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片刻后,郎弘璃将人松开,低头看着她,勾了唇露出两边的浅浅梨涡,“以后可不许再这般多想,要记得只要有我在,就万事大吉,明白吗?”
父皇说了,一定不能让女人担心男人的事,不然这个男人就真的太没用了。
他才不是没用的人,所以他是不会让自己的事还得让他的心肝儿担心。
而且,他也舍不得。
明珠对上他的眼,抿唇点了点头。
郎弘璃见状笑意更胜,拉了人就往鸳鸯湖去。
“我给你说啊,那鸳鸯湖是父皇为了母后给他做鸟肉吃才……”
“什么?!你……你说她被皇后娘娘的人接进宫了?!”
明珍苑,郝明珍在清醒后喝了一碗粥便一直趴在床上休养,不想却突然听到这么一个消息,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情绪一激动就牵扯到了屁股上的伤,让她冷汗津津。
“小姐你冷静些。”云初在一旁服侍,一看到她身后的伤脸上就闪过一抹不忍。
郝明珍忍着疼痛捏紧了放在床上的拳头,若不是她现在不能动,她真想立马就去要了郝明珠的命!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总是和她的计划相悖?
她从来很不屑这样的争斗,因为在她看来只有弱者才会用这样的法子,于她来说,凡是看不顺眼的人杀了便是,左右最后都成了意外,谁会知道?
可就是这个郝明珠!
她本以为只要这么小打小闹一下就能让弱不禁风的她彻底毁灭,然而让她没想到的事,不管是郝明瑚还是郝明瑶或者是她,只要动郝明珠动了心思的人,到最后受伤的反倒是她们自己。
这就是是为什么?
郝明珠什么时候有这本大的能耐了,竟然还能预知未发生的事,这不可能啊。
难道……
心里突然一惊,厉眼一扫,给她上药的云初立马就停住了手。
“给我查,立马去给我查她身边的每个人,尤其是新进府的那个叫竹青的丫头,绝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若这一次再出岔子,云初,你该知道是什么下场吧?”
她的声音低沉,眼睛里都是阴霾。
云初看着她,呼吸一滞,忙垂眸应道:“小姐放心,奴婢……奴婢这回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
闻言,郝明珍抿紧了唇没有说话,只道:“把云绮给我叫进来,我有事找她。”
云初闻言立马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起身出去将云绮叫了进来。
郝明珍看了看她,面无表情地说道:“让你去找的人,现在安排在何处?”
云绮一听,为了让她能听清她的话,忙蹲下了身子,回答说:“回小姐,人现在就在福来客栈,小姐有何吩咐?”
郝明珍闻言收回了在云绮脸上的视线,心中陷入了思考。
她做事,从来就不喜欢拖拖拉拉,不惜重金请来的人如果再没本事将那郝明珠给抹杀了,那她可就得怀疑那郝明珠究竟是不是之前的郝府二小姐了。
想到这,郝明珍眯了眯眼,心里有些计量,扭头看向云绮。
“三日后,你且去见他一面,然后……”
云绮凑了过去,郝明珍在她耳边耳语一阵后神情变得狠戾起来。
云绮闻言连连点头,最后很郑重地点了头:“好,奴婢知道了。”
郝明珍看着她,隐去了眼中的狠意,继而摆了摆手让人出去。
她说过,能站在他身边的人只有她一人才是,别人别想打他的主意,否则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怎么了?”
鸳鸯湖的长椅上,郎弘璃正搂着佳人坐得舒舒服服的,然边上人忽然就坐直了身子,让他很是奇怪。
明珠压住了方才心中突然来的紧张和后背的凉意,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又是那种感觉,究竟是谁?是谁在这个时候打她的主意?
郝明珍?郝正纲?还是郝明瑶或者郝明瑚?
“心肝儿,你出汗了,”郎弘璃也跟着坐起来,在发现明珠额头上的薄汗后皱眉不解,从袖中拿了手巾给她擦汗。
明珠很自然地从他手中接过了他的手巾,然后不怎么自然地扯了一个笑,“我自己来吧。”
竹青回报说云绮之前去的地方是一个曾发生过瘟疫的小镇,距离京都约莫五十里,云绮从那里找到了一个人,说是要请他出山到京城重新做回他的老本行。
这个老本行竹青自然也听得清楚,她也知道郝明珍打算做什么,她自然也想好了防范措施,可现在不知为何,心里那种隐隐不安似乎扩大了很多。
甚至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回比前几次的凉意更让人觉着冷了,是因为他们的计划有变吗?
明珠百思不得其解,突然间没了任何的心情。
郎弘璃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眉头皱得更紧了,伸手摸上了她的脸,担心道:“怎么了?”
方才都还好好的,怎的突然就变得这般凝重?
明珠感受到来自他的温柔,抬眼看向了他,咬了咬唇,“殿下,我……”
该怎说她的不安,说了的话他该是又得操心了。
“怎的了?”郎弘璃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明珠抿紧了唇,而后摇摇头,重新靠到了他的肩上,“没事,方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他每日已经够忙碌的,她不能再让他担心。
郎弘璃虽说看似大大咧咧,对小事不上心,但实际上熟知他的人就知道他的记性是很好的,相较于戏院里的那些戏子,他的演技才是最好的。
当然,宫人们是不可能把这些说法让本尊知道的,不然估计得上天。
所以即便明珠不说,郎弘璃也没有追问,但他可在心里记得清楚,于是傍晚时分,他将明珠一送回将军府便让竹夜私下给竹青带了消息,并取得了近日关于明珠的所有消息。
“这丫头,还真是……怎么说呢?是不是有点太不听话了啊?”
回到自己弘宸宫后便收到竹夜的回复,郎弘璃在听完所有事情后露出了很纠结的表情。
说实话他就不是很懂了,他看上去有那么不值得人相信吗?
虽然他是长得太好看了点,以前还被十九皇爷爷说成小白脸,可这也不是他自己愿意长成这样的啊,谁叫他那父皇生的就是那副样子,他不过是被他父皇害成这样的。
可是他明明真的很可靠啊,办事还从没出过岔子,琴棋书画也样样会,跳舞也会,功夫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比得过他,就连父皇这两年都和他打成平手。
他……他这么完美这么好,这么值得人信耐的人,怎么在她这儿来就成了不靠谱的了呢?甚至有事都不和他讲。
说白了,他现在很不高兴,十分相当非常极其的,不、高、兴!
“殿下,可要属下去查看福来客栈的人?”
竹夜选择忽视自家主子的情商,开口提出建议。
郎弘璃闻言看向了他,红唇抿成了一条线,不是很高兴地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他现在要静静,不然他怕自己又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距离大选就只有二十天了,他不能再让弘宸宫变成废墟,不然按照人类的修葺速度来讲,心肝儿进来就没地方住了。
竹夜看他一脸不耐,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不能和主子待太久,不然真的会变笨。
“等等。”
就在竹夜准备转身出去时,郎弘璃把人给叫住了,“顾天祥那个混蛋不是说好晚上过来的吗?怎的现在还不到,他是皮痒痒的么?你到底有没有把话带到?”
那个想跟他抢人的混蛋,早年伴读的时候就老是和他作对,现在不伴读了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太子。
“殿下,属下确实已经把话带给天祥公子了,天祥公子也答应晚上会进宫来见殿下。”
亏得竹夜在这个人面前还能做到面不改色,小肚子在后面默默地把自己当成柱子,对竹夜心生敬意。
“你去了怎么说的,是不是曲解本殿的意思了?”郎弘璃不信,因为他现在很不爽,他得找个人打打架。
竹夜:“……属下说,殿下因明珠小姐的事有意请公子进宫一趟。”
他只能这么说,不然按照这位爷的说法,别说人不来了,估计当时就把他给轰出来了。
“得,你赢了,”郎弘璃嫌弃地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竹夜一本正经地给他行礼后转身出门消失在弘宸宫。
郎弘璃看着他消失,不痛快地踢了一脚地上的布偶猫,布偶玩具滚动圆乎乎的身子滚到了小肚子脚边。
小肚子垂眸:得,现在用脚,一会儿不知道谁要用嘴叼,反正不是他就对了。
“肚子,本殿要吃鲟鱼片儿,你去御膳房给本殿弄些来。”
不高兴,他明明让竹夜那个木头去给顾天祥带话,让顾天祥那个混蛋赶紧滚进来,他要与他决一死战,然而竹夜那么没脑子的竟然说得这么客气。
哼,说得他这个太子殿下一点威严都没有,他不高兴,很不高兴!
小肚子看着这位爷又抓起了地上的布偶猫各种蹂躏,不是很明白他要吃肉的点,因为刚才才用过晚膳。
“殿下,天祥公子到了。”
小肚子的内心戏刚完,门口就来了个小宫女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