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左冷彻在外面和方云飞、陆雪娇说话,站在酒店门口的,只有柳小絮、凌浩天和龙宇杰三个人。
凌浩天回头看着柳小絮,说:“小絮,我们……回家好吗?”他满眼都是期待。
柳小絮看了他一眼,低下了头,经历了这一场生死浩劫,她的心里已经知道了凌浩天在她心里的地位,不是,她早就知道凌浩天在她心里有一个极重要的地位!
当她被潘大成抓住折磨的时候,她心里只在想着凌浩天,开始是盼望凌浩天能忽然出现来救她,后来她以为自己快死了,就想在临死前再见凌浩天一面,也就是说,在她以为她将要离开人世的时候,她最后想看到的人,是凌浩天!
但她的心里仍然很犹豫,虽然在生死关头凌浩天赶来救她了,但她也不认为凌浩天是因为爱她才来救她,因为方云飞、龙宇杰、秦绍枫都来救她了!
现在的柳小絮不是以前的柳小絮,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想要的是一个能够真真爱她的男人,而不是为了报恩,就不在乎自己内心感受的人。
她知道自己爱凌浩天,但她更希望他也爱她,如果他爱的是别人,那她就会选择放弃!
所以,她不会因为感激凌浩天来救她,就再次跟他走!
在凌浩天期待的眼神里,柳小絮抬起了头,对他笑笑,说:“浩天,昨天谢谢你赶过来救我,但是,我不能跟你走了!”
柳小絮说着这话的时候,她看见凌浩天眼里希望的光一点一点地灭掉,她的心里难受起来,一种想哭的冲动包围了她,她的眼里渐渐潮湿,但她仍然选择了别过头,不再看他。
过了一会儿,她心里的伤感平息了一些,抬起头,看见龙宇杰关切地看着她,她勉强向他笑了笑。
凌浩天看着她拒绝自己,看着她的视线从自己的脸上移开,看着她对他眼里的伤感无动于衷,但当她对上龙宇杰的眼睛时,她的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凌浩天满腔的希望化作泡影,失望地转身往车子跟前走,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回头又看了柳小絮一眼,这时,他看见龙宇杰走到柳小絮的身边,和她说了几句什么,柳小絮就跟龙宇杰走了。
凌浩天的心一痛,神色顿时黯了下来,眼里的伤更重,小絮还是选择了跟龙宇杰走!
左冷彻送走方云飞一家三口,回头看见凌浩天上了车,他走过来招呼:“凌兄!要走了?”
凌浩天向他点点头:“我回去了!谢谢左兄!”他既是谢左冷彻昨晚来救他们,拖延了时间,他们才没有在秦绍枫赶到之间遭到潘世成的毒手,也是谢他的盛情款待。
左冷彻笑笑:“凌兄不必客气,大家都是柳小絮的朋友,帮忙是应该的!”
凌浩天沉默了一会儿,说:“左兄,那我走了!拜托照顾好小絮!”
左冷彻向他挥挥手:“应该的!你放心!后会有期!”
凌浩天将车开回家里,下了车,直接来到了柳小絮的房间外面,站在门口,看着这扇熟悉的门,从最后那个保姆离开后,他没有再请人,这里很久都没有打扫了,门楣上居然结了一些蛛丝网。
他伸出手,在门上轻轻抹了抹,手指头立刻黑了,门上已经扑满了灰尘。
凌浩天的心里酸酸的,拿来扫帚把蛛丝网扫掉,然后走进洗手间端来一盆水,用抹布清洗着门。
洗着洗着,他的泪流了出来,想起柳小絮在这里的日子,他总是毫无道理地惩罚她,伤害她;想起她先是被自己欺负,后来又被肖芷柔欺负;想起她被潘世成抓去,咬她、掐她,还用酒淋向她的伤口……想着她受的种种苦、种种折磨、种种痛,而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是自己将她害得那么可怜、那么惨!想着这些,他的心里有如刀割,痛得不断痉挛!
他恨极了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一早没有发现他爱她,当他知道她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么重要的时候,她却已经离开了他!他再也不能让她回来了!
可是,他是多么舍不下她啊,多么想带她回来,带她回到这里,回到他们曾经的家里,多么想和她重新开始,多么想把这里变成她心里真正的家!
可是,她不会回来了!她已经走了!他已经彻底失去她了!
凌浩天一边洗门,一边不断流泪,在模糊的泪眼里,洗完了门,然后打开门,走进去。
他向屋里扫视了一圈,看着柳小絮留下的每一样东西,然后坐下来,坐在柳小絮的床边,抱起她睡过的枕头,一边想像着她的发香,一边回想在这间屋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想起他们曾经在这里亲吻、缠绵,也曾经在这里撕打、对抗,想起她的倔强,她的沉默,她的面无表情的脸,他的心痛了又痛,眼里的泪无声地流了又流!
这天晚上,他没有上楼去,就倒在柳小絮的床上,一边想着这个让他的心止不住疼痛的女人,一边在疼痛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睡了一天,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喝了几肚子水,眼泪仿佛流干了,他已经流不出泪来了!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常常到这间屋来,睡在柳小絮的床上,不断地回忆柳小絮在这里的日子,仿佛只有在这间屋里,只有躺在这张床上,他才能更真实地回忆起她的容颜!
这天下午,凌浩天坐在二楼的沙发上发呆,他现在总是发呆,脑袋里转来转去都是柳小絮的脸,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想别的事情。
这时候,门铃响了,凌浩天没有动,但他忽然就弹了起来,飞快地冲了下去!
打开大门,看着那辆熟悉的车,凌浩天满脸的希望毫不掩饰地换成了失望的神色,他以为是柳小絮来了,但是却是方云飞。
方云飞注意到了他的脸色变化,下车看着他一脸的落寞,摇摇头,同情地问:“你一个人在家?”
凌浩天没有回答,他觉得方云飞是明知故问,他懒得回答。
两人上了楼,凌浩天问:“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方云飞说:“还不是不放心你呗,你看看你,憔悴成什么样子了!我再不来,只怕都认不出你了!”
凌浩天看他一眼:“死不了!”
方云飞说:“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不过长期拖下去就难说了!我如果不随时来看一看,没准你身上长绿毛了都没人知道!”
凌浩天转头看着窗外,不搭理他的调侃。
“唉,浩天,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你看你这脸!原来还是比较厚的,现在只剩下一张皮包着一堆骨头了!这眼睛也是,以前大大的很勾魂,男人都要被你迷住,现在更大了,这张脸上已经只剩下眼睛了,除了眼睛,别的都看不见了……”
凌浩天看住他:“有没有正事?”
“有啊!当然有!我方云飞历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黄鼠狼就爱给你鸡拜年!我既然屈尊来到了你这凌宵宝殿,自然有非同小可的事情!”
“有正事就说正事!”凌浩天不理他的胡搅蛮缠。
“我送这个来的!”方云飞在包里掏。
凌浩天看着他的包,不知道他送什么来。
方云飞掏出一张大红请柬,双手捧着,恭恭敬敬递到凌浩天面前,凌浩天伸手拖过去,一边打开看,一边听方云飞念叨:“方云飞和陆雪娇的新婚大典,请凌浩天先生携带女友前来参加,请务必赏光!”
那天,方云飞将陆雪娇母子接回家,晚上方云飞把方歉安排到隔壁房间睡觉,陆雪娇陪方歉睡着后,方云飞走进来,将陆雪娇拉了出来。
陆雪娇跟着方云飞来到了他的房间,方云飞抱住她,要亲吻她,陆雪娇将他推开了。
方云飞的眼里流露出炽热的爱恋,轻轻唤她:“雪娇!”
陆雪娇低下头,不应,也不说话。
“雪娇!”方云飞的手再伸过去,牵住她的手:“雪娇!不要再把我推开好吗?”
陆雪娇一直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来,摇摇头:“云飞!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我没有要求你回到过去,我只希望我们能够重新开始!”
陆雪娇再摇头:“云飞!我们之间已经完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陆小芳了,你也不再是我曾经爱着的飞飞了!”
“我们不要以前!让我们忘掉以前!”方云飞固执地说:“现在你是陆雪娇,我是方云飞!方云飞正式向陆雪娇求爱,雪娇!请和我交往!做我的女朋友!让我呵护你和孩子一生!”
陆雪娇的眼泪流了出来:“云飞!你为什么还是不明白?有很多事情,不是我想忘就能忘!不是你想开始就可以开始的!我们之间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那些事情是你和我之间永远磨灭不掉的伤疤!怎么可能忘得掉?又怎么可能当它没有发生过?”
“雪娇!”看见陆雪娇哭了,方云飞心痛地拥住她:“雪娇!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的真情!我很笨!只知道恨你负了我,却没有想过你是身不由己!你一个人带着儿子吃尽了苦头!让我弥补你们好不好?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
“云飞!”陆雪娇哭出声来:“你知道我有多脏吗?你知道我和多少男人好过吗?我再也不是你心里那个纯洁得有如白纸一样的陆小芳了!我的身上已经沾满了污点……”
“雪娇!”方云飞的心更痛,低头吻住她,陆雪娇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他将她拥得更紧!
吻了好一会儿,方云飞放开她说:“雪娇!我知道你一直爱我!你一直爱着我的对不对?就像我一直深深地爱着你一样!既然我们相爱,就不要有什么顾虑,就让我们好好爱吧!我知道你的过去,你也知道我的过去,如果说你脏的话,我比你更脏!和我睡过的女人究竟有多少,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可你是男人,”陆雪娇还在流泪:“男人睡再多的女人都不会有人说什么,但你如果和我在一起,会被别人嘲笑……”
“不要管别人!”方云飞打断她:“别人嘲笑我们,是因为他们忌妒我们的幸福!我们不需要得到别人的理解,只要我们相爱,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
陆雪娇还在摇头。
方云飞捧着她的脸,不让她的头再摆动,他看着她的眼睛:“雪娇!和我相爱!和我相爱好吗?不要拒绝我!不要再拒绝我了!为了儿子有一个完整的家,请你也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好不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