,不如就索性担了专横的名,肆意胡来算了。”
南宫祝被他这么一激,便说道:“既然你一定要去找这个什么证据,那便去就是了。哼,若是你找不出证据来呢?”
南宫贺没有得意忘形,他装作犹豫地考量了一下,又去望苏墨。苏墨按照此前的剧本,低声道:“那还是别去找了,他这么有把握,说不定早就毁尸灭迹了。”
“一派胡言!”
“你小声一点,”南宫贺伸手捂住了苏墨的耳朵,生怕声音太大会吓到她一样。
“算了,哥哥的意思朕也清楚了。我们这就去查,若是没有落胎药,这事,就先这样吧。在找到明确的证据之前,一切如常!如何?”他脸色犹豫,并不自信。
南宫祝信以为真,便点头同意了,说要这就走。
“等一下,”苏墨懒懒地伸手拦了一下,“皇上我就不陪你去了,我去凤仪宫躺一躺。不过我劝皇上,还是多带几个人去查,不然等下又有人不承认。”
“哼,大丈夫敢作敢当,又什么不敢承认的?”
“你承认了就好,早就该承认了。”苏墨顺口回了一句,气得南宫祝脸都扭曲了。
南宫贺不厚道地笑了出来,他早知道苏墨伶牙俐齿,此刻再一次见识到了。
“好,朕先送你回凤仪宫,然后叫上周虎和傅大人他们一起去。你在宫里好好躺着,不要再下床走动了,朕一忙完,就马上回来看你。”南宫贺柔声地嘱咐着苏墨。
赵思蒙在旁边面带微笑,看得满意极了。这南宫贺这个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看来自己这个“废物女儿”,还是多多少少有点用的,至少把南宫贺治得服服帖帖的。
送了苏墨之后,南宫贺便带足了人马去抄太后和南宫祝的家了。为了把戏做好了,他不仅带上了周虎等人,还带上了被软禁的几个太后的亲信,以及赵思蒙信任的傅大人等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先是杀到了南宫祝的寝宫。
这里的小丫鬟,很少见到皇上,一看这阵势,一个个吓得不敢说话,跪在了排。
南宫贺进来之后,肯定不会自己动手,只是和南宫祝站在一起,看着周虎带人搜东西。
“你们仔细一点,千万不要摔坏了什么,十颗脑袋也不够你们赔的!”周虎动手之前先吼了一声。
于是那些早就训练有素的人,立马就小心翼翼地搜得仔仔细细。
一直搜到了大中午,才把偌大一个宫殿搜完。除了一些比较引人入胜的小画册,和一些较有闺房情趣的器具之外,倒是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
南宫祝全程看着南宫贺,见他脸色不好,便要开口嘲笑他。他尚未开口,却听见南宫贺说:“时候不早了,不如在这里摆膳,吃完再去拜访太后吧。”
南宫祝冷笑一声,吩咐人摆膳。
南宫贺也是有意要羞辱他,每上一道菜,就先用银针试了才敢吃。
“怎么?皇上还信不过我不成?”南宫祝嘲笑着他。
“不是信不过哥哥,是信不过下人罢了。人心隔肚皮啊,皇后对德妃够好了吧,却还是被德妃背叛了。所以吧,和小人相处,还是处处上心要好一点。”他拐弯抹角的,还是在骂南宫祝小人。
南宫祝却一点也不生气,他看着南宫贺阴沉的脸色,以为他是找不到证据所以才恼羞成怒,是故听了这么明显的话,也不动怒。
一时,大家也吃完了。收拾了碗筷之后,还是不急不忙的喝着茶。毕竟大中午去骚扰太后,不是一件太礼貌的事情。怎么着,也得等到午睡过后再去。
南宫贺继续扮演着一脸苦逼的戏码,南宫祝逮着机会就嘲笑他两句。赵思蒙不知道情况如何,在旁边跟着尴尬。其他人都是各自为营,心里筹划着。
闹了一阵子,突然有人来报,说是太后来了。
一群人连忙起身去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太后发怒的声音。
“先皇尸骨未寒,当今圣上便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可知这如今的人心果然是要不得了!”
南宫贺冷笑着,也懒得做面子功夫了,抬脚就又走了回去。
南宫祝自然是要去门口接的,其他人既不敢去接,也不敢跟着南宫贺回去,便傻傻地站在了中间。
“皇上,当日你也是叫我母后,也是我一手喂养大的,如今先皇去世了,你就目中无人了不成!”太后一边吼,一边朝着南宫贺走了过来。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南宫贺抬了一下眼皮子,睥睨了她一眼。
“当日先皇在的时候,你是怎么承诺的?”太后咄咄逼人。
“当日朕曾当着父皇的面,承诺永远不会残害手足。封长兄为亲王,封当时的皇后为太后。
朕管理国家大事,无需亲王插手,也不得趁机打压亲王。朕奉顺太后,不得驱逐出宫或加以残害。
亲王与太后可继续居住深宫,朕不得私自闯入你二人的寝居。
当日,朕曾当着满朝大臣这般承诺。想必,这件事情,大家都没有忘记吧?”
南宫贺瞥了众人一眼,众人低下了头,都不敢接口。
“好,你记得就好!”太后冷哼一声,伸手指着南宫贺的鼻子,“不得打压亲王,又为何故意针对亲王部下?不得残害太后,又缘何冤枉我派人残害皇后?不得擅自私闯,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南宫贺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瞥了南宫祝一眼,才回答太后的问题。
“朕并未刻意打压亲王的部下,毕竟亲王也不曾说过今日犯事之人是他部下。更何况,那些人犯事在先,难道就因为他们是亲王的人,朕就不能惩治了吗?
朕亦不曾污蔑太后,皇后小产乃安贵人一手安排的。安贵人死前留下书信一封,说是受到太后指使。
再者,今天朕为什么会在这里,太后不如问问亲王。如若太后不希望朕去您那里,那朕便回凤仪宫陪皇后去算了。”
言毕,南宫贺便起身要走。这在南宫祝看来,就是他心虚理亏胆小的意思了,于是连忙拦住了他。
“皇上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南宫祝回头看着太后,又说,“太后,皇上说要找证据,所以才来了我这里。谁知找了半天找不到,倒是没有胆子再去您那里了。”
他说完,又悄悄地拉着太后去了一旁,说了两句之后,太后诡异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我倒是要看看,能找出什么证据来!”太后道。
于是,一群人又浩浩荡荡跟着太后去了。
南宫贺走在队伍的最前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嘴角闪过一抹得意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