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就来到了八月份,流言预产期快到了,早早地就住进了医院。
陆夫人又来看了一次流言,这一次祁摄也在,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装作看不见,而是冷冷地命令陆夫人白司青离开。
陆夫人一点儿也不着急,将之前问过流言的问题再问了一遍,祁摄冷漠脸,流言笑得僵硬:“陆夫人,您这样的问题我没法回答!”
“就为了这个杂种?”
流言横眉冷对,怒道:“陆夫人,麻烦你说话客气一点儿!不然我管你是陆夫人还是李夫人,统统别怪我不客气!”
“我这样说都是客气的喽,不然呢,还能是什么呀,人中之龙吗?他爹都是臭虫了,他能是什么好东西?哼!”
流言怒火中烧,掀起被子就要下床,祁摄摁住了她,质问:“白司青,我的父亲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在你一次又一次背叛他,在你头也不回离开他的时候,你有没有哪怕一秒,后悔过?”
流言挽紧了祁摄的手,他的手很冰,流言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白司青至始至终都是沉默,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淡漠的笑意,让流言觉得心冷,她不知道,作为一个外人,都无法忍受的事情,祁摄现在的心情该是多么的难受。
“祁修远爱我?那又怎么样?并不是我让他爱上我的。祁先生,你的父亲是个强奸犯,你不是知道的吗?”
“一个强奸犯的儿子,外面那些媒体居然那么吹嘘追捧,真不知道现在的人都是怎么想的。真是太可笑了。”
流言一下子怒了,再也顾不上对方是长辈,至少要给予尊重的事情,她忍不住开口道:“我们没有打算再来打扰你的,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我们面前,向我们炫耀你的儿子有多出色!人们多说当你缺少什么的时候,觉得哪里自卑的时候,才会不停的通过这样的外在表现形式来满足你内在的虚荣心和孤独感。呵呵!怎么,陆夫人现在也是这样的吗?”
怼碗了,流言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再怎么说也是祁摄的亲生母亲,也是陆域的妈妈,她当着人家两个儿子的面骂她们的妈妈,真是要作大死呢!
“你!言言,你是个好孩子,你怎么能够这么对我说话?你还想不想要嫁进我们陆家了呀?”
冷哼,不屑,外加一个白眼:“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还有,麻烦你出去,不然我真的要报警了!”
“你!你怎么!”
话音未落,唐可竟然从门外就冲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直接就让人将陆夫人拉走了。
流言懵,祁摄懵,唐可有来时气势汹汹,现在脸上挂着两团红晕。
“不好意思,陆阿姨被诊断出了一种精神方面的疾病,如果给你们造成了困扰,我真的是不好意思。”
唐可的这幅作态,完全就是以陆家人自居的样子了,流言还处在疑惑中,唐可就朝着她走了过来,问祁摄说,能不能单独和流言待一会儿。
流言想了想,觉得在医院里面,唐可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这样子,于是乎,流言推了推祁摄:“就给我十分钟,十分钟之后你再进来,好不好?”
这个请求没有办法说不好,但是祁摄担心,上次流言脸上的红印子,一个多礼拜了才消下去,如果不是看流言假装没什么事情,不想让他去找唐可的麻烦,他早就想个法子把人折磨一通解解气才行。
“有事喊我。”
“嗯,好的。”
……
房间里只剩下了流言和唐可,唐可虽然气势还是那么足,但可以从眼角眉梢中看出来,略微疲惫了,厚重的粉底依然遮盖不住她身上所透出来的疲色。
“上次打你的事情,是我的错,对不起。”
“等等,你是在向我对不起么?”
“是的,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如果陆大哥邀约你见面的话,请你答应他。”
“你居然会来跟我说,让我去赴陆域的约?真是不可思议,今天的太阳该不会事从西边升起来的吧?”
“那件事情,是我误会你了,酒店的是林灿菲,不是你,你也不要那么惊讶,我不会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我最近学会了一件事情。爱一个人呢,就像是手里头攥着沙子,你纂得越紧,沙子漏的就越多,而我选择就这么捧着,虽然说还是会漏,然而至少,我手里还是能剩下那么一点儿的。”
这样的爱情观,是流言无法苟同的,她要的是全心全意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纯粹爱情,所以当唐可这么说的时候,流言并没有任何表态。
“就一句话,你是去,还是不去?”
“如果,他要邀请我,我自然是会去的。”
“好,金流言。再见。”
“还是别再见了,估计你心里也不会真心的想要再次见到我,以后咱们在一些正式场合见到了,点头之交,就可以了。”
唐可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浅极浅的笑意。
“好。”
……
真的就像是唐可预估的那样,隔天,陆域就约了流言见面。
地点还是那家奶茶店,流言忍不住问:“那天我和林灿菲在这里见面,你是怎么知道的,还能那么及时的赶过来?”
“这个是秘密。”
流言耸肩,无所谓道:“行吧,既然你说是秘密了,那我也就不问了。不过,咱们今天,你,我,聊点什么?”
“你想聊什么?”
“不是你把我叫过来的吗?还问我聊什么的话,就有点过分了啊!”
“那,就玩我们以前玩过的游戏,一问一答,实话实说。”
今天的陆域给流言的感觉很不一样,没有了咄咄逼人的态势,就像是卸掉了全副武装之后的将军,冷峻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好,那就玩这个。你先来。”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祁摄的。”
“不清楚,这个我真的是没办法确切给你一个时间,不过在我确认我喜欢他之后,那些不敢触碰感情的小心翼翼,都变成了想要挥霍的喜欢了,喜欢一个人,不计后果不求回应,默默的喜欢。哪怕以后会分开,各自天涯一方,也不会后悔。”
流言抬眸,那双明亮又有神的眼睛里,倒映着陆域略显紧张的神色。
这个场景,安静祥和,是流言怎么都不会想象到的,她和陆域之间竟然会有的氛围。明敏是该你死我活的两人,用尽了所有的爱恨,到头来,如死水无波。
“你呢,在国外的那些时候,还好么?”
“不好,西餐吃不惯,中餐没时间折腾,一块面包和两瓶牛奶过一天。有时候想国内的一切,想着想着,会把戒指拿出来看看,想你在等我,就好了。”
“你能,爱他爱一辈子吗?”
“热情都是会被时间慢慢消灭的,不否认有人能坚持一生,但我不是。”流言缓缓道:“你知道我的吧。认死理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到底,有一天不喜欢了,也就不喜欢了。”
陆域还想问,我是那个让你不喜欢的人了吗?可他问不出口,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答案不会是他所希望的。
恍惚间,他好像见到了十多年前的流言,剪了个短发,毛绒绒的,裹在厚厚的毛衣里,围巾将脑袋围了一半,露出两只圆溜溜黑又亮的眼睛,挥舞的小手要他抱。
那么可爱的小丫头,一下子就长大了,成了现在美丽优雅的金流言。
陆域突然意识到,小流言是他的,可金流言,不是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了。陆域哥,我现在很幸福,也希望你能幸福。”略微停顿,流言指了指窗外的桃花树,笑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陆爷爷的桃花树下,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在桃花树边,真是很有趣啊。”
陆域胸口针扎似的疼,好半天,才说出一句:“是吗?”
其实他想说的是,海边那栋别墅里,也种了很多桃花树,还有崖边的那栋庄园,每一棵都是亲手种下去的,我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一直想要在你身边……
短信铃声这时候响了起来,流言一看,笑得愈加幸福:“我得走了。祁先生还在家里等我。”
祁摄买了一栋小公寓,就在流言喜欢的森林公园旁边,小时候她一直幻想自己是住在森林的精灵,现在,这个梦想,居然是由祁摄帮她实现的……
“我送你回去?”
“不用,祁先生派了司机跟过来,也不用麻烦你特地跑一趟了。”
陆域淡淡:“好,路上小心。”
……
“案子判下来了,三年。”
林灿烈在电话那头说,流言嗯嗯了两声,捂着听筒问祁摄,可不可以去看看林灿菲。
祁摄正在教哭包玩拼图,听见了,抬头深深看了一眼流言,说:“这件事情,你自己来决定。”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言言?”
流言重新将电话拿到了耳朵边,说:“灿烈,你能帮我安排一下吗?我想要见见灿菲。”
林灿烈对于流言的要求似乎很了然,好像早就知道流言会这么说一样的,点头说:“好,我帮你安排。还需要准备点儿什么吗?”
流言想了想:“说,里面能够带化妆品么?你帮我问问,如果可以的话,就准备一套化妆品吧,然后其他的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好,有了消息的时候,我再通知你。”
这么一有消息,就到了八月中旬,林灿烈来电话说了时间,还特地开车来接流言。
上车的时候,流言塞了一大包东西进了后备箱子,林灿烈忍不住吐槽她:“你这是打算给她在监狱里面安一个家吗?”
“也不是的,就是,我进去过,那里面并不好过,给她多准备点东西,然后,可不可以叮嘱一下里面的值班人员,让他们多多照顾照顾灿菲呢?”
正在开车的林灿烈握方向盘的手捏紧了,闷闷不乐道:“你还这么关系她啊?咱们这一去,她还不一定愿意接见咱们呢。那天林汾还上我办公室闹了一通,跟泼妇一样,奶奶的,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我当场就揍她了!”
林灿烈气愤不过,一拳打在方向盘上,将流言吓了一跳。
“这么多年的同学,我们,就当做是做好事吧!林灿烈,你火气不要那么大,我都听说了啦!说戈力的总裁脾气大得跟火山一样,动不动就摔东西,你就说吧,是不是以后想当另一个祁摄,被人传成传说中的阎罗殿阎王,以你为圆心,百米之内寸草不生?”
林灿烈特傲娇的哼了一声,拒接和流言探讨这个问题。
流言捂着嘴在一边哧哧哧哧地笑着,结果最后,林灿烈还是因为流言笑得傻傻逼的样子而没忍住笑出声来。
“嘿嘿!笑一笑十年少啊!以后别板着脸了,搞得自己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一样的,咱还是明媚春光中的大好少年,前面可是花海满山,来呀~快活啊~少年~”
啪!流言被林灿烈一巴掌往脑袋上糊了一下,轻轻地,一点儿也不疼,但流言就是将脸撇了过去,肩随着抽泣而一阵阵抖动着。
“好啦,等会儿见完了人,带你去吃最新开的那一家日料,绝对赞!我上次带一个小美女过去,妹纸赞不绝口!”
像发现了新大陆,梨园噔的一下就转过头去,眼角还挂着泪珠子:“呦呵,有情况啊你,说吧,啥时候准备带给娘家人看看?天呐,这世界还有姑娘能受得了你的脾气,简直是谢天谢地了,来个观音菩萨赶紧把你这个混世魔王给收了吧!”
“就吃个饭而已,那么大惊小怪干嘛?”
“嘿嘿,好吧,不问就不问吧,但是我有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一次,是走肾还是走心呀?”
林灿烈已经,手底下的脚刹差点没踩住,对着流言就是一顿吼:“这段时间你都跟祁摄学了些什么?!谁告诉你的这些?!”
“嘿嘿,我看电影上面的,就是问问嘛,我也不是单纯不谙世事的少女呀,你就说嘛,好奇!”
流言还故意对这林灿烈眨了下眼睛才认真道:“可别随便走肾哈!不然我鄙视你!”
“哼!小屁孩懂什么!”
流言不服:“我都要当妈了!”
林灿烈白了一眼:“那也还是小屁孩一个!”
……
“清金小姐先将这张纸上面的注意事项看清楚,然后等会进去的时候,犯人情绪一旦不稳定的话,请您立即摁墙上面的按钮,我们会进去将您带出来。”
“好的,谢谢。”
流言紧张地在门口等待了一个多小时,才接到通知说,林灿菲愿意见她们。
林灿烈不愿意进去,因此也只有流言一个人拿着一些比较小件的,可以提得动的,而其他那些大件的东西,一一被检查之后有的被留下来了,有的则会由这里的值班人员在这之后拿给林灿菲。
……
流言跟在值班人员身后,铁窗隔着两个人,流言坐下后又等了一会儿,才看见灿菲慢吞吞的走进来,她拿起面前的电话,喉咙堵得难受。
原本被人追捧,妆容精致的女人,本该衣着各大家奢侈品的高定礼服,出现在各大晚宴酒会和拍卖会等宣示身后家族势力的地方的。
如今却是囚服加身,在这狭小的一方天地里面,度过人生中美好的三年时光。
林灿菲的脸上冒出了些痘痘,眼窝凹陷的厉害,脸上还有几处淤青,想必她在里面过得并不好。就如同她那一年进去后,也遇见过的那些事情。
“我给你带了些衣服,还有洗漱用品,天气预报说最近会降温,虽然它从来没准过,但我还是拿了几件大衣。我……”流言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来,可努力了半天,还是不行。
“我很羡慕你,可以不计后果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那么潇洒和快乐。陆哥的眼里,总是只有你一个人,哪怕别人再如何优秀和努力,也只是别人。”
流言这才发现,自己的确够傻的,在她们一起长大的那些年里,灿菲看陆域的眼神,隐忍的崇拜与爱慕,她却毫无意识。
“我很想那个孩子,很想的,要是没走的话,现在应该能感受到胎动了吧,如果,他能活下来,该多好啊。”
“你从来不是别人。陆大哥其实对你很好。我烦着他的时候,他不见我,却愿意教你做作业,我那时候还挺羡慕你的,至少你好还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问,我是全部不懂,想问的话,也只能换来一个凄惨的白眼,哈哈。”
林灿菲:“……”
之后林灿菲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直到探视时间快结束时,流言挂下电话转身往门外走的时候,才从镜面中看见了她张了张口似乎说了些什么,可等她回过身去的时候,林灿菲却在值班人员的看押下离开了。流言拿起电话喊着林灿菲的名字,她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想和我说什么?林灿菲?林灿菲!灿菲!!!”
……
走出监狱大门,值班的管理层人员过来送林灿烈,顺便传了一下话。
“林小姐托我向金小姐说这么一句话。”
林灿烈不屑,流言道:“她说什么?”
“你这么做,我是不会感激的。以后不要再来了,我觉得你在猫哭耗子假慈悲,让人恶心。”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流言对于林灿菲的愧疚感,还有两万六千多个小时,她会从这里面出来,到时候,林灿菲如何额都不关她的事情了。
流言很生气,气的都口不择言了:“那麻烦您也转告她一句话,我就是贱才会眼巴巴的上赶着来看你,从此以后路归路桥归桥,见到了就直接当对方是空气!”
胖胖的中年女人惊讶了,林灿烈一把将流言拉过来,笑着告辞:“那个什么,孕妇,脾气不好,那个什么,您回!”
“哈哈,林少董,您慢走有什么事情就吩咐,我们一定办到!”
……
回到家里面,流言的脑子还是处于一团乱码的状态,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从听见林灿菲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的灵魂就飞出这间屋子,冲向太阳,迎接银河系了。
好气啊好气啊!
她恶狠狠的看着自己,咬着牙,拼命忍住眼泪,流言并不后悔将林灿菲送进监狱,只是有些愧疚,觉得手段太狠了一些,但如今看来,她也不用背负这愧疚感过日子了,就这样吧,就当做是过去现在将来,身边都没有林灿菲这个人出现好了。
……
孩子不是按照预产期出来的,提前了三天,一早上流言下楼溜达的时候羊水突然就破了,然后一路杀猪似的嚎着被送进了产房,两个孩子很坚持,硬是扭着不肯出来,把几个产科医生都吓得不行,祁摄是跟着进产房的,就在旁边看着,浑身散发着,我老婆很疼,我儿子还没有出来,你们看着办的冷漠。
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医生,喜欢看一些清装宫廷大戏,背后不断冒汗的同时就觉得自己就像是皇宫里面的产婆,皇后娘娘要生小太子了,皇帝怒,感觉分分钟就要冒出来一句,她要是有事,朕要你们陪葬!!!
女医生被自己的脑洞囧到了,手下更是用力……
流言呜呜的哭着,眼泪糊了整张脸:“你放开…别碰我!祁摄…你让他们放手…好疼啊……”
原先还是胡乱的骂人,渐渐地,力气一点点消失,流言在祁摄的动作下,只剩下呜咽的祈求:“疼……求你了,祁摄,求求你了,帮帮我,好疼,好疼啊……别放手……”
血水淌了身下的整个白布,映得红色更加可怖,祁摄心揪在了一起,疼的跟针扎似的。
“乖,没事的,不哭了,我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
“……啊啊啊啊!!!祁摄!!!!我要死了!!你千万不许给我儿子找后妈!!不然我化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疼死老娘了!!!”
医生:“……”
祁摄哄着:“不会,不会,我这辈子就你一个老婆,咱儿子永远也只有你一个妈妈,你用力,坚持一下,很快就出来了!”
……
在医生的吸气呼气中,在祁摄不断安慰,还有流言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气声中,孩子呱呱降生了。
“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刚出生就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耶!”
流言好奇,费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嫌弃道:“……好丑哇…”
晞晞:“……”
朢朢:“……哇呜……”
……
两个小宝贝出生满三个月后,林灿烈跟流言说,他觉得戈力这边已经没有什么挑战了。
“套用一句网络上的话,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流言有些不舍,年少时候的朋友,走了走了,最后剩下林灿烈,然后林灿烈现在也要走了,她真的挺舍不得的。
“你还会回来么?”
“会,哪天想家了,就回来,看看……”林灿烈将实现从流言身上移开,看先广阔无垠的蔚蓝天空,舒了口气,下定决心,亦或者是在通过这句话,将一些藏了很久的心思,小心翼翼地表达出来。
“回来看看你……和我的小侄子们……”
“好吧,那你记得注意安全,好奇心害死猫,可千万别傻乎乎地跑到禁入地区企去探险。我可不想见到你成为丧尸啊,怪兽啊,之类的。”
林灿烈斜睨一眼:“你最近是又在看什么?”
“看各类型的末日灾难片,然后总结出点点规律,很多时候,灾难的爆发都是人类自己在作死……”
林灿烈:“……”
林灿烈要走之前,给了流言一份礼物,包裹在精致绸缎礼盒里面的,是一张两人的照片,各自比着难看的表情,却笑得无忧无虑。
流言在看照片的时候,祁摄也在一旁,看着小丫头渐渐红了眼眶。
“去送送他?送他去机场?”
难得祁摄居然肯让流言出去见林灿烈,流言却摇摇头,拒绝了。
“他把我照顾的很好。可我离他远远的,要不然他永远也不会照顾别人。”
林灿烈在机场等了很久,直到最后一遍提醒乘客登记的提示广播播完,林灿烈也还是没有等来流言,手中多出来的一张机票被撕碎了丢进机场大厅的垃圾桶,他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城市,轻轻挥了挥手,无声再见。
其实,流言不知道的是,礼盒内还有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了一句话,一句林灿烈一直想说,却被现实一再阻挡的话。
“我来,本是为了让你幸福,当你的幸福不再需要我来守护时,我会从你的世界毫不犹豫地消失。”
晞晞和朢朢满一岁的时候,雪梨和林灿烈都发来祝福短视频,而流言窝在祁摄怀里,两个小孩自四仰八叉地摊在地摊上呼呼大睡,哭包和小致静静地玩着一快需要由上千块碎片组成的拼图,窗外温暖的夏风将暖黄色的窗幔轻轻吹起,流言仰头,对祁摄笑了下。
祁摄低头,情不自禁地吻住了她的唇。
“哎呀!哥!你和言言姐姐不害羞!”
祁摄念念不舍地离开樱桃味儿的唇瓣,流言笑得很可乐:“祁摄,我爱你。”
“丫头,我爱你。”
“我会给你一个家,家里有我,有你,有孩子,有爱。”流言踮起脚尖,搂住了祁摄的脖子,紧紧地,搂紧,“祁摄,我爱你,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
由时间经年累月堆积的伤口面前,时间是最好的药,期待重逢的时候,你和我,都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