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絮,跟我说说话。”凌浩天说。
凌浩天从来没有象这几天这样,想跟人交流,想和人谈谈他的心里话,想诉说他的苦恼和郁闷!
他并不想找别人,他就是想跟柳小絮讲,他希望她能够理解他的难处,和肖芷柔好好相处,不要让他太为难。
柳小絮听见他的声音似乎很无助,她想起了他被方云飞和陆雪娇欺骗的那些日子,想起当他知道真相后,他也是这样的无助和无奈!
柳小絮的心软了,她睁开眼睛看着他,眼里有一点淡淡的柔情,说:“说什么?”
凌浩天说:“我跟你讲讲我和柔柔的事情吧。”
柳小絮的眼睛闭上了,她想说她不要听那个肖芷柔的事情,她对他们之间的事情没有兴趣!他们有什么样的故事也与她无关!
凌浩天说:“小絮,你看着我,听我说好吗?”
过了一会儿,柳小絮眼开了眼睛,但她并不看着他,而是看着前方的灯。
凌浩天讲了起来。
在凌浩天的叙述里,肖芷柔是一个非常聪明、非常乖巧、从小就很招人喜欢的女孩子,整个大院里的人都喜欢她,宠她,但她最依赖的人,始终是凌浩天!
柳小絮一直睁着眼睛,静静地听他讲述,不能不承认,凌浩天的讲述很动人,很能打动人心,如果柳小絮在没有见到肖芷柔之前听了凌浩天的这番话,一定会打心眼里喜欢她!
可惜,现在的柳小絮,对肖芷柔早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陈见,不管凌浩天把她夸得有多么好,她的心里也无法对肖芷柔产生好的印象了!
而且,凌浩天把肖芷柔说得越完美,柳小絮越认为,这个只比她大两岁的女人,城府深得无法想象!不知道她给凌浩天灌输了多少迷魂药,凌浩天才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了!
凌浩天说完了,柳小絮仍然不发一言。
凌浩天吻了吻她:“小絮!你听明白了吗?我不是要求你一定要和柔柔成为好朋友,但你和她能不能平平静静地相处?她对你那么友善,你为什么不能同样友善地对她?”
友善?
柳小絮的心里忍不住冷笑,在凌浩天的眼里,肖芷柔对她很友善,而自己对肖芷柔则很恶劣!他认为肖芷柔才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而她柳小絮,却成了坏女人!
过了好一会儿,柳小絮闭上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我高攀不上!”
凌浩天又想发火了,他说了这么多,好象完全是在对牛弹琴,柳小絮根本就当他是在放屁!
凌浩天长这么大,很难一口气对一个人讲这么多的话,他肯跟她讲,是因为他把她当自己人,当他的家人,说白了,他的心里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当成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从凌浩天的口气里,柳小絮听出他对肖芷柔有多么地信任,她相信,她就算说了肖芷柔对她的那些过份的事情,凌浩天也不会相信她,因为他只相信肖芷柔!
是啊!人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我柳小絮算什么?我是送到他家里,却不被他承认的妻子!
他会相信他的青梅竹马,还是会相信我这个认识还不到两年时间的所谓的妻子?
凌浩天抬起身子,定定地看着柳小絮的脸,柳小絮的眼睛一直闭着,明知道他在看她,她也不睁开眼睛。
凌浩天用了很大的劲才压下心里的怒火,起身离开了柳小絮的房间。
脚步声远去了,柳小絮睁开了眼睛,心里再次冷笑:“你既然相信她,又何必来跟我讲这些?你相信她是你的事情,不代表我就要和你一起相信她!”
后来的几天里,凌浩天面对柳小絮的时候,总是阴沉着脸,而他一到了楼上,柳小絮就能听见肖芷柔的笑声,她猜想凌浩天看着肖芷柔的时候一定是满脸笑容的。
几天后,凌浩天要出门了,他告诉肖芷柔:“柔柔,你在家里一个人玩,柳小絮脾气不好,你不要去招惹她,如果觉得闷,你就上街去走一走。”
肖芷柔说:“柳小絮脾气不好吗?我觉得她很好啊,她都要帮我洗衣服呢,浩哥哥,你是不是冤枉她了?”
凌浩天点点头,说:“柔柔,你才来不久,还不了解她,柳小絮其实……她其实很好,她以前从来不这样,以前的她很随和,很可爱……”说着,他停了下来,有点失神。
凌浩天没有看见,肖芷柔的脸色忽然难看了,她讨厌她的浩哥哥在她的面前夸别的女人!尤其不能容忍他夸那个乡下丑丫头!
看见凌浩天没有继续说下去,肖芷柔叫了一声:“浩哥哥!”
凌浩天抬头看她一眼,不再说什么,说:“那我走了。”
肖芷柔问:“浩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三、五天吧!”
“三天还是五天?浩哥哥,你能不能给我说个准确的日期啊?”
“四天吧,我尽量四天办完事赶回来。”
“是第四天回来吗?”
“嗯,第四天!”
“那好!浩哥哥,我一定等你回来!”
“嗯,你看电视吧,不用下来。”
“浩哥哥,那我不下来送你了,我害怕看到你的背影会哭。”
肖芷柔这话让凌浩天的心里酸酸的,他揉揉她的头:“柔柔乖,我很快就回来!”
凌浩天下去找柳小絮:“小絮,我走了!”
“嗯。”柳小絮在拖地,头也不抬。
凌浩天的心里很难过,她总是这样,你要走就走,回来了又回来了,你出门她不留恋,你回来了她也不兴奋,唉!小絮啊小絮,我在你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他站着,默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走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的拖把。
柳小絮抬起头,看着他。
凌浩天的手扶在她肩上,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轻轻唤了一声:“小絮!”
他想说:“小絮!我舍不得你!”
他想说:“小絮!我每次出门都很想你!”
他想说:“小絮,为什么我每次看见你心里就很痛?”
但喊了“小絮”两个字后,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柳小絮看着他眼里浓浓的柔情,心里一颤,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袭上了她的心头!
凌浩天一把抱起她,狂猛地吻了下去!
柳小絮又有了想哭的冲动,他的这个狂猛的吻里,隐藏了多少他无法说出口的心声!
吻了很久,凌浩天放开她,手指在她的脸庞上轻轻划动,然后说:“小絮,对柔柔好一点!不要……欺负她!”
柳小絮骤然呆住,脸上的神情僵住了,她很想冲着他大声叫喊:“凌浩天!到底谁会欺负谁?”
但凌浩天已经转身走掉了,而且因为心里太难受,柳小絮浑身发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凌浩天的心里,肖芷柔虽然比柳小絮大两岁,但他却认为肖芷柔很单纯,而且就从前几天的相处中,他的眼里看到的,也全是肖芷柔忍气吞声的样子,她受了柳小絮的气,一边默默地流泪,还一边在他的面前帮柳小絮说好话,所以,他这次出门,最不放心的,就是肖芷柔!
这么多年以来,他出门从来没有这样地担心过!
柳小絮看着凌浩天的背影,心里满是委屈和气愤,却说不出口!
凌浩天走到外面,二楼的窗户上传来喊声:“浩哥哥!再见!多多保重哦!”
凌浩天回过头,窗户上是肖芷柔的笑脸,她在挥手。
凌浩天挥挥手,回头看了看一楼的客厅,他希望看到柳小絮的身影,但没有,他随后就苦笑了,这么多次出门,柳小絮哪一次送过他?
凌浩天开上车出去了,心里被伤感和担忧的情绪深深地笼罩着,他的心里苦闷不堪,从来没有感到如此难受!
凌浩天的车子声音远去了,肖芷柔高兴起来,哎!把自己的性格刻意改变成另一个样子真的太难受了!
浩哥哥终于走了,她也不用再戴着面具过日子了,肖芷柔的心里顿时轻松起来,从现在开始,她要好好地放松放松。
她放响了音乐,把音量调得最大,高声唱起歌来。
柳小絮在下面静静地拖地,她听见了肖芷柔的歌声,她唱得不错,嗓音很好,但她现在听到这么美妙的声音,却只有满心的厌恶,她在等待,等待肖芷柔又会对她做些什么花样!
不过,奇怪的是,接下来的几天,肖芷柔并没有找她的麻烦,每顿饭好了,柳小絮刚走上楼,肖芷柔就跳起来,说:“要吃饭了吗?我马上下来!”
吃饭也不挑剔了,柳小絮煮什么,她就吃什么,吃饭的时候,还不停地跟她聊天,也不再叫她丑丫头,要么不喊,要么就叫她的名字。但不管肖芷柔说什么,柳小絮通常都不怎么说话。
凌浩天走了三天了,肖芷柔算算日子,知道凌浩天第二天就要回来了。她心里盘算起来,得在浩哥哥回来之前实施计划。
浩哥哥,你越喜欢的,我就越要在你的心里将她破坏掉!
下午,柳小絮坐在一楼客厅里发呆,她的心里乱糟糟的,而且长这么大以来,她心里没有这么乱过,一会儿是凌浩天深深凝视她的眼睛,一会儿是他亲吻她的柔情,一会儿是他曾经对她的抽打,一会儿是他喝令她跪下的屈辱楼上传来奇怪的声音,柳小絮没有在意,继续发她的呆,但那声音越来越响亮,仔细听听,竟然是呜呜咽咽的哭声!
柳小絮抬头向上望了望,楼上只有肖芷柔一个人,难道是她在哭?
她再听了听,没有电视的音乐声,的确是肖芷柔在哭!
她怎么了?凌浩天又没有在家,她哭给谁看?
柳小絮不想理她,但那哭声越来越响亮,到后来已经彻底将柳小絮的心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