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记不清自己和林灿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了，但是有一点却从未忘记，后来的日子里面，是林灿烈无数次救了她。
林灿烈的妈妈和她的妈妈是同学，有空的时候便会经常带着两个小孩子一起聚餐，她小时候调皮捣蛋尚书掏鸟窝的事情没少干，也就是一脚踩空的时候，从树上掉下来，自己个儿没什么大事，反而是害得冲过来接她的林灿烈断了两根肋骨，躺床上躺了大半年。
还有那些和人打架的时候，挡刀挡拳头的，不要太痛苦了。
流言还记得，她妈妈曾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灿烈遇见你啊，真的就是劫数，每次都折腾得跟历劫飞升似的，你和灿烈在一起的时候，可千万谨言慎行，别给灿烈找麻烦。’
还真的是这样的，现在，就连戈力，都被她害得丢了。
流言急冲冲地要去见灿烈，却被祁摄拦住了。
流言不解地看向祁摄，质问：“你知不知道戈力对于灿烈的重要程度？！我不能让他因为我丢了戈力，那是他妈妈留给他唯一的东西，那是他的，不是我的，我没有资格去享受灿烈对我这样的好！祁摄！你放手！”
祁摄何尝愿意让林灿烈来为流言做到如此地步，他才是丫头的丈夫，是那个应该万事替她承当的男人，结果在这一次，既然要林灿烈牺牲自己的事业，祁摄又怎么会甘愿。如果林灿菲要的是W集团，他也会拱手相让，可林灿菲不要，那么林灿离同意林灿菲的要去，这就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想缓一缓林灿菲在这件事情上的进展，他才能有时间相处更好的办法来解决。
“我们能想到更好的办法，你现在不要着急。就算林灿烈想要退出，也不是那么快就能整理好一切，你先冷静一点儿，等明天见了林灿菲之后，我们在重新计划。好不好？”
“不，你不知道灿烈做了决定之后有多狠，当初他说要出国念书，第二天就走了，即使那时候连准备都没有没有做好！我一定得先去见他，祁摄，你带我去见他，我一定得跟他说，戈力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绝对不会同意他这么帮我！”
流言拽着祁摄，慌乱地祈求着额，她现在已经是毫无章法了，林灿烈对她的好，她无法接受了，太重太沉，就像千斤石锤悬在头顶之上，每一秒钟都是一种煎熬。
“好，我带你去找他。”
……
林灿烈拿着陆域给的资料上了车，刚发动车子，便接到了祁摄的电话。祁摄很少主动给他电话，有的那么几次也是关系到流言，祁摄一个人没办法兼顾过来的时候，才不情不愿地来电话请他去照看一段时间，所以，当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祁妹夫的时候，林灿烈心里免不了咯噔一下，该不会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喂，祁摄，找我干嘛？”
“流言有点不舒服，我们在仁爱医院，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卧槽！祁摄！你究竟是怎么做人家丈夫的，你自己说说看，言言沾上你之后，都经过多少次医院了？！你不是很牛逼哄哄的吗？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她还怀着你孩子呢？！你能不能行了？！”
林灿烈开口就是一顿骂，脚下也没闲着，一脚油门打了个方向盘直接仁爱医院的那个方向奔过去。
若是放在以往，祁摄肯定是直接怼回去，然而现在的祁摄觉得林灿烈说的没错，他的的确确地没有尽到保护好小丫头的责任，到如今，还得另一个对自己媳妇儿虎视眈眈的男人用一家上市集团来解决，祁摄顿感挫败。
“你们现在在医院的哪里？先给我一个定位，我二十分钟之后就到！”
“好。”祁摄看了一眼满怀不安的流言，道：“尽快。”
……
林灿烈握紧的手心全是汗，冲进住院部大门的时候，恨不能抄上一根铁管，等会儿要是言言有任何问题，他特么的就一管子直接挥到祁摄的脑袋上面去，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又如何，他可是相信了祁摄额能够给言言一个安稳宁静的生活才义无反顾站在祁摄那一边，结果三天两头的不是这边磕一下就是那边碰一下，简直了，要不是最近他的脾气稍微收敛了一点，祁摄还能活着他就不姓林！
一路奔到了病房门前，林灿烈猛地推了房门进去，房间里的景象一下子就让林灿烈愣住了。
流言站在窗前，回过头来看他，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除了流言之外便只剩下他自己，刚才跟自己打电话悲伤地跟要挂到了一样的祁摄不知道去了哪儿，林灿烈奔过去，拉住流言上上下下的打量：“你哪儿不舒服了？祁摄呢？他怎么没有在这里陪着你？！”
林灿烈这一路连电梯都等不及，直接从楼下一路跑楼梯上来的，此时鬓角还挂着汗滴，满脸的焦急，流言拿了纸巾边帮他擦汗，边问：“你答应了灿菲的要求了？”
林灿烈一愣，这件事情知道的也就林灿菲、他自己，还有就是陆域知道，难道是陆域告诉的？
“……你”
流言见林灿烈似是而非的样子，心里更是难过，她还记的林灿烈回国时候，信誓旦旦要从林汾手里将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夺回来时候的意气风发，那时候的林灿烈在流言看来，才是真正的他，没有逃避自己的责任，没有逃避他的母亲临去世前的叮嘱，一往无前的林灿烈，永远积极努力的林灿烈。
流言想：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比她自己更加能明白戈力在林灿烈心目中的重要程度了。
当初林伯母被林汾逼得退无可退的时候，是林伯伯用林灿烈在戈力集团继承权来逼林伯母离开，这一根最后的稻草，直接夺走了林伯母的生命，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拿来动作这一次的条件交换！
“林灿烈，如果你敢答应，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我永远都不会感激你的，我会替林伯母恨你的……林灿烈，不可以的，我还有其他办法，林灿菲答应和我见面了，你相信我，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将这件事圆满地解决，所以你好好守住你的戈力，就行，好吗？”
“你有什么办法？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外面所有人都在指责你，网上现在还有激进的人拿你的照片P成遗像，说要你死，更有甚至在金氏门前堵你，我就问你，你让我怎么看着你出事却无动于衷？！”
“我不需要！”流言嘶哑着吼道：“我不需要！你是我什么人啊？我不需要你来帮我！你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不可以吗？我是死是活关你屁事！林灿烈，你不是我的救世主！从来都不是！”
林灿烈愣了一下，继而自嘲地笑开了，好看迷人的桃花眼中尽是悲凉：“是！我算个什么东西？我哪里有资格为你做这些事情！但是就算是被你嫌弃，让你觉得有负担，甚至是之后你根本就不愿意再见到我这多管闲事！但是我特么就是贱了，就是想要帮你，我不能看着你再进到那个会把人逼疯的地方去！我上一次没有能力救你，这一次，有机会我为什么不救？啊！你告诉我！你让我怎么不救你！”
流言奔溃了，扯着林灿烈的衣服，眼泪刷的落了下来。
“求求你了，我们另想办法，不好吗？”
“她提出了要求，我必须要答应，不然你明天就会被带走录口供你明白吗？！就算你有办法，可是你也要时间！钱有什么用？你不是小孩子了，遇到事情能不能分一点轻重缓急？”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流言愣了，连林灿烈也愣了
好半晌儿，林灿烈才道：“那个，言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要怪你，我只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不想让我掺和进来，可是你知道么，没了戈力并没有什么，我你还不相信吗？别说一个戈力，我还年轻，将来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谁输谁赢都还不一定，难道我不能白手起家，建出另一个戈力来么？可你进了那里，平白无故地背负一个故意伤害的罪名，你以后在海城怎么呆的下去？”
林灿烈将他担心的情况一一分析了，刻意压抑住了内心的感情，他想说的是，戈力不重要，你才最重要。
可什么也不能说，他无比清晰地明白，言言不爱他，所以他就只能站在兄妹之情的立场上，去帮她。
不想给她增添负担和烦恼，这是最好的选择。
流言哇的一声抱住林灿烈嚎啕大哭：“林灿烈，为什么啊？灿菲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我到底是哪儿对不起她了啊？！”
这个理由，林灿烈知道的唯一一个也就是陆域了，想到这里，不禁又觉得陆域这个人放在言言身边百分百就是个定时炸弹，指不定哪一天就突然炸了了，让人猝不及防的想骂娘！
“不是你的错，在林灿菲跌落的这件事情上，你完全可以无愧于心，所以你不要任何负担，好好养着身体，照顾好我干儿子，一切事情，都有我，还有祁摄，会处理好的。”
“但是，戈力，我……”
林灿烈知道流言还想说什么，立马打断了她：“刚才接到祁摄的电话，差点把我的魂儿都给吓没了，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了？我记得你今天有个金氏的临时董事会，在上面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欺负的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没什么事情，现在已经好了，我等会儿再找医生过来确认一下，就可以出院了，林灿烈，晚上回家吃饭吧？”
林灿烈摁住流言的肩膀，将人带到了床上坐好：“我手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今天就先不陪你了，等接下来找时间再来看你。”
“等等，你先别急着下决定或者做些什么事情，等我和灿菲见过之后，再来讨论，好不好？”
“好！”林灿烈无法拒绝，而且他想到了陆域给自己的资料，那样的确是会毁了林灿菲的未来，但是林灿菲现在这样做，不也是存了心想要言言将这一辈子的名声都葬送在这一次所谓的‘故意伤害’里面？
“但是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更加不能一个人自己做决定！”
流言猛点头：“嗯嗯！我知道我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
林灿烈出了门，拐角处祁摄等在那里，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心照不宣，两人同时抬脚，往天台走去。
天台风很大，将贴身的西服都吹出了猎猎的风响，若不是两个站在南方六省财富金字塔塔尖的男人，相对无言。
良久后，倒是一向惜字如金的祁摄率先开了口：“这一次的事情，我欠你一个人情，之后，若是你需要任何帮助，都可以来找我。”
人人都说，想要得到W集团的祁摄一个承诺难于上青天，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获得了一个口头承诺，然而转念一想，也并不是轻而易举的，拿占了海城GDP快二十个百分点的戈力集团为代价，这个承诺还真是拿在手里拿的毫不亏心。
林灿烈见祁摄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一点微微皱眉，便想要逗一逗他。
“如果我说，我想要整个W集团呢？你会拱手相让吗？”
几乎是毫不迟疑的，祁摄回答道：“好，如果你真的想要，找个时间，我可以将手里面的股权全部无偿转让给你。”
他就开个玩笑而已，可没想到祁摄还真的就答应了，祁摄淡然地看着愣神的林灿烈，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就是！你真的肯把W集团给我？”
祁摄认真道：“你用一个戈力来帮了我的老婆，不就是W集团，有什么不能给你的。”
林灿烈突然就笑了起来，拍着祁摄的肩膀，笑得像个傻子，祁摄更加疑惑了，这有什么好笑的呢？
林灿烈笑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看陆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我却支持你和言言在一起么？”
祁摄反问：“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你无论任何时候，都会知道什么样的安排是对言言最好的选择，也绝对不会将金钱和权力的重要性凌驾于言言之上。”
林灿烈话落，祁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说：“那么，我绝对不会同意陆域靠近丫头十米之内，但是为什么却默许了丫头请你回家吃饭吗？”
林灿烈打趣道：“莫不是，因为，我长得比陆域那个混蛋更加帅一点？”
林灿烈的回答让祁摄完全笑了出来：“哈，很简单，我喜欢那种，明确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儿的人，而你，恰恰好是那个将这件事情看得通透不过的人。”
两人相视一笑，在某件事情上，他们将来能够谈笑风生，或许只是因为两个人，都是求仁得仁，没有任何不甘心罢了。
林灿烈伸出手，眨了下眼睛：“林灿烈，很高兴认识你，祁总。”
祁摄邪邪一笑，亦是伸出了手，礼貌回握：“祁摄，也很高兴认识你，林灿烈。”
……
流言当天晚上就出院回家了，哭包见流言在吃药，跟天塌下来了似的抱住流言死活不撒手，嚎得感天动地，最后还是被祁摄吓唬要把他送回大宅里面去，才止住了哭声，委委屈屈地亲了流言一口，一步三回头地进房间睡觉去了。
隔天，和林灿菲约定好的地点是学校旁边的那家奶茶店，是学生时代的她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傍晚十分的落霞满天，打闹欢笑的学生们，学校广播里放着的最新最火的歌曲。
老板娘过来递了点单簿，林灿菲却将点单簿推给了流言。
“你来吧。”
“不用了，长话短说，短话就不说了，我们直接入主题，我就想问你一句，你究竟为什么要在记者会上说出那番话，还要告我？”流言心里克制不住的愤怒：“你知道的，我怎么会对你做出那种事情？而且我那时候已经知道了你还怀着孩子，我也是一个妈妈，我怎么可能出手去伤害一个珍贵的小生命？！”
林灿菲的脸色还很苍白，看起来术后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她将点单簿接了回来，无视了流言的怒意，淡然道：“故事太长了，我们还是点点儿东西，好好地聊一聊吧。”
流言往后一靠，随口道：“好，灿菲，我等你给我一个最好的解释。”
老板娘上将点的东西全部上来之后，林灿菲问了流言一个问题。
“你还记得，你问过我，在学校里有没有喜欢过哪一个男生么？”
流言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回道：“有，我问过你，不过你说没有。”
“呵，我那是骗你的，我妈看得那么严，我那时候哪儿敢随便说喜欢一个人，关注一个人，要是让我妈知道了我早恋，肯定会被打死。其实啊，在刚进初中部的时候，我就偷偷地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他很优秀，十项全能，样貌品德美好的完全不像是这个世界应该存在的。我就想啊，我要是能和他说说话就好了，我很想去打听他的联系方式，可是又不敢，觉得太丢人了，万一被人发现了我喜欢他，那怎么办呢？”
那是一段充斥着柠檬酸味儿的记忆，甜里透着酸，让人欲罢不能。林灿菲陷入进去后，嘴角都不自觉的带上了微笑。
“我就这么偷偷地，藏着掖着，想要所有人知道，又怕有人知道。”
“这样过了很久了，有一天，我最好的朋友突然跑过来说跟我说，‘我在舞蹈室见到了一个男生，长得可帅可帅了！哎呀，我语文不好找不出好的形容词来形容他，但是就是那种，分分钟帅哭我的帅！’”
“言言，你知道，我那时候有多担心吗，我很害怕你说的那个人是他。可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你说的那个男生就是我喜欢了很久的人，那时候我把他的名字告诉了你，也透露了他喜欢的不是你这样太过活泼和外向的女孩子，可你不顾一切地追求，可以说是迎难而上，最后竟然还真的和他走到了一起！”
林灿菲越说越激动，面前的黑森林已经被戳的稀巴烂，她倏忽提高了声音，说道：“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奔溃么？他根本喜欢的那种优秀优雅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风范的女孩子，不会是你这样的！他怎么可以真的就喜欢你了呢？怎么可以？！”
听到这里，流言已经大概知道了林灿菲口中的所说的那个她喜欢的男生是谁了。
“陆域，你喜欢陆域，原来如此。”流言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为什么在陆域出国读书之后，你也跟着走了，还一连好久都不跟我联系。你
流言心里闷闷的，质问道：“所以，你这是在报复我？报复我抢了你喜欢的男生？”
“是！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你从来都没有为我想过，你每次拉着我，让我帮你追求陆域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里是不是高兴的，你根本都不在乎我这个最好朋友的感受？！”
“呵呵！”流言气急了，却顾忌着是在公众场合，只能硬生生地压抑着怒气，道：“我难道没有问过你，你喜欢的男生是谁吗？是你自己不说的！我难道还要追着你问，你不愿意说的，不高兴做的，我哪一次逼迫过你了！我不再追问只是怕你不高兴！我拉着你是因为我看你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所以不想让你自己一个人呆着！”
“呵呵！”林灿菲阴测测地笑了起来，将蛋糕上的草莓直接捣烂了，叉子一放，挥手让老板娘过来重新上一份。
老板娘狐疑地多看了一眼林灿菲，回到后厨的时候，纠结着拿出电话发了条短信息出去。
“你以为就是只有陆域一个吗？从小到大，我才是他的妹妹，我才是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妹妹，我那么想要靠近他，想要有一个哥哥来宠我，当我知道我即将有一个哥哥的时候，我的心里面有多高兴吗？可你却硬生生地夺走了我的哥哥！！！凭什么我喜欢的男生要喜欢你！我的哥哥也要对你那么好？！”
流言直接被气笑了，就算没有她，林灿烈也不可能拿她当亲生妹妹那样对待好吗？！林汾做的那些事情，还有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林灿烈没有趁着夜深人静熟睡的时候，直接把她一把掐死，就已经算是很有人性的了好吗？！
“灿烈，是亲眼看到你的妈妈，逼死林伯母的，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他将这件事埋在心里，不是说他就真的可以忘记，我觉得你妈妈做的事情和你并没有关系，我们也玩得很好，所以我把你当好朋友，灿烈不反对，尽力不把他和你妈妈的恩怨迁怒到你身上，可你凭什么要求他还得像没事人儿一样的把你疼在手心里！”
林伯母小时候对流言也非常好，想到在林伯母死后，她每年都会跟自己的妈妈去拜祭扫墓，冷冰冰的墓碑上刻着笑的温柔和蔼的林伯母，她的心脏都会跟着抽疼。
流言怒气腾腾地攥紧了咖啡勺，狠狠瞪了一眼林灿菲：“死的那个人是他的亲妈妈！！你的要去是不是要过分了？！”
“我过分？！当初是你口中的那个林伯母，硬是逼着我爸娶她，我妈妈什么都没有被赶出海城的事情你们怎么不说？那时候我妈妈的肚子还怀着我的哥哥，还差一个月就出生了，我的亲哥哥！被林伯母派来的人一脚踢在我妈妈的肚子上，胎死腹中！这个账又怎么算？我妈妈失去的也是她的亲儿子！凭什么你的林伯母的命是矜贵的，是命，我活生生即将来到人世的哥哥的命就低贱么？就不是命么？你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难道不会觉得愧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一次摊开来都是将曾经受过的伤害沿着曾经的纹理再来一遍，流言和林灿菲两个人相互指责，将血粼粼的伤口再次现于人前，尘封了多年的往事，解开之后，究竟谁受的苦痛会更多一点呢，谁又能够更快得到解脱呢？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而说出陷害我的话来的么？”
林灿菲冷笑：“对啊，我看你不爽很久了你知道么。”林灿菲讥笑道：“是啊！你是真正的公主，高高在上，凭什么你就能活得潇洒又恣意，为什么我就得谨小慎微的活着？我也是林家的小姐！”
流言从没有想过，有一天知性得礼的林灿菲，会说出这样让人哭笑不得的话来。