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先走了,你多保重,有什么给我电话。”
姑妈拉着她的手:“洛洛,你长大了,人应该向前看,别停在不愉快的过去里,人要学会选择性失忆。”
她点点头:“姑妈,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姑妈叹息的摇摇头,看着她消失在自己面前,洛雅埋着头向大门外走,明明来的时候是好天气,突然下起了雨,淅沥沥的雨让人感觉有些瑟瑟的冷。
成长的伤痛是可以忘记吗?她真的恨他,他曾让她感到绝望和害怕,在她和弟弟最需要的时候,他竟绝情的放手,这样的人是不可以原谅哪怕是她父亲。
洛雅浑身没力外面的雨并没有阻止她的脚步,她有些倔强的跟自己赌气,独自走在雨中像万箭穿心般难受。
淋就淋吧,她想在雨中放纵自己,她慢慢的朝着雨中走,雨不停的落下,很快她的衣服全部湿透。
雨水渐渐模糊了视线,渐渐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有雨水滑进嘴里一种涩涩的苦蔓延至全身。
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这一刻,她清醒的知道,她想念他,那个缺失已久的父亲。
她慢慢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自己的身子,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里,路人指指点点,她顾不了这么多,有更浓烈的液体从眼里流了出来。
她感到很冷,很冷,好像在千年冰窖,心像被人用刀在狠狠的割一般的疼,曾经诅咒他不得安宁,可是当她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他,心不由得颤抖,她恨他,却也牵挂他。
洛雅甚至责怪自己,也许他生这病都是自己诅咒的结果,他曾经那么强悍,生活怎么会他变得如此脆弱。
眼泪不停的往下滚,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下一秒似乎就要晕倒为什么这么痛,也许她压抑太久。
“洛雅,你神经失常了?谁让你一个在雨中淋?”就在她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雨水和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可是那声音不会听错。
是的,来人正是凌爵风,他不是说改天电话联系?她看见他开车离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本来就已经够乱,他来做什么?
洛雅削开他的手,有些倔强的朝着雨中继续走。
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拉住了她,他毫不费力的将她塞进车里。
洛雅拼命挣扎,她想要逃离,为什么她生命中的男人都让她感到绝望,都说父亲是孩子看世界的窗口,可是她的父亲让她对生活彻底失望,不,是绝望。
车门被重重的关上,车子隔离了外面的雨声,凌爵风的表情很恐怖好像她们是死对头的敌我关系,洛雅吓得有些冒冷汗,司机不在车上只有她们两人。
车子静得让人更加害怕,不知道这家伙接下来会干什么,凌爵风冷着脸启动着车子。
洛雅偷偷的瞄了他一眼,他表情看上去真的很吓人,从没见他如此凶狠。
他有些凶巴巴的吼:“看什么看?”
洛雅有些虚张声势回敬他:“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凌爵风开着车猛踩油门,洛雅一个趔趄,差点撞着头,幸好他及时刹车,才避免悲剧发生。
“你神经病。”她几乎是吼出来。
凌爵风冷冷道:“你给我住嘴,否则有你好受。”
洛雅知道跟他没有道理可以讲,她只有忍辱负重,她只有忍。
过了一会儿,他自言自语道:“你爸爸生病了?”
洛雅缓缓抬起头,她诧异的打量着他,有些不满道:“你跟踪我?”
凌爵风没有抬头,轻飘飘道:“你没有资格管我。”
“凌爵风你有病,你无耻。”
“继续夸奖,我乐意接受。”
一会儿车子直接开到了他家门前,他打开车门对着她命令道:“给我滚出来。”
几乎是他强行的拉扯,她整个人像小鸡似被他提起,他将她扔进了浴室。
“去洗澡。”
洛雅挣扎和抵抗全部失灵,眼泪还没干,她倔强道:“为什么这样对我?”
“别问这么多,立刻马上给我洗澡,知道反抗的下场很惨吗?”
他找了件大的浴袍塞给她,再次命令道:“给我滚进去。”
今天的他很反常,开始送她到医院的时候都不是这样,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陌生而可怕,亏自己还曾暗然动心,他就是一个魔鬼,都怪自己眼拙。
直到里面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凌爵风才颓废的倒在沙发上,他拿起旁边的衣服擦拭自己湿透了的衣服,他用毛巾裹住自己的下半身,半靠着沙发。
他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刚刚他知道是洛雅父亲病了,他狠狠的用自己的拳头打在医院的墙上,可是当他看见洛雅行走在雨里的时候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范围。
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直到烟头烫着自己的手,他才回过神。
等了很久洛雅还在浴室,突然担心她会不会有意外,是不是昏迷在浴室,这女人真是白痴得可以,她怎么可以在雨中那样折腾自己。
他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才敲门:“洛雅,你洗好了吗?”
里面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声音,他更加相信自己的推断,有些着急道:“洛雅,你开门,再不开,我一脚踹开。”
无奈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他退回在客厅到处找钥匙,却不知道钥匙放在什么地方,后来他跑进厨房,拿出工具箱的锤子对着门砰砰的敲。
好一会儿,门才被他打开,洛雅就那样木木的泡在水里,没有丝毫表情。
他冲了上去,抓住她的肩膀厉声道:“洛雅,你傻了吗?”
任凭他怎么摇晃,洛雅没有丝毫回应,他有些不甘心的抱起她朝着卧室走。
他将她狠狠的往床上一扔,他恨她这样的表情,将他的耐心一点点磨去。
她像具死尸,除了眼角有泪,再也给不出任何表情。
他拍打她的脸:“洛雅,你他妈说话啊?你成哑巴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吗?”
洛雅无神的眼睛瞬间有些光亮,不过只是很短,她又恢复了淡漠的表情,两人像在进行搏击赛谁也不甘心先让步。
凌爵风一双大手顺势从她的颈子沿着身体往下缓缓移动,他有些愤愤道:“我就不信你软硬不吃?”
他没有一丝柔情,有的只是发泄和不满。
“洛雅,你如果哭着求我,也许我会放过你。”凌爵风有些冷冷的看着她,不知为何他对眼前的女人开始同情起来。
洛雅根本没有搭理他,甚至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凌爵风推攘着她:“难道你喜欢我虐待你,喜欢玩是吧?我好好陪你。”
他像要一点点吃掉她,却不惊觉的发现,她的身体像一个黑洞,又或者是一个终极黑梦,他紧紧的抱住她,一抹战栗从耳根延至全身。
她越是抗拒,他越是不放手。
洛雅倔强的将脸转向一边,任他如何挑逗都事不关己,这将是她们最后一次放纵,明明她动了心,可是,她不能回应,她心已死,必须逃离,只有逃才是她的出路。
凌爵风没有快意,有的是陷入泥潭般的苦恼和困惑,他拍打洛雅的脸:“喂喂,你能给点反应吗?你还是不是女人?”
莫名的悸动,他变得异常温柔,他再也不是他,他的灵魂像去了很远的地方。
在最后的时刻,他抱得她很紧,很紧。
“洛雅,我想这样抱着你很久很久。”
空气很静,静得可以听见针落地的声音,凌爵风情之所至,他紧紧的抱着她,他像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这一刻他想彻底放心恩怨,原本她只是一颗报复的棋子,却不料他玩游戏玩着玩着就迷失了方向。
良久洛雅从牙缝里淡淡的挤出几个字:“希望我们这是最后一次。”
简短干净的话,不留情面,将他心中的一团顷刻熄灭,凌爵风只觉脑子轰的下,她一直不说话,没想到说话却如此绝情绝义,他有些失重:“你说什么?”
洛雅淡淡道:“我说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别把我逼急了,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人。”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警告你而已。”
凌爵风有些赌气道:“警告我?滚,该滚的人是你,你给我滚,趁我没有改变主意的时候。”
这人变化也太快了,前一秒还紧紧的抱着自己,后一秒就对着自己咆哮,想来也不奇怪,像他这样的疯子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滚,不用他说,她都会滚。
洛雅准备起身才反应过来:“我的衣服在哪儿?”
“你自己没长了眼睛,不知道自己找吗?”
洛雅有些自讨没趣,利索的起来,咚咚的朝着客厅奔去。
凌爵风看着她孤单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一丝心痛,在这场游戏里他伤害了她,却也输了自己,也许债不该她来偿还。
客厅开着淡雅的灯光,她惊讶的发现她的衣服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沙发上。
原来他早已经烘干了她被雨水淋湿的衣裳,只是她的心却早被他伤得遍体鳞伤。
摸一摸柔软的衣服,像是庄严的最后一次告别,不知为何心竟然强烈的痛,最深爱的人往往伤自己最深。
他凌爵风和父亲都是如此,他们不尽人情总是伤害她,凭什么她只有承受,她要从此和他们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