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没有说什么,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些不自然的表情。苏雅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她知道什么事情才是大局。
我把苏雅给妈介绍了以后,苏雅大方地跟我妈打了招呼。
“阿姨,你好。叔叔现在怎么样了?”
妈当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为这件事情去给苏雅不好的印象,她还是热情着。
“医生说了,安夏他爸,他爸……”
说着,妈又伤感地哭了起来。
我把苏雅拉到床边,爸的呼吸越来越弱,睁眼都显得吃力。
“爸,你的媳妇来看你了。爸,苏雅来了,苏雅回来看你了。”我在爸爸的耳边说到,爸爸睁开了眼睛,看了几眼苏雅。
“叔叔,我是苏雅。”
爸爸想说话,我将他的口罩取下,把头俯身过去。爸爸弱弱地在我的耳边说道。
“安夏,媳妇很美。以后,你们要好好的照顾妈妈,两人要一起幸福的生活。”
“苏雅,爸爸说,你很美。”我带着悲伤,将爸爸想要告诉苏雅的话,传递给苏苏雅。
苏雅听了,很是欣慰。
爸爸微笑着,脸上洋溢着幸福。
下午一点,对我和妈来说,是最无法接受的时刻。这一刻,爸爸走了,但他的脸上,带着微笑。我哭了,苏雅也哭了,妈哭得最伤心。
“爸。”我嘶声力竭地叫着,叫着我最亲爱的爸爸。
“安夏他爸,你别走,你别走啊。安夏他爸……”妈妈看到爸爸撒手而去的那一秒,妈妈表露出了极大的悲痛,她大声地叫着爸爸的名字,一下晕倒在了爸爸的身上。
我和苏雅赶紧将妈妈扶了起来,让她做在一边的椅子上面,苏雅轻轻地按着妈妈的胸口,帮助妈妈疏解气息。
“妈,妈,你醒醒。”
“阿姨,阿姨。”
妈妈再次悲痛过度,晕死过去。我和苏雅叫着妈妈,苏雅又用各种动作帮着妈妈苏醒,好不容易让妈妈从悲痛之中清醒了过来。
“妈,你别吓我,妈。”
“孩子,妈心里难过,妈想跟你爸爸一起走。”
“不,妈,你还有我,你不能留下我一个人。”
“孩子,老天为什么让你爸这么早就走了,为什么啊。”
“妈。”
我们再多的祈求和伤痛,都没有留住爸爸的生命,爸爸还是在我和妈妈的悲痛中离开了。妈妈一直精神恍惚着,成天以泪洗面,话也不说了,叫着爸爸的名字。我看着妈妈悲伤过度的样子,无比的心酸。
爸爸的丧失,主要靠了二爸和舅舅操办,家里,陷入一片的悲伤之情中。
接下来的几天,苏雅和我呆在了老家,帮着我一起办理了爸爸的后事。我让苏雅先回滨州,她放心不下我,一直坚持着要留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几天的时间里,妈妈哭成了泪人,连饭也吃不下去,苏雅精心地照顾着她,每天把饭菜都送到她的手中。
我看到妈妈每天伤心的样子,很心痛。苏雅给她送饭到床边的时候,我也跟着来到她的身边,宽慰着她。
每次我刚开口说话,妈妈就忍不住掉眼泪。看到我,她就会想起我们一家人的幸福,想起我的爸爸。
“妈,求求你,别在这样伤心了,你的身体要紧。妈,我求求你,吃点饭吧。”
“儿子,妈吃不下,妈的心里痛。”
“妈,我知道你的心里痛,我的心里也痛。不管怎么样,我们还得好好的活下去,爸爸也不希望看到你为了她,每天折磨着你自己的身体。妈,再这样下去,你会病坏的,你就吃点饭吧,我不能看到你再有什么事情。”
“儿子,你说,这人,咋个说没就没呢。前几天他还好好的,还跟我提起你呢,他还说,想早点给你娶媳妇,想抱你们的孙子呢。可他,他就不能晚点死吗,怎么就不能多等几年呢。”妈妈的眼神呆滞,神情恍惚,自言自语。
苏雅在旁边端着特地为妈妈熬好的热粥,一直坚守在妈妈的身边,希望妈妈能吃下半口。
“阿姨,人是不能复生,叔叔已经走了,他要是能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叔叔一定会心疼的。你这样每天都不吃不喝的,早晚会折磨出病来的,阿姨,你还有儿子安夏,你这样下去,安夏怎么办。他看着你每天这样,能心安吗,他会为你每天都担心的。阿姨,你吃点吧,我和安夏都在担心你的身体。”
“妈,你吃点吧。”
“阿姨,你想吃什么,就给我说,我都去帮你弄来。”
妈很忧伤地说:“我什么也不想吃,吃不下啊。”
“阿姨,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饭还是要吃的啊。你这样下去,会把身体拖垮的,你的身体要是拖垮了,安夏呢,他怎么办,他会更伤心的。”
“妈,你就听苏雅的,吃一点吧,你都不吃,让我怎么放心。”
“对,阿姨,来,我喂你,先少吃一点。”
在苏雅的精心照顾和宽慰下,妈妈开始少量的进食。但每天,还是精神不振,不时一个人偷偷地哭泣。苏雅看着妈妈的伤情,她也会陪着妈妈掉眼泪。
晚上,我守在妈妈的床边,一边陪着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尽力的让妈妈早一些走出这种悲痛中。
她每晚都会呆坐到半夜,也很少说话,苏雅又时也在床边来陪着我。深夜了,她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就先把苏雅送回去睡觉,自己一个人再陪着妈妈,直到她在深夜里,困了,倦了,睡过去,我才会回到自己的床上。
失去亲人的痛,是那一样的痛切心扉,我第一次尝试到了离别亲人的悲痛之情。几个晚上,我都望着墙上爸爸的遗像出神。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爸爸离开了我,离开了他最爱的妻子。
白天,妈妈看着爸爸的遗像,她就会掉眼泪。苏雅为了帮助妈妈恢复心情,每天下午,她就会带着妈妈出去,在小区的公园里逛逛,散散心,陪着她说说话。这样坚持了几天,妈妈的神情有些一些好转,话也开始多了起来。邻居们见了她,妈妈也会和他们聊上几句。
要是在几天以前,妈连门都不愿意出。白天就会看着爸爸的遗像,不时的暗自落泪,我和苏雅在旁边看了,也会跟着她忧伤。
好在这些天有苏雅在身边,陪着她说话,宽慰着妈妈的心,妈妈的心里悲痛才会慢慢的舒展起来。
但妈妈的心里,还是带着心事一样,有时也会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几天时间的调解中,妈妈也开始主动的找我们说话,苏雅培着她的时候,妈妈也会去问苏雅一些事情,问我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我知道,妈妈的心里,除了在思念着爸爸,也在心里牵挂着我的婚姻大事。爸妈的心事,就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女能快乐幸福,能有一个让他们满足的家庭。如今,爸走了,我就是妈妈的生命,是妈妈的依靠。
她的精神状态慢慢好了起来以后,妈妈就开始了解起了我和苏雅之间的感情问题。
一天晚上,妈妈单独把我叫到了她的房间里,我站在她的面前,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她心中的意思。
“儿子,给妈说真话,苏雅真的是你女朋友吗?”
妈妈用怀疑的语气问我,因为在她看来,苏雅不应该是我的女朋友。妈妈不会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找一个年龄比他大的女人来做女朋友。
我也知道,我的回答会让她失望,会让她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一个不孝顺的儿子。但我爱上了苏雅,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苏雅就是我心中的女朋友,是我想用一生去爱的女人。
“是的,妈。”我小声地回答,已经做好了要被妈妈批评的心理准备。不管怎么样,我会用一切努力去说服我的妈妈来接受苏雅。
“今年多大了,应该比你大吧?”
“妈,这有关系吗,她人好,善良,重要的是我很爱她,她是我第一个爱的女人。苏雅是比我大几岁,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她也爱我,我也爱她。”
“儿子,你要我怎么说你呢。她到的第一天,亲戚们都在说,安夏找的什么女朋友啊,还要比他大好几岁的女人。儿子,你又不是找不到女朋友,为什么要找一个比你大几岁的女人呢。你说,你让我以后怎么给亲戚们交待,怎么去给他们说你的事情。”
“妈,为什么不能,大几岁又怎么啦,只要我是真心爱她的。你说要给亲戚们交待,要给他们交待什么,又不是给他们娶老婆。我找的,是我自己的老婆,我只需要给自己交待就行。只要是我满意的,能对你孝顺的,就是我想要的好老婆。”
“娶一个这么大岁数的女人,会被村里人说闲话的,妈是为你好。你要是真和她好上,妈以后的脸面朝那搁啊。我们安家,有那个是像你这样,找一个比自己大的女人做老婆的。”
“妈,是我娶老婆,又不是别人娶老婆。最重要的,是我喜欢她,苏雅是一个好女人,这些天来,你也看到了,她对你也挺孝顺的,对我也好。妈,你说,这么好的媳妇,你以后要我上哪儿找去呢。你儿子找到了一个这么好的女人,你应该高兴啊。”
“儿子,妈也知道,苏雅是个好几人。漂亮,善良,对你也好。可是,唯一让妈不满意的,就是你们之间的年龄差距,我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娶一个比他还大的女人,这会让人笑话。”
“妈,苏雅哪点不好,这么好的媳妇,你为什么就不满意呢。你是担心别人笑话重要呢,还是让你儿子幸福重要。”
“除了年龄,其他方面我都满意。她是结过婚的女人吧?”
先前,我没有告诉妈妈,苏雅是结婚过的女人,还有了一个孩子。因为我知道,要是妈知道了这些,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我是想,等让妈妈慢慢的对苏雅有了一些了解以后,我再告诉她这些。没想到,妈已经看出了一些问题。
在她的追问下,我只得说实话。
“妈,她结过。”
“你看看,我这么好一个儿子,怎么会去喜欢上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呢。儿子,你怎么这样糊涂啊。”
妈说完,忧伤起来,似乎我的这种行为,让她很伤心,很失望。恐怕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儿子,会找一个跟她想象差距这么大的儿媳妇。
“妈,娶媳妇,主要是找一个适合自己的,我很爱她,苏雅就是我想要的老婆。她有没有结婚过,有什么关系呢,她还是苏雅,还是每天照顾你的好苏雅。”
“怎么没有关系,我们这一家人,有那个是娶了离婚过的女人做老婆的,你是想给你老妈丢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