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小无处可去,只有回到了家中,家里还是冷冷清清的,江崭也去向不明,估计还没回来。
她对着镜子苦笑片刻,站到了浴室的花洒下。热乎乎的水倾泻而下,水流对肌肤肤的冲刷,感觉很舒服。可晓小舒服不了,她心中有很多委屈,她需要宣泄。
她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掉,模糊了视线,和花洒流下来的水,混合在一起,快速流走。她的哭声,从隐忍地抽泣到委屈地哭,直到放声大哭,中间还夹杂着大叫。浴室的水声掩盖了她的一部分动静,可还是会有隐隐的喊声传出浴室。
江崭在她回家不久后,也回来了,此刻就站在浴室门前。他默默地站着听了一会,走开了。
晓小这个澡洗得是神清气爽,仿佛不快也一起给洗走了。
第二天,她照常去上班。可在办公室又遇上了吕飞。现在,该不该搭理他是个问题,假如搭理了他,要怎么理才好也是个问题……
可以肯定的是王阳光既然敢派他来自己身边,吕飞对两人的事情应该很清楚了。
她有点勉强地和他点了点头。接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人总会心想事难成,你想花开它不开,你想天晴它下雨……肖晓小史无前例、空前绝后地不想见到王阳光这位老大,可是她才一回头,发现他就站在自己身后。
心中默念N遍圣母玛利亚。她面带笑容地站了起来,眼晴看着见不到他的脸的区域:“王总,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效劳的?”
他仿佛楞了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我想看看下周的行程安排。”
很迅速、职业地将记事本翻到下周那页,恭敬地举着给他看。
他看完,眼睛看着她的脸。她还是保持着面部微笑,眼神完全不和他交流,只是摆着等他差遣的造型。
对面的吕飞抬头看了看两人,又飞快地低下头。
中午到食堂吃工作餐。晓小、吕飞、小静三人,正聊得痛快,王阳光来了,居然还抬了餐盒坐在他们旁边的空位上。
气氛有点凝滞,一时不知道该讲什么,大家都安静了。王阳光开玩笑说:“你们接着聊,别我一来就停了。”
小静和吕飞接着讲刚才的笑话,晓小适时地笑着。就是不看王阳光一眼!也不搭腔。她能感觉到他有意无意地投到她身上的目光,她不理会,就当自己绝缘。
饭才吃完,她就礼貌地说自己有事要先走,马上消失。
吕飞早明白个大概,心中有些忐忑。对自己上次的扮演角色定了个位,多么像手举棒棒,挥舞着打小鸟,或者鸳鸯什么的那种。想想更加不安。
王阳光也有点恼,这个小东西,发起脾气来还绵绵不绝了。他王阳光的女人,不知道当个向日葵,绕着他转吗?还敢使小性子!
冷处理,典型地需要冷处理!
王阳光决定给晓小一点冷色看看。这阵子公司接二连三地出事,他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她偏偏这种时候给自己添堵!
公司发生的事情,信息显示都指向龙达集团,龙达地产是X市地产业的龙头企业,当家人曾龙达是个很讲义气的好汉,长子曾志凯和父亲相比,就要欠缺很多,不管是能力方面还是为人方面。
曾志凯和曾老爷子“以德服人”的经营理念完全相反,他推崇“凭力量说话”
上次房地产年会后,王阳光应邀和曾志凯打过一场高尔夫。那一场球,打得有点心情沉重。反正,最后王阳光上车离开的时候,挂着一张冰山脸。
他当时就明白,这个惹祸精招惹了曾志凯,而自己又从中挡了驾。曾少爷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凤凰村村民施暴事件后,王阳光找来了吕飞,对吕飞是这样说的:“现在,事情有点复杂,估计有人会闹事,你的任务就看好肖晓小,保证她的安全。”
顿了顿王阳光还补充了一句:“她是小嫂子。”
吕飞有点惊住,这是第一次看到光哥承认除了自己老婆以外的女人。
下班的时候,吕飞找了晓小:“晓小姐,我们一起走吧,我有事和你说。”
晓小心想他也应该给自己个说法,于是点了点头。
在回程中,晓小得知了吕飞的一些事情。少年时期的他,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一次在家乡邂逅了旅游的王阳光,得到了他的资助,完成了学业。高中毕业后在王的帮助和建议下,参军,成为了部队侦察兵、还是省级散打冠军……。
他一直把王阳光当成自己的大哥,退伍后就回来了,正好遇到了这些事情……
吕飞满口都是为他大哥说的好话:“晓小姐,光哥和我说过了,凤凰村那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村民明显是受到了煽动,而且公司和村里也才是初步接触,村民的反应实在是有些过激,后来的事情他也没明说,只是要我好好跟着你,这阵子估计还会有些不安定的事情发生…。。”
晓小有些明白了:“他只是让你保护我?”
“是啊,他就怕有人对你不利。那天我正好听到你和人打电话,我没弄清状况,就和王哥说了一下,都怪我…。。”吕飞悔不当初。
晓小心中清楚了,心情一下放松了下来,她知道自己错怪了王阳光。想想自己暴跳如雷的样子,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第二天一早,晓小到了王阳光的办公室,确认一天的行程安排。她很顺溜地往下说着,如果没回应,那就ok,反之又重新修改。这次的王总,没有任何异议。
她悄悄瞟了他一眼,他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摸样,连正眼也没看她一下。
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她有点发呆。
“还有什么事吗?”王阳光问她。
“没事了。”
“那你先出去吧。”王总威严地说。
肖晓小蹿到洗手间,四处看看没人,咬牙切齿,嘴里轻声嘀咕了一阵,内容大意是骂那位威严的老总,只喜欢自己放火,不准任何人点灯的。
她对着洗手间的镜子,做了个鬼脸,心情大好地离开了。
以后的几天,王阳光见到肖晓小,真的冷得像冰山。办公室里交代工作,说完事情,绝不多讲一句话。
晓小稍微有点不适应。但转念一想,难不成他开始讨厌自己了?如果真是那样,本来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怎么还是让自己感觉情绪有点低落呢?她心想:“虚荣心,肯定是虚荣心作祟!”
晓小使劲甩了甩头,哼,爱咋咋地!何必想太多!于是继续她自己的工作,表现和平常无异,对冰山的温度丝毫不受影响。
王阳光早将她的反应收到了眼中,本来想看到她讨饶的样子,结果看她居然还能保持镇定,心里有些痒痒的,对她这种小没良心的行为有些咬牙。
他咬牙的时间也没多长,因为这阵子荣大房产的事情太多了,很多都得他亲自处理。凤凰村的土地转让问题,节外生枝;还有雅苑的拆迁户,本来已经谈妥的拆迁条件,居然又集体反悔,拧成绳般,提出了苛刻的条件。
于是好长一段时间,晓小在公司都没见到王总的身影。
但她是他的助理,他每天的行程,她不了解都不行。看到行程表上罗列的他在乡下、他在工地、他在政府机关,他在任何可能解决问题的地方……晓小心里都会有点感慨:“当老大,也真不容易啊。”
到了后来,晓小也开始忙了,这不,又被派去出差,这次的出差任务就是,让她将对方招标所要的资质原件、以及荣大的一些证明文件送过C市去。
这种涉及到重要文件,荣大一般都派专人送,不用快递的方法,免得丢失。
这恐怕是晓小最惬意地一次出差了:打飞的送文件。
晓小拖着行李箱,先将文件送到,才回了酒店。报了名字,有提前来的同事给她定了房,她顺利地拿到了房卡。
C省的夏天,酷暑难当,出门一趟,全身都湿透。
进了房间,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冲澡。
晓小舒舒服服地将身上黏糊糊的感觉冲洗掉,套上了睡裙。任凭头发湿湿地往下滴水,她边往脸上拍柔肤水,边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落到了一个人的怀抱里。全身细胞都被吓得活过来了,慌乱中,完全看不清形势,她的嘴中发出一声尖叫,被一只大手给捂住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拳打脚踢。拼命挣扎。
她能感觉到那人皮肤下硬铮铮的肌肉,那种怎么使劲,都没法撼动分毫的力量,让她绝望,她朝围抱着自己的那只胳膊,张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