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刚出了点小意外,所以我出来晚了,可能要四十分钟左右才能到了,不然,你和孩子们先吃吧。”
“不用,我们才吃过点心,等你到了一起吃,一会儿见。”
“好,一会儿见。”他的语气很平静,似乎那意外只是很小的事情,却是电梯出了意外呀,那是要人命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意外,可她就是觉得不简单,等他到了再与他好好谈谈吧。
说是四十分钟,可是不到半个小时冷慕洵就到了,车停在大门外,一听见喇叭声晚秋就冲出了房间,打开大门,他已经停好了车步向她,整个人看上去并没有因为一天的工作和意外而有疲惫的感觉,从上看到下,他应该没受什么伤。
“仲晚秋,我承认我很好看,你看够了没有?”他大步走向她,笑眯眯的说道。
“啊……”她慌乱的垂下眼睑,她只是不放心怕他伤了哪里罢了,眼见他是真的没事,她这才低低的道:“快进来吧,我去热菜。”
不知道是怎么冲进房间里的,直接就把他推给孩子们,“房间小,你随意。”说完,她就进了厨房,再也不敢看他了。
匆匆的热了菜,再端到桌子上,虽然没有刚炒好炖好的香,不过,看起来也不错,再加上几个人都饿了,所以,都是拿起筷子不客气的吃着。
他挑着盘子里的肉不停的夹给诗诗和果果,半晌,就在晚秋闷头吃饭的时候,碗里突然间的多了一个鸡腿,“菜煮的很好,仲晚秋,你有长进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看着碗中的鸡腿筷子却没有落下去。
“怎么?我夹的不好?”
“不……不是。”他这一催,她急忙的夹起鸡腿认真的吃起来。
这一餐孩子们和她都吃得很快,倒是他始终都是慢条斯理的吃着,不着不急,吃好了,她去厨房洗碗,他则陪着孩子们一起看电视,然后讲故事,天色已经很黑了,他却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由着他哄着孩子,晚秋洗好了厨房就坐在电脑前查看着自己的小生意,随他去吧,反正孩子们已经离不开他了。
有时候,习惯就是一种瘾,让人想要舍弃都难。
又有几个小单子,虽然不大,可是这样的单子聚集在一起就是大单了,她正看的认真,电脑的屏幕上忽的多了一道阴影,男人的气息笼罩而来,让她握着鼠标的手骤然一停,然后道:“要走了吗?我送你。”
“呵呵,不是。”
男声就这样不经意的从身后传来,那种感觉就象是夫妻间的感觉,可她与他……
不要,她真的无法再接受他。
曾经沧海难为水。
“你坐吧,我回了这个单就没事了。”
“生意不错,不过,可以做得更大。”
“这样我都忙不过来,再大的话孩子们都没人照看了。”
“那就请工人喽。”他笑,磁性的嗓音在这夜幕中浓郁如酒,醇香四溢。
“暂时还没这样的打算,最近我都比较忙。”她答应过白墨宇的,过了年要去那家木材公司里坐阵帮忙,明天就要去了,只怕,这以后她会更忙。
“忙什么?”他俯首掏了一根烟,拿在手里却没有急着点燃,只是那拿着烟的倒影映在电脑上,让她看得清楚。
“明天我要去上班了,走吧,我们去外面走走。”猜到他这烟瘾可能是忍了很久了,有孩子们在他一向是不抽烟的,她一直都看在眼里,所以,就不着痕迹的提议去外面走一走。
“嗯,走吧,孩子们都睡了。”
“谢谢,你是一个好爸爸。”
他的唇动了动,脑子里现出她小腹上的那道长长的疤,其实,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爸爸,可,看着她走在前面的背影,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把烟放在唇上叼着,拿着火机已随着她步出室外。
清冷的月光如银的洒在院子里,等过了正月,春来了,这月光就不会这么的清冷了,瞧着她拢了拢衣领,他点燃了烟吸了一口看着吐出的烟圈轻轻道:“冷吗?”
“不冷。”可其实,还真的是有点冷,这会儿比起白天真的冷多了,郊区就是这样,没有市区暖和,可是郊区的空气好,市区暖是因为人多车多造成的。
她说了不冷,他的手却还是落了下来,轻揽着她的腰,让她不由得靠近了他,可是心,却怦怦的跳了起来,“阿洵,不要。”她伸手就去抓他的手腕想要挣开他,不然,心太慌了。
可这一碰,却让他的身子不由得一颤,然后状似痛苦的皱了皱眉头。
晚秋的心一动,伸手就撩起她刚刚所触碰到的他的衣袖,果然,那下面是一道伤,虽然只不过皮外伤,可那红鲜鲜的一道,却让人触目惊心,“怎么没有去医院包扎一下?”她的手下移了一点,怎么也不肯松开他这受伤的手臂,不用想也知道是电梯的事故让他受伤的。
他漫不经心的一笑,“没什么的,我全身就这点擦伤,居然还被你看到了,真的没事,擦点药就好了,骨头什么的都没事。”
可是皮都破了,他穿着衣服,有袖子挡着,一晚上没有任何表现的陪着她与孩子们吃饭,甚至还陪着孩子们做了小游戏,天,他就没疼过吗?
皱着眉,她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到她无声的怔在那里,他道:“真的没事,我就是怕你和孩子们担心才没说出来,你瞧,你现在是不是在担心呀?走,咱们进屋去。”手中的烟随手扔在了泥地上,轻轻一捻,作势的就要带她进屋子里去。
“干……你要干什么?”
他俯首在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让她不由得一暖,“进去脱光了衣服让你检查一下,也许,这样可以让你放心。”
“喂,冷慕洵,你……”粉拳不客气的捶向他的胸口,刷刷如雨点。
“哎呀……”他低叫一声,让她仰首看到了月亮下他仿似有些痛苦的脸,手一下子就停了下来,以为她又碰到了他的伤处。
她停了,男人的手却动了起来,倏的抓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就走到了门前,“外面冷,进去吧。”
她的脸一红,才明白他刚刚是故意叫的,他的胸口根本就没有伤。
默默的进了房间,一下子不知道要与他说什么好了,想告诉他他该离开了吧,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蓦的,她想起上次果果在外边玩时不小心擦伤了腿而买的药膏,便推着他坐在沙发上,“你先坐着,我去拿药膏给你,你那手臂如果不上药,会感染的。”
他轻笑,然后点了点头,那神情让她仓皇逃开,不然,就好象她在邀请他要做什么事情似的。
拿了药膏还有纱布,孩子们在外面玩总会有磕磕碰碰的时候,所以,她便备了这些。
搬了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他乖巧的把那只受了伤的手臂递给她,嘴里哼哼着,“要轻点哟,我怕疼。”
她哑然失笑,“冷慕洵,你现在就是一小孩子。”
“嗯,所以,你要照顾我。”
她拿着药膏轻轻的涂沫在他的伤处,生怕他疼了,所以,涂得很慢,“喂,你比我大吧,老大不小了,还让我照顾你。”
“我受伤了,所以,你要照顾我。”
“那还开车,你就不怕出什么意外吗?”越涂药越看他这伤有点吓人。
“行,那晚上我就不开车了。”
她已经利落的上好了药,正缠着纱布呢,“那我帮你给小吴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吧。”
“不用了,这个时候打过去不好。”
她一手拿着纱布的一头,另一头用牙齿叼着正在打结,系好了,道:“为什么不好?”
男人低笑而语,“那个,小吴才新婚,这个时候应该才睡下吧。”
“腾”,晚秋的脸要多红有多红,急忙的松开了他的手臂,“好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他留在这房间里,她的心口就一直怦怦的跳着,让她很不自在。
“那孩子们呢?可是睡着了,要是留她们自己在家被人劫走了怎么办?”
是呀,她怎么给忘记了,一时之间,晚秋没了主意。
“要不……要不我打你秘书的电话吧。”
“仲晚秋,你还真不怕麻烦人,可我怕,罢了,我将就着就在你这里睡一晚吧。”男人就这样理所当然的决定要住下了。
“冷慕洵,这里只有一张床。”而沙发也不是那种床形的,而是单人椅形的两个,是她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便宜货,根本不能当床睡的。
“我睡地板。”
“不……不好吧。”她这没地毯,就是冷硬的水泥地,就算是铺了被子在上面也是一地的寒气,这可真的不行。
他笑笑,“你去睡吧,我自己睡觉的地儿我自己解决,你不用操心了。”
“哎呀,你去睡车里吧。”她蓦然想起大门外的车。
“不了,那里不舒服,伸不开腿。”
真想不出哪里还能睡了,可不安顿好他,她怎么好意思与诗诗和果果一起睡呢,挠挠头,这真的有些麻烦,他这尊大神让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排了。
似乎是看到了她的局促,他便笑指着一旁的叠得高高的孕妇装还有童装道:“呃,我睡这里,这总行了吧?”
她的眼睛一亮,竟是没有想到这些成品衣服,“嗯,行的,我来搬。”知道他的手臂有伤,她殷勤的就要去搬。
“我来,你坐着吧,这是男人的活。”他说着,真的就搬了起来,还用他受了伤的那只手臂。
“喂,你要是能搬的话,那就开车自己回去吧。”看着他忙活着要用那只伤了的手臂搬东西,她低声喝道。
“好,那你来吧。”他立刻收回手臂,再也不搬了,这一晚,他打算睡在这小房间里。
房间很小,可是有诗诗和果果,还有她。
清晨醒来的时候,那堆成品衣服的褥子上冷慕洵已经不见了,被子被掀开,他已经走了,急忙穿了衣服追出去,院子里豪豪妈正在晒着衣服,看到她出来,笑道:“仲晚秋,你起得真早。”
“呵,是的,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才要问起豪豪妈有没有看到冷慕洵,可是突然间,她又收了口,这么大清早的问豪豪妈有没有看到从她房间里走出来的男人,那真的很不正常,会让人想歪了的,“啊,我想起来了,昨晚上诗诗收回去那条手巾了。”随意的一个转圜,便把一切都消弥于无形之中,转回头走进房间,突然间想到她竟是忘记问他那电梯事故的起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