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絮用尽力气才把他们拉上来,这时,景区的管理员听到动静赶了过来,急忙把他们带到景区的医务室。
幸好在水里的时间不长,花晓晓很快就醒了过来,柳小絮看见她醒了,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真的怕极了,生怕花晓晓醒不过来了。
景区管理员也吓坏了,第二天就把那个水潭周围给砌了围栏,游人就不能直接走到水潭边去了。
次日,花晓晓和柳小絮找到那个男人住的宾馆房间,花晓晓说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要请他吃饭,无论如何要他赏个脸。
男人推辞不过,答应了,几个人来到餐厅里,边吃边聊,这时候,她们才知道这个男人叫欧彻亮。
欧彻亮半年前刚从加拿大回国,死党莫芸聪在机场接着了他,两人看见对方都非常激动,快步上前,先伸出手来,用力击了一掌,然后张开双臂,紧紧拥抱在一起,欧彻亮哽咽着说:“芸聪!我好想你!”
莫芸聪也喉咙硬硬地说:“臭小子,我也想死你了!”
两人拥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看着对方湿润的眼睛,两人笑了,只是这笑里总有些苦涩。
欧彻亮问:“芸聪,你有没有凌乙峰的消息?”
莫芸聪的心一酸,没差点掉下泪来,却忍住泪打了个哈哈:“你小子,真的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是不是?我和你再怎么说也有十多年的交情吧?你和凌乙峰才认识几年?怎么一有了他就把我忘了?我们几年没见面了,这刚见面没说上五句话,你就急不可耐地问他了!我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莫芸聪放在眼里?”
欧彻亮意识到自己这样急切地问凌乙峰的消息,的确对莫芸聪来说显得太不礼貌了,他搔搔头,说:“芸聪,你别见怪,主要是我给凌乙峰打了无数次电话,可怎么也打不通,我不放心他。再说,我已经看到你了,就放心了,自然会担心没有看到的那一个。如果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凌乙峰,我也一定会追问他有没有你的消息!”
莫芸聪的心里更难受,他在欧彻亮的肩上打了一拳:“算你小子有良心!乙峰的事情我们一会儿再说,走吧,先跟我回去看看你嫂子。”
“你说的柳青青?”欧彻亮跟着莫芸聪一边往机场外走,一边问。
“当然是青青,不然,你以为还有谁有资格做你嫂子?”
“唉!”欧彻亮一声长叹,说:“多好的女人!”
“当然,不好的女人能当得了你嫂子吗?”莫芸聪打开车门,欧彻亮刚要上车,被莫芸聪一把抓住:“我说,你小子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欧彻亮眨眨眼睛,一副不解的样子。
“什么叫‘多好的女人’?难道说你认为她那么好的女人嫁给我是下嫁了?委屈她了是不是?”莫芸聪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样子。
“老大,你别误会!”欧彻亮说:“我是夸青青呢,这么好的女人,嫁给了你,委屈是不算委屈,只不过是一朵鲜花插在了那啥啥啥上而已!哈哈哈!”他大笑起来。
“你去死吧!”莫芸聪按住他的脖子,将他塞进车里,这一番打闹,将两人因为几年没有见面的那种淡淡的陌生感给消除了,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他们在一起笑闹的时候。
莫芸聪随后自己也上了车,一边开车一边说:“彻亮,赶紧去见见我儿子!”
“你有儿子了?”欧彻亮怀疑地看着他。
“废话!你还没有走,青青就怀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青青怀没怀起孩子,只有你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她怀的又不是我的儿子!”欧彻亮继续贫嘴。
“你去死吧!狗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莫芸聪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一记。
柳青青站在客厅里,从莫芸聪出门去接欧彻亮后,她的心里就不安,这会儿,估计他们快到家了,她的心更强烈的不安起来。
她听见了熟悉的喇叭声,走出来,看着欧彻亮从车里下来,向她挥手:“嗨!青青!”
柳青青笑了笑,说:“回来了?”她自己感觉到她的笑容很僵硬。
莫芸聪走下车来,看了她一眼,说:“老婆!你还认得这家伙吧?”
不等柳青青说话,欧彻亮已经走了过来,一边顺着莫芸聪的口气喊柳青青,一边张开双手要和柳青青拥抱:“这是老婆吗?怎么可能不认得我了?我没有变丑吧?来!抱一抱,看还有没有你熟悉的感觉!”
莫芸聪立刻跨了过来,拦在两人之间,向欧彻亮张开双手:“我替青青和你拥抱一个就行了!”
欧彻亮打开莫芸聪的手:“真小气!借我抱一个都不肯!”
莫芸聪哈哈一笑:“一会儿我儿子回来了,你抱我儿子去。”
欧彻亮看着柳青青问:“青青!老大是不是每天把你管得死死的?你和别的男人连说句话都没有自由吧?”
柳青青笑着摇摇头:“没有!”
“没有?我才不信呢!你看看他这醋劲有多大!牛粪就牛粪呗,还成了牛皮糖了!粘在花上甩不掉!”
“死小子!”莫芸聪骂道,几个人又大笑起来。
欧彻亮看见莫芸聪的儿子莫小新的时候,两眼一亮:“哇!这儿子长得好像我啊!”
莫芸聪的手向着欧彻亮的头还没有敲下去,莫小新已经说话了:“叔叔!我怎么可能长得这么没水平啊?”
“啊?儿子!长得像我就没有水平吗?”欧彻亮吃惊地问。
小新认真地点头:“也不是没水平,是水平太差了点儿,要长成莫芸聪那样的才叫有水平,你懂了吗?”
欧彻亮抬头看看莫芸聪,又看看柳青青,又问小新:“儿子!是谁教你这些话的?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损叔叔很没有礼貌吗?”
小新说:“不是我没有礼貌,是你没有礼貌,我一直‘叔叔’‘叔叔’地叫你,可你为什么要一直‘儿子’‘儿子’地叫我?我又不是没名字!”
欧彻亮被小新问得哑口无言,莫芸聪和柳青青则笑个不停。
欧彻亮站起来:“哼!我一看就知道这是莫芸聪的种!除了你能教出这样精灵古怪的儿子,还有谁有那个本事?”
小新又说:“叔叔,你错了,除了莫芸聪,还有一个人有这个本事!”
“谁?”欧彻亮惊讶地问:“柳青青吗?”
小新摇摇头:“不是,是莫小新!”
欧彻亮笑喷,对莫芸聪说:“喂!我说!你们这儿子多大了?”
柳青青说:“五岁了!”
“五岁?”欧彻亮摇头:“现在这些孩子生长素吃多了吧,五岁头脑这么灵活,想当年,我五岁的时候……”
小新说:“你五岁的时候还要尿床!”
欧彻亮看着他:“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小新说:“因为我爸爸五岁的时候也尿床!”
“小新!”柳青青急忙喊。
欧彻亮哈哈大笑,他到这会儿才相信,小新说话是有口无心的,并不是针对他。
欧彻亮因为喜欢跟小新聊天,两个人很快就耍好了,小新只要不上学,欧彻亮就和他玩玩具,为争同一个玩具,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家里的玩具玩厌了,两个人就跑到外面坝子里玩抓石子、捏泥人,欧彻亮有时也教小新种花、种草,两个人简直好得如胶似漆,小新一放学,两个人就疯成了一团。
看见欧彻亮这么喜欢孩子,柳青青总算放心了一点,但莫芸聪一直却忧心忡忡的,因为对凌乙峰的事情,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欧彻亮讲。
该来的躲不过,半个月后,欧彻亮再一次提到了凌乙峰:“芸聪!乙峰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你都不肯告诉我他在哪里?”
莫芸聪沉呤了好一阵,说:“彻亮,你先得答应我一件事,你答应了我才能带你去见他。”
“什么事?”
“你得答应我,不管凌乙峰怎么样了,你都不会有事!”莫芸聪看着他,满脸都是担忧。
欧彻亮想了想:“好!我答应你,我保证不会有事!”
莫芸聪点点头,拍拍他的肩:“彻亮!我希望你说得到,也做得到!因为我答应过凌兄,要好好照顾你,你一旦有事,我就是永远的罪人!”
欧彻亮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但他不愿意相信,说:“芸聪,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不会让你和乙峰难过的!”
莫芸聪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走吧!”
欧彻亮坐上莫芸聪的车,看见车子一直开到了公墓里,他心里不祥的预感更强烈。
两人下了车,莫芸聪在前面走,欧彻亮迟疑地跟上来,他想问,又不敢问,他不愿意让心里的预感成为事实!
莫芸聪停了下来,说:“乙峰他……在这里……”话没有说完,他的喉咙已经硬了。
欧彻亮直盯盯地看着墓碑上那几个大字:“好友凌乙峰之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欧彻亮的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昏昏噩噩的,过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嗓音问:“他……是怎么……走的?”
莫芸聪一声叹息,将凌乙峰临死前的详细经过讲了,最后说:“彻亮,你知道吗?凌兄临走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他就是怕你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才要我叫你回来,希望我能代替他陪你,让你振作起来!好好活下去!他还说……”莫芸聪停了下来,他不知道后面的话该不该说出来。
欧彻亮早已经泪眼模糊,听见莫银聪话没有说完,他用力吸了口气,哽咽着问:“他还说……什么?”
“他还说……他已经把所有财产转到了你的名下,要你……要我陪你去做检查!他担心你也……”莫芸聪没有再说下去,欧彻亮已经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