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包上的是围棋兴趣班,祁雪莱专门找了目前一位退休在家在围棋大家,教授哭包,哭包自己也是喜欢,丝毫没有上学的愁苦情绪,每天乐颠颠的背着小书包就主动自觉的出门。
两人到的时候,哭包正和老师傅坐在走廊,见流言来了,欢欢喜喜地就冲了过来,老师傅似乎认识祁摄,跟祁摄点了点头,流言只顾着和哭包玩闹了,也没注意,之后两人告别了老师傅,带哭包去了公寓旁边的一家超级市场。
哭包听流言说要去超市,一路上都很开心,祁摄就看着流言跟小孩子一样,和哭包凑到一起,小声的嘀嘀咕咕,而进了超市后,更是跟猫见了鱼狗遇见骨头一样,撒欢的拿零食,祁摄推着购物车,跟在他们两人后面,哭包把一盒巧克力放进推车里,祁摄紧跟着就拿了出来,哭包刚把一盒果冻放进推车里,祁摄又拿了出来。
流言这时候站在祁摄身旁,见他这幅动作,使劲儿地憋住笑,偷摸摸的往后面走,等祁摄反应过来扭头去看,发现流言竟然将之前放回去的零食一个一个又拿了回来,放进了推车,这时哭包回过头来,指着比他高了一个头不止的上排的酸奶糖,看着流言兴奋地说:“姐姐,帮我拿一下那个糖糖!”
流言忽视祁摄制止她的眼神,走了过去,一连拿了两盒,欢快道:“多拿一点,省的下次还要来!”
祁摄默默扶额,他这是养了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儿和一个什么样的弟弟,心很伤……
“姐姐,我还要吃冰淇淋!”
对于冰淇淋的美好滋味,流言当然是不会忘记的,因此附和道:“好啊好啊,老公,冰淇淋在哪儿呢?”
祁摄不想说话,这时候导购员走过来,指着货架前面的拐角说:“这边右拐,前面十米的地方,就是冰淇淋专柜了,我们最近还新出了榴莲味道的哦!”
“哈哈,好啊,老公,咱们走吧!”
哭包也迈着小腿哒哒哒的跑了,祁摄盯着满满一整个购物车的零食,跟小山堆一样,突然之间就想起了原本来商场的初衷。
祁摄有气无力的问:“我们,不是,来买火锅食材的吗?”
“这是吃火锅的前菜,吃完火锅还有饭后甜点~老公~好不好嘛~”
祁摄笑:“……可以的。”
最后,祁摄拎着一袋子海鲜蔬菜水果,流言拎着一袋子零食,哭包捧着酸奶糖,一前一后的上了车,原本就是俊男靓女,还有一个很萌的小团子,路上行人纷纷感慨这一家子的颜值真高,还有的偷偷拍了照片。
祁摄难得遇见这种事情不生气,任由她们拍了照,上车之后,哭包还对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小姐姐招了招手,笑得一脸天真。
流言把哭包抱在怀里,捏着他的脸问祁摄:“你小时候也是这么可爱的吗?我都忘记你小时候的样子了,好可惜。和现在比的话,变化大吗?”
“挺大的。”
流言继续问:“有多大?是十八变的那种大吗?唉,失忆真的是一件好痛苦的事情,我真想早点想起来,这样就不用郁闷不见了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
流言苦恼的说着自己的期盼,然而祁摄却是想,如果可以,永远也不要记起来才最好。
超市里悦华公寓不远,很快就到了,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街上的路灯也都亮了起来,雨小了很多,飘着蒙蒙细雨。
保姆车驶过小区大门时,流言仓促道:“等一下。”
流言让司机停车,下了车撑起伞走到了铁门边,小朋友抬起头,雨水顺着头发丝儿流下来,满脸都是水,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其他的,身上脏兮兮的,还有手臂上青紫青紫的伤痕,一看就是掐出来的。
祁摄也跟着下了车,在流言身边站定,问:“你认识?”
“嗯。他之前住在小区里的,后来搬走了。”
祁摄看了小朋友一眼,给出建议:“那就打电话给他家人,让人来领走。”
流言都快点头了,突然想起上次那位老人家说的话,便问小朋友:“你被你爸爸妈妈打成这样的?是的话就点头。”
小朋友犹豫着,点了头。
流言了然,心情异常激动,气氛道:“这是家暴!怎么可以打小孩子?!所以你是逃出来的,是吗?”
小朋友继续点头,祁摄盯着他的眼睛,只觉得这个小孩子的五官,看起来似曾相识,他应该在哪里见过才对。
“老公,咱们先带他回家好不好?你看,还下雨呢,天气又冷,他一个小孩子露宿街头的,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祁摄犹疑着,但建议是流言提出来的,他也不想反驳了,便点头答应。
流言得到了回应,高兴地拉了小朋友起来,牵着她往车上走。
祁摄帮她们撑着伞,心里想着得找个人去查查这个孩子的来历,如果有任何问题,不管流言是不是想出手帮忙,他都不会让这个小孩子留下来。
停了车,四个人上了电梯直达五楼,流言牵着小朋友进门,小朋友怯生生的站在门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流言问他:“怎么了?这是姐姐的家,进来坐一会儿吧,姐姐这里有玩具哦!还有很多书!”
哭包也伸出来,把一颗酸奶糖伸到小朋友面前,眼睛一弯:“哥哥,你吃糖吧!”
小朋友这下终于动了,摇了摇头,却仍旧一动也不动,流言蹲下来,试图找出疑问,可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得到的都是小朋友的摇头。
这个状况就把流言愁得不行了,到底是要怎么样嘛,有事情就说出来,总比闷着让人猜好吧!流言耐性好,可耐性也有耗光的时候,小朋友这么的,倒是让她很无奈。
“你是不喜欢到姐姐家做客吗?”
小朋友突然抬起头来,猛的摇头,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突然,小朋友也蹲了下来,拿手去擦脚底下的鞋。
流言随着他的动作看去,心中一痛,她一直没注意到,小朋友的鞋底下沾着一些花园里的泥土,刚下了雨,花园里土壤松软,很容易会出现这种情况,而流言一进来就直接把鞋子脱了,却忘记了也给小朋友换一双鞋子。
是她疏忽了……
拉着小朋友的手站起来,流言摊开稚嫩的小手掌,把上面的泥土拍干净了,说:“没事的,地板脏了洗一洗就好了。”流言从鞋柜上拿了一双小号的拖鞋为小朋友换上,继续说:“你先把这个换上,等会儿姐姐帮你把鞋子擦擦干净,然后你再穿上,好不好?”
小朋友在连续不断的摇头拒绝之后,终于是点了头,这可把流言高兴坏了,一个劲儿的说:“来,我家里还有一只叫做小迪的大狗狗,它脾气很好的,很可爱的,你待会儿可以试着和它一起做朋友,一起玩!”
流言说话的时候,已经给小朋友穿好了拖鞋,领着人从玄关走进了大厅。
哭包已经拖着装满了零食的袋子在柜子前一一摆放了,下层的放满了,更高层的摸不到,就搬了小凳子站上去,伸长了手去够。
“哭包,你等会儿,小心摔了!我来帮你!小朋友,你自己去沙发上坐下,等会儿我带你去洗澡!”说着,流言冲过去把哭包一把抱下来,塞进沙发里,顺手从那一堆零食里抽了一包旺仔小馒头往哭包手里塞。
还不忘嘱咐:“千万别动了啊,等姐姐有空了再来收拾,小心等会儿摔伤了哭鼻子!”
说着,领了小朋友去浴室了。
家里也没这么一个六七岁小孩穿的衣服,临时让人送过来也来不及,流言犯难,这时祁摄走过来,几句话打发了流言去厨房洗菜。
之前流言给哭包买了几套码数太大的衣服,现在正好派上用场,祁摄把衣服放在浴室的架子上,放好了水,冷漠道:“你自己洗澡,然后穿好衣服出来。”
如果不是流言要把人带回来,祁摄最多也就是报警交给警察,绝不会把人带回家,他不习惯身边突然多出来陌生人,更加不习惯于和陌生的小孩子打交道。
在祁摄准备好了火锅的时候,小朋友也出来了,干干净净的小正太一枚,哪里还像刚才见到的小乞丐的样子,哭包自觉的爬到了自己的专属位置上,用宝宝专用筷子夹剪成碎块的肉丸子吃,流言招呼了小朋友过来。
然而下一秒,流言愣住了。
“姐姐,我叫小致。”
流言一脑袋问号,不是哑巴吗?居然会说话的?!
周末,祁摄打了电话回来说中午和客户一起吃饭,让流言等会儿接收一下餐厅送来的饭菜就行。
流言额头一个井字号,郁闷地想,祁摄是由多不放心自己进厨房啊!自己还会把厨房炸了不成?唔,好像还真的会……
哭包和小致在客厅看电视,流言到现在还是觉得挺不可思议,自己居然捡了一个孩子回来,而且这个孩子居然不是个哑巴。
那天小致开口说话之后,就把他的遭遇都说了,说他没有爸爸,和妈妈一起生活,妈妈总是打他,高兴的时候会抱着他讲故事,讲她和他爸爸以前的故事,不高兴了就拿着扫把打他,打到她高兴了,就出门去购物。
流言觉得小致可怜,便跟祁摄商量,先把人留下来,等过一段时间,再联系小致的妈妈,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祁摄既没同意也没反对,但对于流言把人留下来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算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